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拖着大伙一起死吗?”
安夏垂眸,抿着唇不说话,一副心虚的模样。
安春和安秋想要解释,她使了个眼色,俩人便闭嘴了。
看安夏一言不发,吴花花越发觉得,她肯定是得了天花!
张翠花也觉得她们是强撑着出去挣钱的。
她叉着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安夏,“你们这三个小贱蹄子,明明知道自己生了天花,昨儿还坐孙家的牛车去镇上。”
钱老太也接腔道,“你们这是要害死整个葫芦村的人!”
“村长,这样的人还不赶出葫芦村吗?”吴花花看着村长,气愤的说道。
村长眉头皱成了川字!
把几个生了病的孩子赶出村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那是直接逼着她们去死!
但若真是天花,她们怕是得在这屋里待着不能出去了!
身为一村之长,他也得为村里人考虑。
“夏丫头,这是咋回事?”他温声问道。
安夏抬眸,眼眶微红,撸起自己的衣袖道,“村长爷爷,您瞧咱们姐妹三人没有生天花的。”
“可能是在山上不小心碰上了毒草出了些疹子,就被......分家了!”
孙婶子听到了这院里的动静,正好赶过来了,搭腔道,“啥叫被分家了?就是被人趁机赶出来了!”
张翠花的怒气直冲天灵盖,“没生天花你一副心虚的模样做什么?”
安夏咬咬唇,眸子里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并不是心虚,而是觉得难过,后娘和奶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泼脏水!”
这是安夏第一次尝试茶言茶语。
但是这种功夫用在张翠花这种人身上,让她哑巴吃黄连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果然村长虎着脸呵斥张翠花和钱老太,“你们俩还有没有个长辈的样子?看看孩子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
“再作妖这葫芦村容不下你们!”
孙婶子的男人李招财也适时说道,“可不是,咱们葫芦村可没有这么磋磨孩子的。”
张翠花有口难言,被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安夏,“你......你个小贱......”
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白被气晕过去了。
安来福连忙伸出手去扶,奈何张翠花太过肥胖,他根本接不住。
还被她肥胖的身子蹭倒在一旁。
安夏在心里啧啧道,“这是痰气上涌昏迷了?这也太不经气了!”
安春和安秋在她的身后,低着头笑得直抽抽,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村长认真的看着安夏姐妹三人道,“你们三个小女娃被分出来单过实在不像话,你们搬回去住,万事都有我在,你们别害怕。”
安夏心里咯噔一声,心中大喊不妙!
好不容易设计脱离苦海,可不想再回去了!
她继续可怜巴巴道,“村长爷爷,谢谢你为咱们着想,只是......只是咱们回去,唉!”
“何必让他们不高兴呢?算了,咱们在外边能过好的!”
这是安夏第二次茶言茶语,并且越来越熟练。
村长也知道她们姐妹三人从前在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所以也没勉强。
他神色怜悯,“那我便做主了,这屋子给你们住。”
“多谢村长爷爷!”安夏真诚道谢。
分家这事,算是过了明路了。
葫芦村的人,要戳脊梁骨也戳不到她们姐妹几个身上了。
毕竟现在大伙都知道,她们姐妹是被人“赶”出家门的。
村长朝着哄哄闹闹的人群摆摆手,“都散了,别都挤在人家里。”
钱老太和安富贵还有安来福早就想走了。
村长一说,她们便脚底抹油打算离开。
但是,安夏怎么会就这么算了!
“站住!”
“我让你们走了吗?”
她语气冰冷,跟方才那可怜模样迥然不同。
钱老太憋屈了大半日了,终于绷不住了。
拉着一张马脸道,“你这小贱蹄子还想咋样?”
村长也转身看着安夏!
安夏指了指院里那些被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这些东西归置好,恢复成和我出门前一模一样。”
钱老太啐了一口,“你这个小贱蹄子想也别想,再咋分家,我也是你奶,你还敢支使我干活?”
安夏不怒反笑,语带威胁道,“随便你,你若是不弄,明儿我便去县衙去找县令分辨分辨,看看这入室抢劫该当何罪?”
钱老太不吃她这一套,县令离她们这种泥腿子太远了。
“你吓唬谁呢?”
村长很清楚,这事儿闹到县令跟前打板子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下大狱。
他黑着脸,“你们这一家子,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好!”wWW.ΧìǔΜЬ.CǒΜ
“不然,滚出葫芦村!”
村长发话了,钱老太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留下来。
不过她是不可能给这贱蹄子收拾的。
他指了指安来福,“你生养的好闺女,这屋子你自己收拾出来!”
安来福苦着脸,有些不乐意,“娘,这我一个人咋收拾的出来?”
钱老太头一扭,“那老娘不管,若你实在忙不过来,便一瓢水泼醒你那媳妇。”
“要不是她犯蠢,咱们何至于这么被动!”
安夏笑弯了眉眼,“秋儿啊,给爹舀一瓢凉水送去!”
安秋跑着舀了一瓢水,乖巧的递到安来福身边,“爹,给!”
安来福也着实被张翠花气到了,要不是她和那吴花花犯蠢,他们岂会这么被动?
当即便一瓢水下去!
张翠花的胖脸皱成一团,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看着安来福手里的水瓢,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一把自己满是水渍的脸。
高声的叫嚷着,“安来福你个天杀的,敢泼老娘水,老娘杀了你!”
安来福还没说话,钱老太便瞪着张翠花,“你是谁老娘?既然醒了,还不赶紧把院内的东西收拾好?”
屋内是断不敢让他们收拾的,姐妹三个自己在收拾。
......
夜里。
安夏趁着安春和安秋睡熟了,拿着那枚跟她一起穿越过来的戒指仔细端详起来。
她的手抚过戒指上刻着的名字时,一阵强烈的吸力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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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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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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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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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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