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薄司恒敏锐的察觉到了简宁的情绪低落。
“……没什么。”简宁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头也没抬的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
意识到情况不对,薄司恒沉吟了一下,然后他一把掀开被子,来到简宁面前。
“你不高兴,可是因为我?”
“没有,跟你没关系……”简宁将头撇向一旁,试图阻止对方跟自己搭话。
“简宁,”
可下一秒,她的手却被对方抓住了,她怔怔的回过头来看向薄司恒。
“如果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看到你这样!”
这个男人的温柔让简宁的心微微悸动。
薄司恒的温柔和安霆的不一样的,安霆无论何时,说话的语气都很温柔,可他的眼神却常常让简宁觉得寒冷,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很多时候脾气又臭又硬,偶尔才会显现出他温柔的一面,但他对着她温柔说话的时候,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也荡漾着温柔的涟漪。
不过,简宁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瞪大眼睛拉下脸来:“你好了是吧,那现在送你走!”
简宁说着一把把薄司恒推到一边,起身就打开了窗户,探出头去往四周张望着。
薄司恒注视着女人的一系列动作,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随即晃动眼眸,顺势捂住额头往地上一瘫,嘴里发出哼唧声来。
“哎哟……”
简宁又立刻走了过来,“你……你又怎么了?”
“疼……”
“哪疼?”
“这……这疼!”
薄司恒皱着面将脑瓜子往简宁面前挪了挪,嘴里还念念有词:“疼!嘶……疼得很!”ωωω.χΙυΜЬ.Cǒm
简宁掰过他的脑袋认真瞅了瞅,却见那额间的红肿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反而还有消肿的趋势,目光又不经意的瞥见了某人嘴角若有似无的笑,顿时明白过来。
一把丢开薄司恒的脑袋,简宁皱眉瞪他:“薄司恒,又逗我?”
薄司恒立刻两脸转向她,眼神无辜,用一种虚弱的语气轻声说道:“……真的疼……”
简宁指着他的伤口处,不服气却又不能大声儿,只能挑高眉毛以示自己的不满:“糊弄鬼呢,都消肿了!”
薄司恒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到:“脑袋上的伤不比别处,红肿只是外表,真正伤着的地方可是在脑壳里面的,那么脆肉的伤哪有那么容易好是不是,你想想?”
这番话触及到简宁的知识盲区了,她瞪着疑惑不解的大眼睛看着薄司恒,心想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却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见简宁还有些不情愿自己留下来,薄司恒干脆头一歪,顺势又倒进了她怀里,“不行了,头疼……是你把我弄成这的,你得对我负责!”
“你……我……”
面对这样撒泼耍赖的薄司恒,简宁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得咬着嘴唇扶住他,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天慢慢黑了下来,薄司恒掀开被子,摸了摸自己有些粘腻的胸口,皱起了眉。
“我要洗澡!”
简宁急忙去衣柜翻找起来,最后挑了一件打成卷扔到床上,又指了指浴室:“里面有新毛巾,快去吧!”
薄司恒拿起衣服,扭头看着简宁。
”我自己去?”
”废话!”简宁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你不自己去难道还想我给你洗吗?”
谁知道薄司恒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简宁的脸刷的就红了。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觉得合适吗?”
太恬不知耻了吧?
薄司恒却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完全忽视了简宁的愤怒。
看着那只缠满了纱布的手臂,简宁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白天替他包扎的时候看到的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的心猛的抽动了一下。
“那……我也只能帮你力所能及的事……”简宁为自己的善良屈服,她避开对方的目光,红着脸迅速过去拉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薄司恒又上前一步,微微扬起了头,伸着胳膊示意简宁给她脱衣服。
两个人之间过近的距离让简宁的脸更红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对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特征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简宁莫名心口一慌,急忙垂下头,默默抬手准备给他解衬衣扣子。
可却因为视线在地上,她的手忽然戳到了薄司恒的脖子上。
猝不及防的刺激让薄司恒本能的缩起脖子往后躲了躲。
“你这是不服气想谋杀我吗?”
薄司恒一边抚摸着被戳痛的脖子,一边幽怨的看着简宁。
抹不开面儿的简宁脖子一梗:“对呀,谁让你叫我给你脱衣服的?”
“唉……”薄司恒缓缓叹了口气,摇摇头,便自己开始动手解纽扣。
只是,那被纱布包着的手指节不能随意伸曲,稍一用力就钻心的疼,薄司恒费了半天劲儿,两鬓都渗出了汗珠,却只解开了一颗。
随着时间的流逝,盯着薄司恒行动的简宁,眼中的光一点点褪去,这要是等他脱好衣服,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吧?
“还是我来吧!”
被薄司恒速度打败的简宁直接上前把他的手扒拉开,脸不红气不喘的直接利索的给他把剩下的扣子都解开了。
然后在薄司恒复杂的眼神中,简宁双手抓着衬衣前襟,往前垫脚,打算将衬衣从他身上给褪下来。
可简宁却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即便垫了脚,她还是没能顺利将对方的衬衣脱下来,反而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瞬间挂在了薄司恒的身上。
也就在意外发生的一瞬间,薄司恒下意识的单手扣住了她的腰。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紧贴在了一起。
”谢……谢谢!”
惊魂未定的简宁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对方的面色时,吓了一跳。
只见薄司恒面容发红,眉头紧锁,一双眸子更是幽暗的仿佛要吃人一样可怕。
“你……”疑问还没来得及出口,简宁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被弹开了,确切地说,是被对方推开的,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很像是被弹开的。
“蠢女人!”
薄司恒忽然转身,硬巴巴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三个字。
“说谁呢!”愤怒又委屈的简宁又一把抓住薄司恒的肩膀,强行将他的身体给掰了回来,瞪着他:“你才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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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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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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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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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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