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浑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女人痛得蜷起了脚趾,牙齿直打哆嗦,刺痛感让她恨不得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可是她不能。
直到混着血迹的水变得清澈,已经麻木了的女人这才睁开猩红的眼睛,然后擦干身体,来到镜子前。
女人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曼妙的身姿,清新脱俗的脸,这才是真正的她啊。
她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以自己的真实面容示人的时候,差一点儿就快要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呢……
不过,留给她顾影自怜的时间并不多,女人很快将思绪拉回来,眼神陷入沉寂,她转过身,背对着镜子,动作熟练的简单处理好伤口,套上崭新的纯白裙子,走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推开,正在喝酒的男人眼眸微抬,仰头喝完酒瓶里最后一口酒,扔掉瓶子,对着女人招了招手。
“过来。”
女人顺从的挪着双腿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站着。”
却在距离男人一米远的地方被叫停。
男人扯开衬衣领口,慵懒的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神打量她,从上到下,仿佛要将她每一丝每一寸都要看清楚。
女人垂着眼睑静静的站着,她不敢低头,因为他不喜欢,她很清楚,尽管此时此刻盯着她的男人兴趣盎然,但那兴趣却不是对她的。
他只不过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罢了。
忽然,她的手臂被抓住了,她下意识抬眸,整个人已经被一股不容抗拒的道扯了过去,跌进了男人怀里。
男人轻而易举的将她托到了他的腿上,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近距离的接触让女人本能的颤栗,但她必须努力克制压抑着自己,不能表现出分毫来。
男人勾起了她的下巴,饶有兴致的仔细盯着她的脸,玩味的开口:“这张脸……和她越来越像了呢……当年救下你,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粗粝的指腹抚摸上了她微微绽开的唇瓣,男人的眼神深邃如海。
“简宁……”
恍若叹息一般的声音从男人腹腔里涌出,他闭上眼睛凑近她,轻嗅着她的发丝,然后慢慢摸索着寻到她的唇间,反复吮吸品尝索取。
他的动作比任何一个绅士都要温柔,女人的睫毛开始跳动,睁着眼睛的她清楚的看见紧紧闭上了眼睛的男人一脸痴迷虔诚,就像吻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女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然后缓缓合上,她很清楚这点温存只是风暴前的幻象,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彻底沉沦。
男人的吻逐渐走向耳侧,然后他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瞳孔里仿佛闪着发光的血色,就在女人意乱情迷的时候,鬼魅一般的声音骤然贴着耳畔响起。
“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是我的!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你……”
女人慌忙睁开眼睛,刚才还是绅士的男人此时已然化身成了野兽,粗暴的撕扯着她,啃嗜着她,仿佛她只是他餐盘中的肉。Χiυmъ.cοΜ
恐惧让她的牙齿都跟着打哆嗦,可是她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他粗暴的在她身上留下更加惨不忍睹的伤痕,忍着剧痛泪流满面。
深夜,彻底释放过的男人从女人胸口快速抽身而起。
女人缓缓转动眼珠,呆滞的望着男人穿衣的动作,下一秒,她的脸就被男人甩过来的衣服盖住了,然后就听到了男人利落的脚步声。
“你可以滚了。”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女人识趣的爬起身来,忍着浑身的疼痛哆哆嗦嗦的套上裙子,踉踉跄跄的爬下床。
听到开门的声音,早已醒来多时的简宁立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从门口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个人,简宁怔了一下。
“小姐!”
丽萨勾着腰对着简宁低了低头,就快步走开了,简宁望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
她刚才和安霆一起出去了么?
下午丽萨满脸掌印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又看到她跟在安霆身后,她越发担心,想要开口叫住她,却见她已然关上了门,只能作罢。
“醒了?”
安霆的心情似乎很好,他走近简宁,就像没事人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外面冷,回房间去吧!”
简宁硬着头皮站着,看着男人神情自若的样子,就像白天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一样,这让她莫名的觉得不安。
“……霆,”简宁犹豫着开口:“你对丽萨她……”
“我对她什么也没做!”
突然被抢白,简宁怔了一下,随即就看到安霆的面色似乎阴沉了几分,安霆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奇怪,“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脸上的伤……”
安霆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一个女佣都观察的这么仔细,那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上的伤?”
“你受伤了?”
简宁错愕的抬头,安霆没说话,而是伸手拉起她的手,然后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腰后。
有些异样的触感让简宁惊了一下,她慢慢掀开他的衣角,之间后腰上一片黑紫色的淤青在他偏白的肌肤上显得格格不入。
“这么会这样?”这淤青一看就不是简单的磕碰造成的,简宁顿时心疼起来,皱眉检查着伤口,“什么时候弄的?”
“昨天,没什么!”
安霆云淡风轻的扯下衣角挡住受伤部位,却又被简宁从新掀开,“别动,我给你涂药!”
看着简宁毫不掩饰的心疼眼神,安霆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简宁,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这样直白的问话让简宁很不适应,她垂着眸子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回应:“你是我最近亲的人了,你受伤我当然也会心疼的!”
“那和那个人比呢?”
简宁怔怔的抬头:“什么?”
安霆继续重复自己的问题:“我问你,和薄司恒比呢,你更心疼谁?”
简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呛住了,僵在原地,半晌开不了口。
安霆眼神里的光亮在静默中沉寂了下去,但他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淡淡的说到:“就这么难回答?”
“啊,不……”反应过来的简宁尴尬的动了动嘴唇:“你们都很重要啊,他是朋友,你是……”
“是什么?”
“……丈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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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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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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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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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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