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走廊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了,方简宁实在是不耐烦。
“快了快了!这只是专家例行会诊,照时间来看,应该马上就结束了!”
情况不妙!
护士近乎讨好的语气,让方简宁顿时警觉起来,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
好在特工的敏锐直觉没有丢。
方简宁迅速拉低帽檐,起身就往门外走,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两条笔直的西装裤腿。
糟糕,晚了一步!琇書蛧
方简宁心里咯噔一下,瞬间遍体生寒,能把气场压这么低的,除了薄司恒还能有谁?
不动声色的侧身,四周却齐刷刷的围上来好几个黑衣人,看体格都是训练有素的。
方简宁的侥幸心理还是被碾碎。
“绑了,带走。”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绑架可是犯法的!放开……啊!”
医院某个房间里,方简宁双手后背,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透过帽檐,方简宁暗暗打量着四周,是个密闭空间,连扇窗户都没有,看来要脱身的话,还是得费点功夫了。
男人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双腿随意半伸着,后背紧贴着椅背,一只手搭在大腿上,另一只撑起来,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顶着太阳穴……
再往上看怕是就要对视了,方简宁下意识的收回目光。
三年了,这个男人仿佛吃了防腐剂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看够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一贯的冷凛刺骨。“方简宁,你有种,敢耍我!”
“那个……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躲是躲不掉了,方简宁干脆抬起头,露出大浓妆的脸,对自己的易容技术还是有信心的,“我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姓方的!”
嗯,她确实不姓方。
“哦?”
男人起身上前,伸手扯掉方简宁的帽子,“怎么,这几年就长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方简宁吃痛,龇牙咧嘴的想爆粗,迎上薄司恒讥讽的目光,又把话头压了下去,讨好的笑笑。
“嘿嘿,老板,您看,我长得像你说的那个人么?”
方简宁甚至还恶趣味的把脸往男人眼前凑了凑。
不能动手,恶心他一下总行吧?
确实不像。
薄司恒嫌恶的将脸撇开,这张花花绿绿的脸,多看一眼就让人倒胃口。
不过,不像并不代表不是。
要不是已经见识过她当年成漏网之鱼的手段,面对这张与本尊完全大相径庭的脸,他还真不敢确认就是她方简宁!
“像不像的,洗过之后才知道。”
姜聪屏住呼吸,笨拙的将打湿的化妆棉往这张油彩大花脸上招呼。
让他一个大男人给女人卸妆,确实是太为难他了。
方简宁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新手,故意晃荡着脖子,一番操作下来,不仅真容没露出来,反而更花里胡哨了。
“如果你想浪费时间,我不介意把这颗脑袋拧下来慢慢洗。”
男人眸底的暗色无不昭示着警告之意,方简宁心头一颤,只得乖乖坐好。
他真的敢这么干,她毫不怀疑!
虽然早已猜到是她,可这张脸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薄司恒心头的无名之火还是瞬间被点燃。
“方简宁,你果然没死!”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金蝉脱壳的,这个女人是这天下的独一份!
“我可真是低估了你!”
薄司恒扼住简宁的手腕,咬牙切齿。
强行进行夫妻行为,怀他的孩子这种龌蹉事都能干得出来,何况是诈死!
“……松、松手!”毫无防备的方简宁本能的拍打着对方的手臂,“薄司恒,你……你费尽心思的挖我出来,不会……就为了折……折磨死我吧?”
这话无疑是拱火,薄司恒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敢玩弄他的女人,折磨?那可真是便宜了她!
薄司恒松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大口喘息的女人。“这么简单的死法,确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差点小命就没了,方简宁忍不住发牢骚,这都什么年代了,黄花闺女也不见得这么贞烈吧!
“不就是被睡了一次么!”至于上升成心头之恨了?
“你说什么?”
音量陡然拔高,方简宁又一次被控制住,死死按在椅背上,怒气值爆表的眸子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原来在你眼里,被人强睡是这么稀松平常的事?”
“好啊,那让你也尝尝滋味,如何?”
被对方的目光笼罩着,方简宁后背发凉。
糟糕,玩大了!
“去给我找几个男人来!”
薄少多多锻炼,体力有待提高。
脑子里忽然又蹦出了某人当时留下的纸条,薄司恒嘴角一抽,冷冷的看了方简宁一眼,对着电话补充道:“要体力好的。”
这是要来真的?!
“等等!”
方简宁头皮发麻。
“有话好好说嘛,薄总,我错了,我错了!我为我当年的鲁莽无知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方简宁嘴脸立刻变得讨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说几句好听的又不会掉块肉。
“道歉?”
薄司恒眉梢挑动,被动进行夫妻行为,怀他的孩子,平生奇耻大辱,岂是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就能平息的?
“不接受!”
男人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炸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可想对方有多暴怒!方简宁不禁苦笑,似乎有那么点理解原主为什么绝望了。
对睚眦必报的恶魔耍手段,可真的不是啥明智之举。
她当时毫不犹豫的去死,估计也是不敢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吧?
三分钟不到,姜聪就把人送进来了。
一群男人在门口排成排,体格彪悍。
方简宁暗暗咋舌,这办事效率,除了姜聪,还真的没人能入得了薄大总裁的眼!
“薄……薄总,您先别激动哈!”
方简宁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讨喜点:“当年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嘛,难免做事不计后果,但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一时冲动?”
薄司恒冷哼出声:“和我进行夫妻行为,又诈死,计划周密,行云流水,你跟我说一时冲动?”
“诈死那……那不也是为了不碍你的眼,迫不得已么……”
“少贫嘴!”目光倏然一冷,薄司恒挥手示意门口的人过来。
“女人,你加诸到我身上的痛苦,今天就要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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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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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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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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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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