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忽然凑近,一双杏核大眼里透着几分小狐狸般的狡黠。
“求我我就帮你,怎么样?”
薄司恒抬头,与女人对视,脱口而出:“我求你,简宁……”
猝不及防的对视,狭长的眸子里透着炙热又澄澈的光,简宁没来由的心里一慌,立刻直起腰,然后有些神情不自然的撇开脸,对着他伸出手:“来吧!”
把薄司恒从窗外弄进来,简宁也累得够呛,她指了指门口,对着坐在地上大喘气的人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等外面那些人走了你就赶紧走!”
薄司恒怔了一下,楞楞的看着她,“你要赶我走?”
男人明显脆弱的神情更显得自己过于不仁义,简宁也有些为难:“丽萨好像发现你了……”
“就是因为担心被佣人看到,所以你要赶我走?”薄司恒垂下眸子,情绪低落,随即,他又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握住了门把手:“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简宁咬着嘴唇看着男人的背影,心乱如麻。
忽然,“咚”的一声传来,门口的男人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薄司恒!”简宁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慌忙抱起男人的脑袋:“薄司恒,你、你怎么了?”
薄司恒半睁着眼睛,勉强撑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感觉……好难受……”
“哪里难受?”
“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薄司恒眼睛一闭,就昏死了过去。
简宁废了很大的劲儿,才终于把昏迷了的薄司恒弄到了床前去,看着紧闭双眼的男人,简宁一脸茫然。
按理说,只是胳膊受了伤,应该不至于到昏死过去的地步吧?难道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可这一身黑也看不出来啊……
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简宁慢慢对着他伸出了手指。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简宁一边小声念叨着这四个字,一边闭着眼睛给男人解扣子。
这对于简宁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之前有没有类似的经历她记不得了,但是现在的她很确信,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至于手指在男人胸口一顿乱戳,却始终没能把衬衣扣子给完全解开。
而此时,闭着眼睛的简宁却没看到男人努力控制的面部肌肉和跳动的睫毛。
是的,此时此刻,薄司恒不仅没有昏迷,反而异常清醒,女人的指尖仿佛带着火,每一次慌乱的触碰都是难以抵挡的撩拨,薄司恒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骚动呐喊。
他不想这么轻易失去和简宁独处一室的机会,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竟然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感受到了“自作自受”的恶果。
终于,在好一阵忙活的误打误撞下,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了,简宁的手离开薄司恒的胸口,两人都同时默默的松了口气。
简宁试探着睁开眼睛,视线里赫然出现了男人精壮结实的酮体,她的脸顿时烧到了脖子根儿,又立刻闭上了眼睛,一颗心砰砰直跳。
可闭着眼睛要怎么查看他的伤势?
犹豫再三,简宁先是摸索着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然后才有转过头,睁开了眼睛。
她凑近他,用“局部”观察的方法,掀开被子,查看一块,再盖上换另一块……
可她检查了他整个胸腹部,都没有看到任何伤口,再看看男人的脸,依旧沉睡着。
难道在后背?
于是,简宁小心翼翼的将男人的身体一边推起来,让他用侧卧的姿势躺着,当她慢慢褪去他的衬衣,露出后背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男人背后密密麻麻布满伤痕,形状各异,疤痕狰狞,看起来应该是新伤加旧伤重叠了很多次。
她豁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薄司恒,这人都经历过什么啊,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后背上触目惊心痕迹的时候,她的心似乎隐隐作痛,就好像……就好像那些伤口的形成和自己有关似的,刺得她眼睛发酸。m.χIùmЬ.CǒM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才认识不久呢!
简宁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始认真检查起来,终于,在他的背心处,发现了两处淤青。
这个地方,正好是关键内脏的区域,原来是伤到内脏了,难怪他会突然晕过去!
薄司恒正放松的时候,忽然感觉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摸到了他的后背,轻轻抚摸着,还时不时的按一按。
想不到这女人竟认真到这个地步,薄司恒顺势将头不经意的埋在枕头上,因为他不能让女人看到他眉心紧皱的脸。
因为后背是他的敏感区。
简宁在淤青处按了按,忽然注意到薄司恒后背的肌肉有了轻微的跳动,她的眼神一亮,又在四周摸索着,按压着,边做边点头:“嗯,我猜的没错,果然是内伤……”
什么内伤,那不过是自己刚才从洗手间窗户跳下去太着急磕在空调外机棱角上的淤青罢了!
摸两下就行了,一直摸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简直是在玩火!
被子下,薄司恒的脚趾头都不受控制的蜷缩了起来,他尽量控制着不让肌肉反应牵动到上半身的神经,努力克制的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好艰难。
几秒钟的时间,也让薄司恒生出了度日如年的错觉。
终于,女人的手从他的后背拿开了,薄司恒暗暗松了一口气,随着他的身体被搬过来躺平,他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原貌。
屋子里逐渐失去声响,就在薄司恒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一只手正在使劲儿的掰他的嘴。
“来,张嘴,该吃药了!”
等等,什么药?
这女人哪儿来的药?
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在酒店房间里看到的“备用神药”,号称治病神药,用中国话说就是“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当地各种罕见的昆虫鸟兽的粪便经过烘烤研磨制成,这是当地的一大特色,基本上每个酒店房间都能找得到。
难道这女人想要喂给自己的就是这个?
薄司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下颌骨,让它不要被女人掰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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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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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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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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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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