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我耳边开始嗡嗡地响起怪声。
数个黑影在我眼前跑动,四周明明点着油灯,却越来越暗。
我连着催动道力,又掐了指诀,守在心脉,不断地忍受着折磨。
“过了多久?”我问。
“才过了五分之一。”白战冷笑。
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度秒如年,心如刀割。
“先天虫,你重回我的体内。我不希望,咱们就这样输。我要侵入的钻心蛊,死掉。”我在心中大叫。
身子踉跄回摆了两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可我依旧站住了。
白战的神色有些变了,“不错,超出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一分钟都撑不住的。”
就在我剧痛难忍,快要倒地的时候,一股清凉之意,散遍全身。
舒畅!轻松!
我大步走到方桌边上,白战上前,挡着我。
“让开!”我喝道。
“不能撑东西!否则,就是输!”他冷眼看着我。
“那我吐你脸上了。”我瞪着他。
他迟疑了数秒钟,移动了两步。
我拿起瓷碗,哇地一声,吐出了黑色的小虫子,和螳螂蛊一样地丑陋,黑色的虚体,表层散发着煞气。
煞气冲击,怨念极强。
随时都会从瓷碗里冒出来。
龙动脸色乌青,“煞气还在挣扎,要小心!”
我当即右手催动道力,以自身的内劲,罩在黑色小虫子身上,隔绝它与白战的联系。
随即,我快速地摘下一根油烛,道力灌在火苗之中,手指一弹,一道灵火落到瓷碗上。
火光烧起,黑色小虫子烧成了灰烬。
“老匹夫,还有毒虫吗,有多少我烧多少。你记住小爷的名字,孟无!”我愤怒中烧,话语非常地霸道。
我逼出了钻心蛊,但是老酒的后劲刚刚开始。
脑袋发烫,脸色通红。
最后这话,当然说得非常地不客气。
白战一掌落在桌子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小子,少年轻狂,也要有个度,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笑着说,“凡事总是有第一次的,你要多多习惯才对。”
龙动也道,“输了,就要承担丢脸的后果。怎么,你莫非不愿意认输吗?”
白战的脸色难堪到了极致,牙关咬得发响,“我钻心蛊没能成功,反遭你的焚烧。这场比斗,我白战输了。无话可说。但是这小子的口吻,让我很生气。”
“我说过,你可能输的。你一意孤行,让你丢脸的。不是孟无,而是你自己。”龙动的话也不太客气。
老酒的酒劲越发凶猛,我脑袋越发地晕厥,便问,“龙叔,一刻钟到了吗?”
“钻心虫都烧掉了,白战都认输了。还管一刻钟干啥!”龙动笑着说。
听到这话,我快走一步,便坐在椅子上,困意袭来。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白战看了我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他走后,白芽忙打了一盆清水,替我擦拭额头,泪眼朦胧,“你真是要强。这酒很烈的,你要是难受,就吐一下。”
我摇摇头,“我以前和我小叔,喝过酒的。这一点难不住我的。哈哈……”
白芽与龙动将我背回二楼房间。
我躺在床上,迷糊糊地。
白芽紧张地看着我,咬着嘴唇,很是焦虑。
龙动看着白芽,“小丫头,你不用担心。孟无这个孩子,分得清楚。不会因为老头,就记恨你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她目光不舍,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话,便退了出去。
龙动坐在床边,将湿毛巾水拧干,就搭在我额头上。
我处于一种清醒与迷糊的状态,好像能感知到周围,但是又觉得会永远沉醉下去。
这老酒的酒劲,实在是太猛了。
以前发生的事情,不断地在我脑海里回放。
我感觉到非常地口渴,特别想喝水,但是却醒不过来。
好像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把我的魂魄,往外拉。
“起来,起来……你不能再睡。再睡你就死了。”我脑袋回荡着声音。
依稀之间,一个男子站在我跟前,身上还有一个红嫁衣女子,咯咯地怪叫。
“你别睡了,真的会死的。你的生魂,会飞走的。”
“啊!”
我惊呼一声,从极其深沉的梦中,惊醒过来。
屋内漆黑,龙动已经睡了。
白傲与女灵站在我的面前,焦急地看着我,见我苏醒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睡得很沉,感觉乏力。”我看着白傲。
“你喝的酒,是一种摄魂酒。你睡得越沉,魂魄就没有身体依托,说不定会让风吹走的。”白傲说,“看来,那老头是下了双保险,没有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的。”
“摄魂酒!”我第一听过。
“你现在醒过来,酒劲算是过去了。可以接着睡了。我去找那老头聊聊。”蛊灵白傲阴森地笑了一声。
女灵也跟着咔咔作响。
“不要伤害白芽,不要杀了那老头。”我说。
“我现在跟着你,害你的人,我会去收拾。不过,过界的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放心。”他说。
“谢谢你。”我说。
白傲神情一愣,身子飘了起来,露出狰狞的面目,“不要想着感化我。咱们是有血契而已。”ωωω.χΙυΜЬ.Cǒm
房门吱呀一声,白傲带着女灵,从出了房门。
我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老酒也动了手脚。
白战这个老贼,还真是城府深,心肠狠毒。
我没有去管,白傲会怎么收拾那老贼,他要吓人,还是很容易的。
我调理内息,道力走了一遍,确保摄魂酒完全解了,继续睡觉。
后半夜,再也没有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脸色红润。
白战则脸色苍白,眼窝深深陷下去,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惶恐,再也没有昨天的霸道气息。
看来,昨晚,我的蛊灵,没少折磨他。
“老头,昨天那酒真不错,给我带点回去。”我故意说。
“那是老酒,他怎么舍得给你!”龙动说。
白战勉强笑了一声,“我彻底输给你了,玲珑蜈蚣,你可以带走。你也快些离开吧。”
我说,“有人以为下双保险,连环计,便能万无一失。但这些小把戏,在强大力量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你没死,是因为你有个,心地善良的孙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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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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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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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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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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