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你引开你爷爷,让我去看看,好吗?”
戴娆紧咬着嘴唇,想了想,说不敢,又想了想:“如果找不到张巧剪,我们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想死,所以被爷爷说一顿也没有什么!比起死来,这算得了什么呀!”
午饭过后,戴爷说要去小镇走一走,看看他们找到疤爷没有,他让我和戴娆留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就照顾着我们的朋友。
戴娆体贴的说,她也陪着爷爷去。
戴爷说不行,现在他觉得哪儿都不安全,只有自己家里安全,而且自家的一楼都不行了,他让我们到二楼去。
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紧张。对于疤爷,他不知道疤爷还有多少底细没有给他亮出来。
我们到二楼目送他的小船走远了,我让戴娆在那里给我放风,然后我一个人去地下室。
现在终于被我逮着一个去地下室的机会了!
但是我没想到去往地下室的门紧紧关闭着,还上了一把巨大的锁。
我上去问戴娆,有没有地下室的钥匙。
她说家里的钥匙她都有,围堵地下室的钥匙没有。
没有钥匙那就来个野蛮的,我找来工具把锁砸开。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闯入,等戴爷回来问罪,我再认错。
在几十条人命面前,戴爷的愤怒又算什么?
就在铁锁掉落到地上的瞬间,我听到房门后面似乎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是一个人在走路的声音,而且走得有些快。
我没有急着把门打开,而是在门后停了一会儿,仔细听那里面的声音,果不其然,有一个人在后面走来走去。
我有些奇怪,这个人难道没有听见我在这边这么大的响动?
他在那边走来走去好像非常自在的样子,一点也不惊慌。
我想难道是那边也有纸人?可我的耳朵如果捕捉到纸人的话,他不会有脚步声,那就说明那边是一个真人。
那么这个真人的胆子就太大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那边终于消停了下来,声音渐渐的远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一个榔头紧紧的握在手里。
我轻轻的推开这扇门。
首先我发现地上有痕迹。
两条很端直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有手推车路过。
刚才是有人在运送什么东西,但紧接着我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不是手推车的痕迹,而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地上的符号。
地上的这些符号,那可都是困住那个东西的符文!
一旦遭到破坏,这个困境不就破了吗?我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有人抢在了我的前面?
我顺着看过去,看到了让我惊讶的一幕,那个小房子的门虚掩着。
小房子的外面散落着许多东西,那是以前贴在小房子上的符文和令旗!
这里遭到很惨重的破坏,我想小房子的那个人,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往后退了几步,我还是担心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里面传出来一股特别的味道。
这股味道让我想到了我从王一博身上、子虚村那个牧笛少年身上闻到的味道。
那是修行者修炼到一定程度才有的味道,或者是什么宝贝法器散发出来的味道。
在我之前的想象里,这里关着一个恶魔。
可是这股味道又让我觉得这里关着一个修行者。
门被推开之后,暗淡的光线中里面的一切一览无余。琇書蛧
如果不是之前我就见过唱傩戏的鬼脸,我肯定会被吓到。
这小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挂着鬼脸。
这些鬼脸色彩浓重,每一个都是浓墨重彩,呲牙咧嘴,恐怖无比。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蒲团。
蒲团已经被压的很扁很扁,我想象了一下,这个上面经常坐着一个人,所以才会被压成这个样子,几乎贴到了地面上。
蒲团的前面,也是一排鬼脸,还有一把红色的剪刀。
但是整个房间里没有一张纸片。
除了这一把剪刀之外,再没有跟剪纸有关的东西。
张巧剪是剪纸巫术的传人,自己有着非凡的技艺,她有剪刀,怎么会没有纸呢?
我有些动摇了,难道这里关着的不是张巧剪,而是另外的一个什么人?
我又回到了之前的思路。
灯神?这里关着灯神?
可戴爷说,灯神是小徒弟,他早就已经死了。
我理了理我的思路,我发现我见了戴爷之后,听了他说的关于他们几个的故事,把我感动得荡气回肠,自此,我的脑子里就形成了一个固定思维,这个固定思维就是以他的故事为版本。
不得不说,戴爷非常有魅力,能把我的思路带着走。
我站在小屋里,思考许久,思维不散,那股淡淡的香气就始终萦绕在我的周围。
得亏我敏锐的嗅觉,我判断出了这股香气,竟然是来自那把红色的剪刀!
我把它拿起来,顿时觉得温润如玉,有一股凉凉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这是一个宝贝啊。
说不定,这也是一个什么上古神器!
为了试一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我用剪刀对着一个鬼脸剪了下去。
刀锋还没有交合,这个鬼脸谱竟然一下子化为烟尘!
这是宝贝!
我兴奋极了,用这个东西,来破解剪纸巫术里出现的那些怪模怪样的东西,一定可以!
我兴冲冲的把它揣在怀里,刚刚出了小屋,前方不远处,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是谁?”我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对方没有做一刻的停留,但是也被我看清楚了,那就是疤爷的身影!
我的脑子里有许多个念头在飞速的出现。
我又假设回来了:
假设,这里关着的人就是张巧剪。
这把剪刀就是她的,没纸,可以有两种可能:第一,戴爷故意不给她纸,折磨她。第二,她的巫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本就不需要“纸”这样有形的东西。
对于这一点戴爷之前也说过,她已经到了意念动,就能杀人的地步。
她被困在这里,但是在这之前疤爷不知道。
今天,疤爷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就知道张巧剪没有在那座坟墓里。
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地方,把张巧剪救走了!
我难以理解戴爷的行为,当然,也不能理解疤爷的做法。
我顺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到最后面前只有一堵墙。
疤爷穿墙走?
我想起之前他在小红楼的把戏,我拿起了剪刀,对着墙体划了下去……
可墙体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被撕裂开,或者从中间给我让出一条道路来。
墙,依然是冰冷坚硬的墙。
不是这把红剪刀没有用,而是这本身就是实实在在的墙。
那说明这个人从别的通道走了。
戴爷的别墅,既然有机关,就会有暗道。
是谁这么熟悉他这里的暗道?
难道……
是他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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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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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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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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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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