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穗看着她怔了怔,脸颊一红,露出恼怒的神色,咬了咬唇,冷声道:“姑娘当初有危险时,庭公子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如今又何必再来看姑娘。”
庭如风看着她,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可站了一会还是将嘴巴闭上,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没过几日,庭如风又来了,花穗刚要说话被庭如风抢先道:“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同你说明白,毕竟这关乎到你对我的看法。”
花穗怔了怔,站在门口看着他不说话。
庭如风笑了一声,又道:“外面这么冷,你不让我进去坐一坐,同你好好说一说吗?”
花穗冷了脸:“你要说便说,冷不冷跟我有什么关系?”
庭如风无奈的笑了一声,走到回廊上,拍了拍肩头的雪,看着花穗不死心的问道:“真的不能进去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也好啊。”
花穗转身就走。
庭如风对花穗的说辞和宫识鸢说的差不多,大抵就是付斟时对他有些不满,那日他早早的便知道付斟时就在附近,若是他贸然出手被赶来的付斟时看到了难免会对宫识鸢有些不满,他这是在变相的帮助宫识鸢。
话毕,庭如风苦口婆心的教导道:“你年纪还小,这些男女之事你不太懂,英雄救美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让人家夫君来做啊。”
不知为何,花穗听着这句话,总觉得庭如风说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不过花穗能被宫识鸢一两句话就哄的团团转,对别人可精明的很,瞪了庭如风一眼,不满道:“那你就看着姑娘陷入危险,无动于衷,我还以为你是姑娘的朋友。”
庭如风愣了一会,笑道:“确实是朋友,那里不是误会嘛,况且你家姑娘不是常说人各有命,这是你家姑娘命中的劫难,就算我出手了,我不一定就比现在好。”
然后庭如风就被花穗用石头赶走了。
深秋渐渐的褪去,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花穗几乎每天都能在墙头看见庭如风,以为是他心里真的觉得对不起姑娘,便每日来看两眼,渐渐的花穗也原谅了庭如风。
外面风雪大时,会将他迎进屋子里,学着宫识鸢的样子煮杯茶水给他暖暖身子。
有一日,庭如风问:“你几时跟着你家姑娘的?”
花穗偏头往里屋里看了一眼,琢磨着里屋火盆里的梨木炭还够不够,姑娘会不会冷,闻言偏头淡淡道:“很早之前就跟着姑娘。”想了想,又补充道:“姑娘刚及笄不久,将我捡回皇宫里,那之后便一直跟着姑娘了。”
庭如风握着茶杯甚是惊讶:“那为何我以前没见过你?”
花穗望着他皱了皱眉:“你那个时候便和姑娘认识?”
庭如风笑了笑:“我同你家姑娘认识要更早一些,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刚出生不久,第一次认识应该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
那之后,庭如风会常常同她讲宫识鸢小时候的事情,讲宫识鸢小时生的多么可爱,大梁皇上有诸多子嗣,可却没有一个有她三分的美貌。
花穗好奇地问:“听说姑娘神似她娘亲?”
庭如风喝了一口茶水,点头道:“成妃娘娘刚被接进皇宫里时,有大臣见过她一面之后,立马担忧皇上会被美色所迷,从此荒废政事,还特特的写了一份,历朝历代被美色所迷的皇上们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以此来敲打皇上。”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你家姑娘确实神似成妃娘娘,这也就是当年成妃娘娘病逝后,大梁皇上不见,或者说是不敢见你家姑娘的原因,他害怕想起成妃娘娘的样子,他害怕相思,害怕心痛。”
花穗垂了眼,默不作声,又抬起头看了一眼里屋,轻声道:“姑娘小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也常听那些娘娘说姑娘过的苦。”
庭如风望着她笑了笑:“她至少还有个付斟……”
花穗轻声打断她:“庭公子,茶水喝的差不多了就快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窗外吹来一阵寒风,花穗连忙起身将窗户关上,仔细的替宫识鸢掖了掖被褥,检查了火盆里的炭火依旧旺盛,方才放心下来。
庭如风望着她的动作,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道:“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家姑娘时怎么教导你的。”花穗抬起头看着他,听到他道:“明明是贴身丫鬟,可外外人面前却没有半点丫鬟的样子。”wWW.ΧìǔΜЬ.CǒΜ
花穗听到这句话,也笑了笑,“姑娘第一次将我带进皇宫里时,便说过我不是下人,不过我自己知道,我是姑娘的丫鬟就可以了。”
庭如风依旧每天都会来,有时会带一些吃食,有时会带一枝花,花穗找了一个花瓶放在宫识鸢的床上。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的熟络起来,庭如风眼瞅着差不多了,便盯着花穗道:“我以前在你家姑娘这里放了一件东西,之前也找她要过,不过她明显是忘记了,你一直在你家姑娘身边,也许知道这件东西。”
花穗正修剪着瓶中的梅花,闻言头也没抬便道:“什么东西,你说出来若是我知道,我便替你找找。”
庭如风喉咙滚动了一下,轻声道:“是一块玉佩。”
话音刚落,花穗停下手中的动作,猛的抬起头看着庭如风,轻皱了皱眉,却很快松开,面上不动神色地问道:“什么玉佩,长什么样子?”
庭如风多少察觉到她转瞬即逝的异样,笑了笑暖和道:“一块同体透明,能透过看清景物,玉体中间有一根绿线。”在笑了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在手里把玩,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将这块玉佩交给你家姑娘时,你家姑娘也才七八岁的样子,如今我遇到一点事情,急需这块玉佩,不知你可曾见过,若是……”
话为说完,被花穗冷冷打断:“我没见过什么玉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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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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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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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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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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