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
一道坚实的力道扯住了自己的胳膊,方简宁悻悻然转身,提起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有些肿胀的眼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邵寒,是你啊……”琇書蛧
“简宁,你怎么了?”
许邵寒用双手扣住方简宁的双肩,使劲儿晃了晃,“简宁,你清醒一点!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你可能就被旁边的摩托车撞了!”
“不会的……”方简宁干笑一下,眼神却依旧空洞。
许邵寒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耐心问道:“简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让我帮你,好不好?”
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彻底反应过来,看到眼前熟悉的脸,就仿佛看到了亲人,鼻头一酸,心里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方简宁一下子扑进许邵寒怀里,失声大哭起来。
“别怕,简宁,我在呢,我一直在……”许邵寒一边轻轻拍着方简宁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听着她撕心裂肺的痛哭,他的心也跟着痛,几乎没看到方简宁这么放肆的哭过,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邵寒,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方简宁的诉说,许邵寒的也跟着心痛,也只有他知道,方简宁心里有多在乎薄司恒。
“简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薄司恒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许邵寒柔声询问,两个人之间发生误会矛盾很正常,他希望能尽量了解事情的原委,万一是误会呢?毕竟他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才将方简宁拱手相让,他希望她幸福。
“他……我看到他……他去跟傅晚晚约会,他不要我了…他要去跟傅晚晚和好……”
“傅晚晚?”许邵寒重复了一便这个名字,眉头拧的更紧了。
如果是别的女人,还有可能是误会,可那是傅晚晚,在他曾经从方简宁听到的关于薄司恒的故事中,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我就知道会这样!”许邵寒的面色也冷了下来,“早知道薄司恒这么不专一,我就不该把你送到他身边的!简宁,别伤心,这种朝秦暮楚的男人,咱们不要也罢!”
心疼方简宁,可许邵寒除了收紧搂住她的胳膊,此时此刻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颤抖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扭头,就看到身后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相拥的他们。
“薄小姐?”许邵寒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了抱着方简宁的手。
看到突然出现的薄司茵,方简宁也顾不得哭了,忙抬手擦擦眼泪,忽然想起来薄司茵曾经说过自己喜欢许邵寒的事,她忙往一边让了让,和许邵寒拉开距离,尴尬万分:“那个……司茵,你别误会啊,我……我就是……”
怎么解释好像都不太说得过去,方简宁一时有些卡壳。
“我没有误会。”薄司茵一脸失落的看向许邵寒:“许邵寒,你和我大哥的过节,就是因为我大嫂,是吗?”
“不……不是的!”眼看着事情要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了,方简宁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司茵,邵寒和你大哥之间没有误会!”
“是!”
许邵寒却直视着薄司茵的眼睛,给了肯定的回答。
“邵寒!”方简宁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许邵寒却上前一步,将方简宁拉到了身后。
许邵寒看着薄司茵继续说到:“我和简宁认识很久了,我一直爱着她,是你大哥薄司恒从我身边抢走了她!我已经决定放手,可薄司恒却没有履行对我的承诺,好好照顾她!”
“那我呢……”
薄司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许邵寒,你竟然喜欢的是我的大嫂,那我呢,我算什么啊……”
“薄小姐,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虽然话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事实,我很抱歉!”
“邵寒!”方简宁从身后扯了扯许邵寒的衣角,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小声提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对司茵来说很残忍啊,你知不知道?”
“再残忍也好过欺骗。”
“许邵寒,你混蛋!”薄司茵大吼一声,又深深看了方简宁一眼,转身跑开了。
“哎,司茵,司茵!”方简宁担忧的看着薄司茵的背影,使劲推了许邵寒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追啊,邵寒!”
“不用了,薄小姐是成年人了,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
方简宁急得直跺脚:“邵寒,你太狠心了,你刚才的那些话,对女孩子来说,是很大的伤害啊!”
“如果不对她狠心一点,她只会对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长痛不如短痛。”
“邵寒……”方简宁无语的看着他,“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才是自欺欺人啊,你明明就是对她动了心,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没有的事!”尽管许邵寒嘴上的否认斩钉截铁,眼神却下意识的避开了方简宁的目光。
方简宁心里更加清楚了几分,她吸了吸鼻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到:“你要是真的没动心,刚才松开手的动作就不会那么快了!”
“我……”
“还有!”见许邵寒立刻又想反驳,方简宁深深看着他,继续抢先说到:“你在说那些伤人的话的时候,你扭紧了手指,我一向了解你,只有在说口不对心的话的时候,才会有这个个小动作!”
对方的眼神笃定,许邵寒没再说话,挨着方简宁坐下,垂头陷入了深思。
是啊,那些话,确实多少有点口不对心。
不可否认,薄司茵确实是他这近三十年来的人生里,遇见过的女人,除了方简宁,最特别的一个。
她热情奔放,表达方式直接,也不懂得什么是含蓄,喜欢什么人就一股脑的冲上去宣誓主权,这种做事风格和他恰恰相反,却也是他内心深处所向往的,他从小受到的家教是含蓄内敛,绅士风度,喜欢什么人,什么事物,哪怕错过,也从不逾越。
所以,这样的薄司茵,一旦对他展开攻势,他根本无力抵抗,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陷进去,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薄司恒的妹妹,更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失控的可能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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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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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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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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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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