宫识鸢愣怔了片刻,她为何要这样,只不过是因为喜欢罢了。
虽然这份喜欢如今看起来有些卑微,可她尚且知道底线,如今,付斟时的喜欢是九公主,并非是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挽留,想用个玩笑糊弄过去,便道:“其实那个时候,大人脸上确确实实是有一只蚊子的,然后,你也知道了……可能就是夜里太让人容易有点……”她想不出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一时间说话也有些凌乱。
付斟时平静道:“回答我的问题,识鸢。”
她再吸了一口气,心想今夜怕是糊弄不过去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有些事并非是那样简单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之前便说过,我其实也喜欢你,只是这份喜欢它有些……”微微皱眉想了想,挑拣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词语,“不太合适?”
付斟时耐心的听着她说话,平静地开口:“识鸢,喜欢这件事没有合不合适一说……”
她打断道:“有的,等到这件事于你来说变的不简单的时候,这份喜欢估摸着你也就不想要了。”
付斟时皱皱眉,似是想要询问清楚,她抢先道:“你问我也没用,眼下这件事我尚且还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她还没想要如何取代付斟时心里九公主的办法。琇書蛧
她歪了身子靠在床头镂空的木板上,后脑刚得撞过,她靠的有些疼,便微微歪了歪脑袋,一只手撑着脸颊道:“大人,这些事以后会有一个解决办法的,你想要的,眼下正和你在一起,虽说她可能也有点不太适合……”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今夜用了两次合适,她着实是想不出其他词语了,抬眼看着付斟时:“可反正你我已经结为夫妻,那些合适又不合适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付斟时眼中露出一些疑惑,这个样子的他增添了几分孩子气,有一些反差萌的感觉,宫识鸢看得有趣,不自主的弯了弯眉眼,没正经一会,便高深莫测地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明白了。”
付斟时其实是一个刨根问底的性子,说白了,跟九公主其实是一个性子,宫识鸢含糊其辞的三两句,显然不能说服他,“是因为庭如风?”
宫识鸢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扯到庭如风身上了。
还不待她问个清楚,付斟时已是翻身躺了下来,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快睡吧。”
宫识鸢又愣了愣,见他已将眼睛闭上,琢磨着他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同自己折腾了大半夜已是不易。
况且,付斟时向来记仇,方才他问了那几个问题,自己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她问付斟时,估摸着也得不到答案,便在黑暗里轻点了点头,拉着云被躺了下来。
可折腾了大半夜她依旧睡不着,越躺越精神,没有半点困意,方才又撞到了脑袋,此时靠在枕头上,依旧传来阵阵的刺痛。
她翻过来翻过去,始终寻不到一舒适的睡姿,她寻思着去问问花穗有没有更软一些的枕头,或者毯子也可以用枕一晚上,估摸着明日后脑上的包块就消肿了。
轻手轻脚的掀开云被,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付斟时,蹑手蹑脚的借着昏暗的光一点一点的往软塌外面移去。
她小心的避开付斟时,生怕踩到他,心里想,今夜这光还帮了不少忙。
身子刚挪到付斟时上空,手腕突然被付斟时一般抓住,“不好好睡觉,要去哪里?”
她本以为付斟时已经睡着了不好打扰,早知道他还没睡,方才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去了,也不至于她如此偷摸的做派。
目光往付斟时握着自己的手上瞟了两眼,她如实道:“那枕头有些硬,枕得我脑袋疼,去问问花穗还有没有软一些的枕头。”
付斟时看了她两眼,突然一把将她拉下来,手小心的护住她的脑袋,“没有了,这已经是最软的枕头了。”说着,将手臂枕在她的脖子间,头顶靠在枕头上,这样正好能避开她后脑的包块。
她挑了挑眉,明白付斟时的意思,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可面上还是客气道:“这样枕着大人的手臂,大人会不会不舒服?”
她这么一问不过是虚假的客气一下,她想付斟时在女子面前,少说也得装一装男子硬气,即便是不舒服也会给她枕一晚上,谁知,付斟时很是实诚的回道:“会。”
她着实没料到付斟时会这样回答,在心里安慰自己,看吧大人跟其他男子不一样,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喜欢上他,若是跟别人一样,那自己怎么不去喜欢别人,可见自己的眼光一向都很独一无二,无可挑剔。
她干咳了两声,继续客气道:“那怎么办?”为了让付斟时明白,她的假意,还硬是将那客气的语气说的更假一些。
付斟时微微偏过头看着她:“给我点补偿我就给你枕一晚上。”
她怔了怔,“什么补偿?”
付斟时面不改色道:“叫两声好听的。”
她再怔了怔,想了一会,试探的问道:“大,大人?”
付斟时微微摇了摇头,“你平时就这也喊我的,不算好听的。”
她发懵地问:“那应该喊什么才算好听的。”
付斟时似是微微勾了勾嘴角,“譬如喊一声夫君,或者哥哥之类的,这样的才算好听的。”
宫识鸢沉默了一会,果断道:“我还是去问问花穗那里有没有软一些的毯子吧。”
她刚要起身,又被付斟时紧紧搂住脖子,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声音有些低沉:“我给你买糖葫芦。”
她干笑了一声,去掰付斟时留在她脖间的手,“大人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一串糖葫芦就想……”
付斟时淡淡打断他:“每日的糖葫芦,还有馐珍楼每日早上的糕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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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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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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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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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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