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识鸢瞪了付斟时一眼,将脸转到一边:“谁让你方才说我没脑子了。”
付斟时微微翘起嘴角,不过他的这个笑,宫识鸢并未看到,只听到他缓缓解释道:“说明有人故意放火,但不想大火着起来脱离了控制。”m.χIùmЬ.CǒM
宫识鸢缜密的思考了一瞬,终于明白过来,捏着拳头猛的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放火的人是想声东击西,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付斟时脸上露出一副你终于智商在线的表情,她扬了扬下巴,很是得意。
夜色凉如水,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她打了一个喷嚏,看着付斟时身上依旧有些潮湿的玄服:“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付斟时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淡淡的望了她两眼:“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觉。”
说完,就要走。
可这种时候的宫识鸢依然被勾了好奇心,方才本就不多的困意,经过这一番思考,在被这么一吊胃口,哪里还有睡意,追上付斟时挡在他前面:“没有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你若是不告诉我,你让我今天晚上怎么睡?”
付斟时面无表情的将她拽到背对房门的一面,淡淡道:“躺着睡。”
她又小跑着追到门外:“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嘛?”
院子里清冷的银洒下来,勉强将眼前的花坛枯木洒全了。
付斟时慢条斯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用调侃的口吻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不八卦吗?”
她被这句话噎了噎,转了转眼珠,胡诌道:“诚然我不是一个八卦之人,可是,时不时的八卦一下还是有意……”她有意了半天,说出一个:“有益身心健康。”
付斟时微挑了挑眉,没说话。
宫识鸢被这么逗,难得的有了几分脾气,叉着腰质问道:“你到底告不告诉我?”
付斟时皮笑肉不笑道:“不告诉。”说完,甩袖就走了,独留下她一人在凉风中气的跺脚,默默的在心里骂道:“死太监,死变态,就知道逗我。”
等付斟时走到月亮门前,她方才回过神来,又小跑着追上,月亮门是一个风口上,扒着月亮门框,只将脑袋露了出去:“不是要睡觉了吗,这么晚你去哪里?”
付斟时回过头看着她,反问:“你跟我睡不是睡不好?”
她眉梢挑出一个微妙的弧度,有些控制不住脸上高兴的神色:“这么说,你要去别处睡?”
付斟时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眯着眼道:“舍不得我?那我留……”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宫识鸢犹如兔子跑进屋子里的声音,还不忘记将房门“啪”一声关上。
付斟时站在原地默了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去隔壁厢房了。
因为姜之行的劫难折腾了好几日,宫识鸢难得能睡一个安稳觉,她躺在软塌上算了算,其实来姜家这几日,付斟时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一共也只有三日,除了第一夜,剩下的便是她躲着付斟时的那两日,其余时候付斟时都是忙着处理事情,只有第二天方才能看见人。
她望着黑洞洞的床顶,自言自语道:“为了自己朋友的安危能将事情都转到夜里处理,这个人待朋友确实挺不错。”
静了片刻,她依旧没什么困意,反而被床头的苏合香料触发了点感想,抓了抓脑袋依旧在自言自语:“这样的人能是坏人?我瞅着不像,相处下来感觉……”
宫识鸢似是认真的想了想,“也不像,况且看他那张脸……”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换了一副惋惜的口吻:“可惜是个太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她觉得脑袋有些痛,大抵是昨夜吹了凉风,揉着脑袋撑着手坐在软塌上,习惯的性的喊了一声:“花穗。”
想着让花穗给自己弄点什么不苦的药喝一喝,可进来的却是昨日给她带饭的侍茶,她反应过来,这里是姜家,她忽的觉得有些想花穗了,洗漱完便去找付斟时,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瞎逛了一番,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在练功的付斟时,手持着一把玄铁长剑,随着晨风吹起撩动他的衣袍,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刺出,一招一式之间尽是大师风范,举手投足之中尽阳刚之气。
巨大的梧桐树落下金黄的叶片,金黄的晨光自叶间滑落,洋洋洒洒落在付斟时手里的长剑上,折射出的光线有些刺眼的厉害。
宫识鸢猫着身子藏在一块丑石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付斟时,她不得不承认的,她有被付斟时狠狠帅到,忍不住问侍茶:“你看帅不帅?”
侍茶飞快的看了一眼便连忙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或许是因为晨练热的缘故,一套剑法耍完,付斟时突然脱去了上衣,肌肉在曜曜晨光的照耀下很是迷人。
宫识鸢气血腾的一下就窜上了头,紧紧的捏着一块石头,眼睛睁的更大,脸上的表情很是兴奋,就是差点把鼻血也喷了出来。
侍茶在旁边小声提醒她:“夫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待会在来找大人。”
这么一说,她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太监给迷住了,太不争气了,不过付斟时是真的帅……
她微微皱眉思衬了一会,小声唏嘘了一句:“唉,白瞎了这张脸和这身子。”
侍茶见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又一次提醒道:“夫人,要不我们先走吧。”
顿了顿,又试探着问:“要不,奴婢先走,待会在来找夫人。”
这句话,又提醒她了,当下还要不要接着看下去?
看吧,付斟时是个太监,着实没什么意思。
不看吧,这张脸在配上这副身子,着实是很合自己的口。
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啊。
宫识鸢抬手对着侍茶道:“你等我想想啊,要不要走。”若是这个时候,花穗在她定能帮自己做个决定,并且还能说服自己放弃另外一个决定。
这么一想,她更想花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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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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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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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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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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