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傅晚晚依旧挺胸,绝不认输。
“那可是救命之恩,当年要不是我,他可能命都没了,出于感激爱上我有什么问题吗?”
“出于感激爱上一个人自然是没有问题!”
方简宁嘴角带笑,眼神却依旧冰冷,上前一步靠近傅晚晚,压低声音:“可若是……根本就没有这救命之恩呢?”
话音未落,傅晚晚脸色大变,惊骇的推开她,转瞬又变得恼怒,冲着方简宁大吼。
“胡说八道!”
方简宁也不恼,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啧啧,想不到你这么执迷不悟。”
“方简宁,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的是你吧!”
方简宁轻笑出声:“呵呵,当年救他的人明明就不是你,可你却从不说破,让他误会,薄司恒真正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那个救了他的人!傅晚晚,你这么做,才是故弄玄虚!”
傅晚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当年救薄司恒的人确实不是他,可当时她经过自家池塘就看到他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啊?
除非……
反应过来的傅晚晚警惕的看着方简宁。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知道真相就行!”
“方简宁,你到底想怎样?”
“傅晚晚,猜猜看,要是你的司恒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丢下这句话,方简宁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可以想象得到身后的傅晚晚有多抓狂,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她知道自己拿捏了她一处,以后再嚣张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忌惮。
角落里,薄司茵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原来,当年救大哥的人,并不是傅晚晚,而是另有其人?
这样的发现让薄司茵又惊又喜。
惊讶的是这么多年他们竟然从来都没怀疑过傅晚晚救了薄司恒的事实,喜的却是,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撕碎傅晚晚这女人的救命恩人光环了!
想到这,薄司茵别提有多兴奋,拔腿就往书房的方向跑,没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不行,上次薄言摔下楼的事,薄司茵还历历在目。
薄司恒这家伙竟然会特意回去找花瓶碎片,足以说明心中对傅晚晚的信任有多深,自己现在没有证据,就这么贸贸然的凭这一张嘴,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好,那就先把证据找出来好了!
方简宁趴着门缝往里看了看,薄言果然在房间里,不过看样子挺无聊的,搞不好一会就要出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那么,现在自己进去,就不算是打扰啦!
噔噔噔—
方简宁轻轻敲了三下门,探出一个脑袋。
“小少爷?”
薄言头也没抬的背过身去。
“还生气呢?”
方简宁死皮赖脸的凑过去。
知子莫若母,方简宁太知道小家伙这别别扭扭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本以为她是自己的母亲,胸有成竹的狠狠质问了一番,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从希望到失望,愤怒到失落,同时又觉得在别人面前过多的展示了自己的情绪,又隐隐有些羞怯,各种情绪交织夹杂,一时无法梳理,面对方简宁自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只是自己已经很贴心的给了不少时间了,没想到他还是这个样子。
看来,小宝自我调节情绪能力有点差啊……
不过,三岁的孩子自然不能太苛责,何况她已经有了打破两人关系僵局的点子了!
“闷在房间多无聊啊,走,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才不要!”
“去嘛去嘛,保证好玩!”
也不理会对方的拒绝,方简宁拉起薄言就往外走。
小家伙虽然不情不愿,可到底还是顺势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
平平无奇的栏杆有什么好玩?
被领到栏杆处的薄言有些无语。
“别着急,你往下看,马上就看到了!”
话音刚落,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傅晚晚,薄言脸色一变,抬脚就准备走,却被早有准备的方简宁一把薅住。
“嘘,别着急!”
正在此时,楼下的傅晚晚像是踩着了什么东西,脚底一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摔了个四脚朝天,样子分外滑稽!
“哈哈哈!”
第一个笑起来的竟然是薄言!
抬头看到站在栏杆处的方简宁母子,傅晚晚恼羞成怒,脸色铁青的爬起来指着两人:“又是你们干的!太过分了!”
“想多了。”
笑话看完了,薄言心满意足的拉着方简宁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
“怎么样,开心了吧?”
回到房间薄言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方简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套近乎的机会。
“是你干的!”
被亲儿子这么直白的被拆穿,方简宁有些许尴尬。
和傅晚晚吵完架回来的时候,方简宁顺手从林嫂端的水果托盘里拿了一根香蕉,本着“变废为宝”原则,她顺手把香蕉皮放在了傅晚晚去书房的必经之路上,满地的银杏落叶正好是最完美的掩饰。
“是……不太光彩哈!”
在薄言的小眼神注视下,方简宁竟莫名生出一股羞耻感来,忽然有点后悔呈一时之快了。
怎么忘了,在小孩子面前,大人得有大人的样子啊!
“哼,对付这种女人用不着在乎什么光不光彩的!”
这话竟然出自薄言之口?方简宁怔住了。
“下次我就在里面放两条毒蛇好了!”
薄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认真,表情嫌恶,眼神里竟还隐隐闪着寒光,完全不像是开玩笑说说而已的样子。
方简宁更加震撼了。
“言言,你说什么?”
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意识到薄言的三观好像出了问题,方简宁的神情变得严肃,拉住他的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薄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对付讨厌的人,就是要让她痛苦!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小家伙抬头看她,笃定又认真。
“额……”
方简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里有千万句的道理,关键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是这样哈……”方简宁尽量让自己能表达的通俗易懂些:“让我们讨厌的人痛苦,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可以感受到痛快,但是人无完人,我们在讨厌别人的同时,也许我们也成了其他的人讨厌的人,那别人是不是就可以来伤害我们了呢?如果大家这样相互伤害,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一定不是你所期望的样子吧?”
“可你刚刚往地上埋香蕉皮不是一样的么?”
“我只是埋了香蕉皮耶,而你想的是放毒蛇,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
“香蕉皮顶多让她摔一跤嘛,可毒蛇要是咬了她可是要出人命的!”
“她死了才好!我一点不想看到她。”
“……”
方简宁扶额。
怎么教育大宝二宝的时候就从来没感觉这么费劲呢?
这个弯估计一时半会是绕不过来了,方简宁准备用自己的大人威严震慑场面。
“咳咳,总之,可以小惩大戒,但是绝对不可以害人性命,做人基本的善良还是要有的,懂了吗言言?”
“不懂。”
小家伙摇头,模样依旧认真。
“……”
泄了气的方简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暂时选择放弃。
薄司恒啊薄司恒,这些年你都是怎么带孩子的啊,这令人炸裂的三观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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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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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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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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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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