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过于投入,脑子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方简宁抱着头,忍不住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前排的司机回头,一脸担忧的看向她。
“简宁,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
方简宁猛然抬头,有些吃惊。
“安先生,怎么是你?”
刚才上车的时候没注意,以为是自己的网约车,谁知道竟然是安霆。
“路过,正好看到你!”安霆说着,就拿着一瓶水走到了后排,拧开瓶盖递到了她面前,“喝点水吧?”
方简宁接过,抿了几口,苍白的面色逐渐缓和。
“谢谢你,安先生。”
“你老是怎么见外!”安霆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咱们怎么也能算是朋友了吧,你对我的称呼能别这么官方吗?”
方简宁微微垂目,没有说话。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安霆,如果觉得太生疏,你也可以叫我安大哥!”
“安大哥……”
方简宁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总觉得顺口又熟悉,脑子里好像有同样的记忆痕迹,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方简宁疑惑的抬头看向安霆,试探着问道:“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安霆怔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不动声色的绕开话题:“这个很重要么,就算是曾经认识,可是你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不是么,我们现在重新开始以朋友相处,不好么?”
方简宁实在疲倦的很,也没有精力再多想,只觉得脑子里又沉又闷,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一边倒去。
“简宁!”安霆急忙扶住她,一脸担忧:“你怎么了?”
方简宁勉强睁开眼睛,“我……有些难受……”
安霆垂头看着她,眸光沉沉,他轻轻抬手拂去她额间的发丝,柔声说到:“难受的话,就睡一会儿吧,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方简宁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张纸从她两手间滑落,掉到了地上,安霆附身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下车窗,在准备随手扬了它之前,他又低头看了看已经陷入沉睡了的方简宁,沉吟了一下,收回了手。
黑色的轿车向着某片山区疾驰而去。
林影间,“云月山庄”几个大字透着几分萧瑟,身形高挑的男人从车里抱出一个熟睡的女人,快步走了进去。
“安!”
一个外国籍的男人早已在客厅等候,男人上前,将女人抱到那人面前。
“史密斯医生,她就交给你了!”
外籍男人顿了顿,才伸手将女人接了过来,抬头看向男人的碧绿色的眼眸有些为难:“安,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么?”
男人目光阴冷,再没了刚才的温柔。
“是!”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是,我已经告诉过你,这项技术还是不成熟的,这么做,这位小姐无疑就成了实验室的小白鼠,万一……”
男人的目光落到女人脸上,他静静的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缓缓开口:“我希望她能成那三成中的一员,但如果真的不幸成了那七成,那也是她的造化!”xǐυmь.℃òm
“安,你的决定是很不负责任的!”
“呵!”男人侧目看向那个外籍男人,面露讥讽之色:“斯密斯医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责任?难道这些年我送到你的实验室冤死的亡魂还少么?”
外籍男人这才挑了挑眉,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笑了笑:“当然,你的女人,你说了算!”
说完,他抱着女人快步上了楼。
迷迷糊糊中,方简宁做了一梦。
一个离奇的噩梦。
这一次,她再次躺在了那个阴冷的手术台上,头上插门了仪器和管子,一群欧洲面孔的男男女女在她的身边忙活着,神情肃穆而认真,她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只是迷迷糊糊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被剥离了。
可是,那是什么东西呢?她却怎么弄不明白,就在她着急万分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强烈的刺痛,整个世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她的意识也沉底沦陷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方简宁皱眉,伸手去摸头,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
“简宁,别动!”
听到声音,方简宁一愣,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安霆竟然在她床边。
“安先生?”
方简宁一脸疑惑,下意识的往上拉了拉被子:“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来叫你起床啊!”安霆对着她温和一笑,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床边。
“嘶……”只觉得头上的感觉很异样,方简宁又准备抬手去抚摸,顿了一下,又将手放下来,很是想不通:“我的头怎么会这么痛啊……”
“这是我的错!”安霆看着她,一脸愧疚,“昨天你在我的车上睡着了,还记得吧?”
“嗯。”这段记忆还是很清晰的,方简宁点了点头。
“忘了给你系安全带,结果转弯的时候,车速太快,把你给摔着了,磕到了头!不过,好在斯密斯医生正好在这里,已经帮你检查过了,没有大碍!”
原来是这样,方简宁点点头,也没多想。
吃完饭,方简宁就要和安霆告辞。
“不多留一会儿么,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一次!”
“我还要上班。”
安霆看着方简宁,摇了摇头:“简宁,你现在已经越来越像一个规规矩矩的白领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么……
方简宁垂下眼帘,刚开了头,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小时候的那些记忆忽然变得异常清晰,只是,那些,都曾经是她刻意想要去尘封遗忘的不堪经历。
是的,以前的她,不喜欢束缚,也不喜欢循规蹈矩,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她是唯一一个只用服从一个人的命令的人,虽然那样的身份只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阴暗角落,但是,那时候的她确实对大都市里每天需要按时打卡上下班的白领们确实是不屑一顾的。
等等!
忽然想起了什么,方简宁豁然抬起头看向安霆,不敢相信。
那些秘密一样被深埋的经历,安霆怎么会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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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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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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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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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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