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母忽然冲了过来,照着方简宁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到底是谁?改头换面来到我们薄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为了要把我们家给弄得家破人亡才算吗?”
方简宁愣愣的站着,一边摇头,一边流泪,解释:“伯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要要伤害任何人……”
“可你已经伤害到我们了!”
薄母指着病床上已经去世的薄父,大喊着,挥动巴掌就又要扇方简宁巴掌,却被薄司恒一把抓住了手。
“妈……”
他双眼通红,声音沙哑,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都到这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她啊!”
薄母看着这样的薄司恒,到底是不忍心的,不甘心的瞪了方简宁一眼,冷哼一声,负气重新走到床边,拉着薄父尚有余温的手,开始继续大哭起来。
方简宁定定的望着薄司恒,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可他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见薄司恒提步准备走,方简宁伸手捏住了他的袖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凝视着他。
薄司恒的脚步顿住了,可他却并没有动,只是低垂着头,等待着身后的人的下文。
“司恒……”方简宁鼓起勇气,低声问道:“你……你能听我解释吗?”
空气凝固了一分钟,她才听到对方的沙哑的声音传来。
“解释什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伤害也已经形成了,你认为,你的解释,还有用吗?”
“司恒,我……”
方简宁努力想开口,却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的眼泪忽然变得特别多,好似要把这些年米没有流过的泪通通流干净一般。
薄司恒侧目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身后的人双眼红肿,面容憔悴,他怕自己又会心软,绷着脸抬手甩开了她的手。
“啊!”
毫无防备的方简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上来的许邵寒急忙扶住了她。
看着绝望的方简宁,许邵寒皱眉,冷眼看着薄司恒,怒气冲冲的说道:“薄司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难道所有的事情都怪简宁吗?你们这么长时间的感觉,就都不存在了吗?”
提到“感情”两个字,薄司恒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钻心的痛,他不动声色的抬手捂住胸口,紧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出现异样。
“邵寒!”
一直沉默的薄司茵也走了过来,她静静的看着许邵寒,指着方简宁面如死灰的问道:“她不是我大嫂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都是知道的?”
看到薄司茵的神情,许邵寒心虚的低下头,“是……”
“为什么?”
薄司茵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嘴唇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那么爱你,信任你,为什么你明知道一切,却还是选择欺骗我们?伤害我们?”
“司茵,不是你想的那样!”许邵寒急忙上前,试图去抓薄司茵的胳膊,却被她直接躲过,她一边后退,一边摇头,痛苦万分:“别碰我,许邵寒!我们完了,完了……”
“司茵,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那件事……那件事就是个意外,没有人要对你们家预谋些什么,简宁……简宁她也没有想要伤害你们!”
“够了,别说了!”薄司茵双手抱头,一把推开许邵寒,快步冲了出去。
“司茵!”许邵寒下意识想要跟过去,却又看到门口几近崩溃的方简宁,到底还是不忍心,又留了下来。
“司恒……”方简宁往前挪了几步,看到薄司恒凌厉的眼神,她又急忙迅速往后了几步,“司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也不想听到我说话,我会在家里等你,等到你愿意听我的解释为止……”
说完,方简宁在许邵寒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简宁,”走到医院门口,许邵寒轻声开口:“要不……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吧?我带你去我家先住几天吧,你要是担心孩子的话,我去帮你把孩子们也接过来!”
方简宁抬头看着他,一脸疲倦:“谢谢你,邵寒,不过,不用了,我要回薄宅!”
“简宁,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这样回去,日子不会好过的!”
“我知道……”方简宁抿着嘴唇,低声说到:“可我不能逃避,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原谅我,该解释清楚的,还是需要我亲自跟他们解释情况。”
见方简宁坚持要回去,许邵寒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又重新将方简宁送回了薄宅。
马路边,薄司茵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间,放声大哭。
她无法接受父亲突然去世的事实,更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让坏人转了空子,拔掉了父亲的氧气罩,最最最无法接受的,却是自己面临这样的打击,而自己最爱的人,却原来一直藏着秘密欺骗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单薄的身影喘着粗气冲了过来,停在她半米远的地方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又慢慢挪步上前,在她的面前蹲下来。
“司茵!”他试探着将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心疼的开口。
薄司茵猛然抬头,看清眼前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对面的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过,他很快努力用一只手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让两个人都摔倒。
“樊麟,你怎么来了?”薄司茵紧紧抱着他,像是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
“伯父邀请了我去参加婚礼,可是我刚到薄宅,就听说出事了,就赶紧跑过来了,司茵,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的?”薄司茵顿时又悲从中来,将头埋在樊麟的胸口,再次大哭起来:“呜呜……我没有爸爸了,樊麟,你知不知道?”
“什么?你说伯父他……”
“他死了,啊呜呜……”
薄司茵像个孩子一样,张着大嘴嚎哭,樊麟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太理解那种感受了,当年自己父母因为意外去世的时候,他的反应就和现在的薄司茵一模一样,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
他将薄司茵抱得跟紧些,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予她力量,小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怕,司茵,我会陪着你的,不要怕……”
薄司茵扯着樊麟的袖子,她忽然觉得很悲凉,在这种时候,陪在自己身边,说这些话安慰自己的,却不是自己的爱人许邵寒,而是还只是个孩子的樊麟。m.xiumb.com
多么讽刺啊!
想起刚才许邵寒对方简宁和自己的态度,她的心就更凉了,原来,在许邵寒的心里,自己终究是比不过方简宁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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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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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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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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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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