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薄司恒因为傅晚晚的救命之恩而爱上她的事情,薄司茵很是不屑,嘴里也念叨个没完。
“这哪里是爱情嘛,明明就是恩情而已!你说我哥智商也不低呀,还社会精英呢,爱情恩情分不清,唉……”
“原来他们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往事啊……”
方简宁了然,难怪薄司恒对傅晚晚的包容性高到难以理解的地步。
目光落到依旧昏睡的薄言身上,方简宁的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
今天的计划失败了,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的时机。
现在知道他们小时候的事,方简宁更加清楚傅晚晚在薄司恒心目中的地位有多独特。
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她和傅晚晚抢薄言的事情,那她将毫无胜算。
“嗳?你怎么这么沮丧啊?”
注意到方简宁情绪的变化,薄司茵有些奇怪,随即又狡黠一笑。
“你该不会还深深爱着我大哥吧?吃醋了?”
“当然不是!”
方简宁连连摆手否认,胸口却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该死,竟然是原主的魂识!
方简宁抬手按住微微加速的胸口,努力控制着心跳,好尽快压制住这股不受控制的悸动。
三年了,可重生之后的后遗症总在不经意间跑出来。
事实上,每每靠近薄司恒,或者被人提及“爱薄司恒”这样的话题的时候,方简宁都能感觉到身体内原主灵魂的悸动。
不同的在于悸动程度的大小,和自己是否可控而已。
这次反应这么大,看来,这傻姑娘对薄司恒用情至深到超出自己想象的地步了。
方简宁默默对内心的另一个灵魂对话。
你也听到了,薄司恒和那女人之间有过“救命之恩”的戏码,跟你这露水情缘都算不上的“姻缘恩”可比不了。
可胸口的悸动不仅没有消停,却反而更在剧烈了,同时脑子也跟着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记忆在强行灌入。
什么情况?
方简宁一把抓住床沿,与此同时,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薄言眉心皱了皱,顿时清醒过来。
“言言,言言?”
眼看着薄言就要转醒,方简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把推到了一边。
一只大手,有力的握住了薄言的手。
薄司恒来了。
“言言?”
薄司恒低声呼唤,双眸紧紧盯着薄言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终于,蝉翼般的眼睫颤动,随即掀开一条缝。
“言言,你终于醒了!”xǐυmь.℃òm
薄司恒声音低沉,可握着的手明显有些激动的颤抖。
“爸爸……”
“你感觉怎么样?”
“没力气,很难受……”
“发高烧,当然难受啦!”
薄司茵也上前,心疼的摸了摸薄言的额头,松了一口气。
“嗯,已经降温了,要不了多久就没事啦,别怕啊,言言!”
“这里是……家里?可我明明记得我去看表外婆,然后……”
方简宁抓着椅背的手骤然收紧,紧张的看着薄言。
小宝啊小宝,后面的话千万别说啊……
薄言的目光在房间内搜索,然后在方简宁脸色停顿了几秒,随即收回目光,补充道:“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好还好!
方简宁暗暗放松。
薄司茵帮薄言掖好被角。
“不记得就不记得,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见薄言的眼神死死盯着薄司恒,薄司茵朝着他撇撇嘴,起身退到一边。
薄司恒自然了解薄言的心思,握着的手紧了紧。
“我不会走。”
“你说的是我没睡着之前吧?”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说好了不会走,最后都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走掉!
“我知道你忙,可我我只是想生病的时候你能陪陪我……”
平时的傲娇和冷漠都不见了,薄言小脸皱在一起,眼神也委屈巴巴。
薄司恒表情也随之动容,伸手抚摸薄言的脸,微微一笑。
“放心,这次我真的不会走!”
“不信!”
“那……拉钩?”
薄司恒伸出了小手指,尽管身体虚弱,薄言还是兴冲冲的抬手将自己的小手指穿了过去,使劲儿晃了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嗯,爸爸不骗你!”
方简宁楞楞的看着这温情一幕。
完全是自己没见过的父子俩。
沉默阴郁的薄言会在薄司恒面前卸防,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而冷峻不苟言笑的薄司恒会在薄言面前露出微笑,甚至会主动玩起“拉钩”这种无聊把戏?
方简宁的思绪又开始紊乱。
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有多深,一目了然。
如果自己今天真的这么贸然带走薄言,那又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呢?
即便是向薄言解释清楚了自己是他生母的身份,可没经过相处,只有血缘的母子之情,抵得过他和薄司恒这三年来点点滴滴积攒的父子之情么?
方简宁不敢深想。
薄言又沉沉的睡去,见薄司恒没有要走的意思,薄司茵拉住方简宁的手准备带她离开,却被方简宁拒绝了。
她决定也留下来守着薄言。
虽然方简宁也偷偷问过许邵寒,薄言突然发病的事与当时让他昏迷的药并没有关系,但方简宁内心还是很愧疚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考虑不周,让他吃那么油饼,又带他去了陌生环境,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薄言更不用遭这样的罪。
方简宁多想上前拉着小宝的手,观察着他的状况,时不时给他摸摸额头,掖掖被子啥的。
可碍于薄司恒正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方简宁只得去一边收拾有些凌乱的房间。
“你回去吧。”
忽然听到薄司恒说话,方简宁下意识转身看过去。
男人头也没抬,语气冷漠,完全没有刚才面对薄言时的温柔。
“不用!我这……下班时间不是没到嘛!”
“我的意思是,”
薄司恒抬头看她,眼神冷漠。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我们的合同取消。”
这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
方简宁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的尬笑消失,上前两步。
“你说取消就取消?”
凭什么!
“违约金我会让人打在你卡上。”
对方不顾及自己感受的行为让方简宁很是不爽,无语的咬了咬嘴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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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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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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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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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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