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毅然决然地往前走了一步,与男鬼靠得更近,道:“今天我在这里,你就休想伤人。除非我死!”
“你能守住一时,能守住一世吗?”男鬼身上的血雾弥散散开,将我围在中间。
我左手结九字真诀,右手符箓捏好,随时准备动手。
我双目坚毅,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符箓与九字真诀没有办法成功,我还有更多的法子。
“废话少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男鬼语调变得越发地阴森。
落在他身后的红嫁衣女灵,从他头顶蹿起来,整个身子变大,血红色的阴气,变成四只手臂朝我冲来。
我左手推出,右手挥动,将驱鬼的符箓打了出去,嘭地一声,一道微弱的蓝光冲过去,击中了女灵眉心位置,幽蓝光芒散开。
合体的煞体后退几步。
符纸蓝光退却之后。
女灵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我倒抽一口冷气,它能挡住我的符箓。我道力终究是有限,若是爷爷画出来的神符,直接可以将这煞体击碎。
就在我诧异之际。
女灵的手臂快速生长,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结符的速度终究太慢,道力还是太弱。
晚了。
我双脚腾空,原本悬挂在腰间的方口罐子,铿地一声,砸在地上。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我会吞下你的魂魄,用你的鲜血,滋养我的煞体。”男鬼的脸颊渐渐明显出来,那张脸布满了坑坑洼洼,似乎还有一些东西在钻动。
“放下他,你们要取就取我的命!马上洞房,今晚就洞房!”马亦菲打开了房门,大步冲了出来,她看不到煞体,对着空气叫喊。m.χIùmЬ.CǒM
我极力扭头看着她,用力摇摇头,示意她赶快回去。
可我脖子让掐住,没有法子喊出来。
女灵落到我的身上,各种阴寒的气息正在快速地攫取我的生命力。
我感到无比地疲惫。
我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昏睡过去。一旦我昏死过去,就没有机会。
我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但是气息不通,丹田的道力无法运转,各种逃脱的办法,根本无法使用。
气是一切的根本。
可我现在,没有办法运气反抗,诸般秘术也派不上用场。
忽然,我脑海之中,想到了《十六字神相秘术》中,最后一字“蛊”,脑海之中念动了一句口诀。蛊术能感知到人的意念,即便不用发声,也能催动蛊虫。眼下这个关头,也只能这样了。
咔地一声。
方口罐子侧面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吸力从口子涌出来,抓在合体的煞体身上,不断地往下拽,要将它们吸入罐子里面。
“什么东西?怎么回事……”男鬼纳闷地叫喊。
我脖子上感知的力量越来越大,双眼充血,脑海之中不断地念动口诀。
煞体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弱。
轰地一声。
我跌坐在地上,捂住胸膛大口地喘气,方才差点窒息而亡,成为煞体的食物。
“孟无,放了我!放了我……我还要报仇的。我不能就这样消失的。天道不是这样的。我白傲夫妇,永不瞑目!”男鬼的语调变得可怜,不断地哀求我。
白傲夫妇!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我想起方才它那凶残的样子,便决定不再心软。
“人鬼殊途!因你死了这么多人。你罪孽深重!”我本想义正言辞地喊出来,最终还是用惋惜的语调说,“如果你刚乖乖离开这里,我不会这样做的。”
“我没有选择。”男鬼说。
“我也没有选择!”我道。
男鬼与女灵完全吸入方口罐子里,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方口罐子也变得安静下来。
我不知道它们是彻底消失了,还是暂时落入罐子里面。
不过,眼前的险情终于结束了。
男鬼女灵来到世上,为恶人所利用,它的确是没有选择。
可我是风水相师,本就没有办法,去同情恶鬼怨灵的。
这是天然的对立的。
不远处,默默流泪的妇人,将马百丰的尸身抱了起来,很倔强走向远处,夜幕之中,再也没有回头了。
这一路走去,流下一长串的鲜血与伤心……
马亦菲挣扎地跑了上来,一把抱着我,哭了起来:“若是为了我们,害你丢失了性命。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的。孟无,你救我了的命,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她紧紧地抱着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
我能感觉到她发烫的身体。
她话语中的柔情,也坦荡真诚,没有丝毫虚假。
我思绪很乱。
我只对亦菲姐有好感,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而男鬼女灵的故事,也深深的震撼着我!
男鬼叫白傲。
从它们的状态,男鬼女灵,鬼有魄无魂,灵有魂无魄,皆是属于魂魄不完整的,它们要合体的目的,是为了变成一具完整的魂魄。它们的目的,是要复活,是要报仇吧!
若它们真是含冤而死,有滔天仇怨,因我而失去报仇的机会。
我会不会有罪呢?
不,我所做,乃是风水相师的本分。
“弟弟,你怎么不说话……”亦菲姐哭得更加悲伤。
我全身气力耗尽,回过神,勉强笑道:“亦菲姐,我肚子饿了!等吃饱饭,我们再哭吧!”
好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将方口罐子捡起来,那裂开的小缝隙很小,透过缝隙,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和之前一样,它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离开了马家的别墅,换到了马家另外的住处。
我将双面铜人放在阳光下暴晒,又从中斩断毁掉,丢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三天后,我恢复了五成左右。
夜色朦胧,马亦菲欣喜地把手机放到我身边,道:“一家大型医药公司,已经给我发来offer。比我之前那一家要还要好。我真的转运了。谢谢弟弟。”
夜色之下,她轻松而美丽。
“对了,这一趟你要多少报酬!”她明眸看着我。
我一愣,道:“随缘吧。”
她道:“以后,咱们多联系。等你长大后,再来找我。”
她做了个很诱惑的动作,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脸颊通红,心想我已经成年,不过这话我只在心上念叨,并没有说出来。
我点点头。
她接过我的新手机,加上了她的微信。
刘司机亲自开车送我回了凤县,路上收到信息提醒,马王爷给我转了二十万。
经历了生死,我对钱没有多少兴趣。孟家人做事,绝对值这个价钱。
之后,我每日熬制中药调理身体,喝了几副中药,打坐吐纳,提升自己的道力。
偶尔还会想起亦菲姐,想起她那妩媚的动作,娇羞的脸庞,年少的心头就发颤,无法定神。
这让我格外思念小叔。他那超脱物外,洒脱桀骜的性子,才是我孟家男儿应该有的!
一日晚上。
咚咚两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忙打开房门,只见小叔孟擒虎立在门前,脸色枯黑,还没有说话,便一口黑血吐出,直接栽倒在我面前……
他为回到这里,可能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将他抱回屋中,脱掉他沾血的外套,发现他左手有一道黑线,从手掌开始蔓延,顺到肩膀,直冲心脏所在的位置。
我脑袋嗡地一声,快要炸了。
小叔性命岌岌可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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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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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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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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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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