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琉颜听到动静,关上暗室的门就赶紧飞奔进来。
琉颜颤抖的手擦了擦宇文弈嘴角溢出的鲜血,泫然欲泣:“公子……公子你这又是何苦……”琇書蛧
宇文弈已经完全听不到琉颜的话,已经被毒药反噬,彻底地不省人事了。
顾青执也已经跑了回来,看着琉颜给宇文弈把脉:“主子怎么样了?”
“情况很糟糕。本来公子这次的情况是很好的。但是这次逆转治疗,强行醒来,对公子的身体造成了那个秘药缓解都弥补不了的伤害。”
“这……琉颜姑娘,请你务必保住主子的性命,拜托您了。”
——
秋颜韵拉着言荷和琉楹研究了一下顶楼的机关,按照原路返回了去。
秋颜韵拉着琉楹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老鸨那儿你放心,我会打点好的,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因我而起的伤害。还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赎身,让你永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你可愿意?”
“谢谢,谢谢姑娘。”琉楹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姑娘恩情,奴家没齿难忘。只是奴家从小在这云双阁长大,住惯了这里,妈妈待我也极好,不会强迫我接客,奴家恐怕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里……”
秋颜韵并不意外,她并不强求琉楹要跟她走,如果她愿意走,那么她会倾尽全力帮助;如果琉楹认为这云双阁才是她施展抱负的地方,那么她也不会阻拦。
没必要逼人干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强迫别人,只能感动得了自己,让别人怨恨。
做个名满天下的花魁也未尝不可,诸如李师师,柳如是之流,也是青史有名的。
“那,琉楹姑娘,有缘再见了!”
秋颜韵决定不再在这里多做停留,她得想办法打通她重生后的消息网,她得把当年的长公主的人脉给拾落起来。
只是留给秋颜韵的时间不多了。
——
九月初八,宜嫁娶。
秋府至卵时起大宴宾客,门前宝马香车,红绸高挂。
寅时起秋颜韵便起身装扮,丫鬟们鱼贯而入。
铜镜中的女子肤若凝脂,眉似柳叶,面颊上沾了一些胭脂红。凤冠霞帔,顾盼生辉。
她喝退给她梳妆的侍女,将早上江灵鹏悄悄送来的一月之期的解药服了下去。
言荷递上了温开水:“小姐,您此后都要这般受制于人,您得想想办法。江相不是会顾及您的人。”
外面是女客的调笑及祝贺声,与室内言荷郑重的低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妨,他暂时还不会让我死。”
秋颜韵并没有将此事瞒着言荷,因为她打算拉拢江灵鹏,让他成为宇文弈的助力。势必此后要与江灵鹏扯出更多瓜葛,告诉她也无妨。
门前放起鞭炮,迎亲队伍已然行至。
言荷叹了一口气,拿起喜桌上的大红盖头。
“小姐,今日之后您就要入安王府了。您的母亲是奴婢两姐妹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不论生死,奴婢都会一直陪着您。”
秋颜韵愣了愣,不想言荷竟然忠心如此,眼眶不由得有些微湿。
大红盖头就这样盖下,眼前一片红色。
许久之后,行至安王府。
跨过火盆,右手被同样身着喜服的宇文弈握住,她有些不适应地想挣脱,却被宇文弈牢牢抓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冗杂的婚仪过去后,她被送入洞房。
宇文弈是在入夜的时候才回来的,周身满是酒气的味道,但是却并没有醉。
她坐在大红罗帐下,双手端放,很是顺从。
“怎么?新郎官不敢掀盖头了?”
见宇文弈迟迟不肯动手为她掀起盖头,秋颜韵便揶揄道。
宇文弈轻轻地笑了笑,倒了杯清茶喝下,缓缓上前,闻到了她身上的沉水香味。
盖头被挑起,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她唇角微微勾起,倒不是因为新嫁娘的喜悦:“你没醉。”
“我是没醉。怎么,你倒情愿我醉了?”
“是,这样新婚夜,我们两人也就都不用尴尬了。”
宇文弈知道秋颜韵所指在何,倒也不急不恼。他踏过锦绣地衣,缓步行至她身旁。
红烛将她照的愈发明艳动人,眼睛藏于长长的睫毛下,让人看不出情绪。
“秋颜韵,如今你只需记得,你是我宇文弈的妻子。”
她猛然抬头,四目相对,他眸中有点点笑意,酒气酿的她脸色酡红,那么一刹那,她以为他是认真的。
鎏金壶中的兰生酒缓缓注入杯中,溅起点点酒花。
合卺酒,一仰一合,大吉。
饮毕,宇文弈取出那枚玉佩:“如今这枚玉佩,完璧归赵,物归原主。你可要收好了,我的世子妃。”
红烛依然高照,将大红罗帐内的身影称的愈发迷离。
喜袍早已褪去,换上月白里衫。
秋颜韵怔怔地看着宇文弈的动作,难不成,宇文弈要来真的?
她其实从未做过如此准备。
秋颜韵将手拢紧喜服内,想着要不要趁机拿药迷晕他。
院中的桂花中枝繁叶茂,月光透过缝隙照射,徒留一地斑驳斜影。
微风透过窗棂细缝吹入房中,喜烛烛火摆动,房中忽明忽暗。
月华似练,沉星如水。
安王府灯火通明,檐下的大红灯笼随风摆动。
秋风将枯叶吹落了一地,大红灯笼也被吹的打了旋。
今夜的风吹得有些不对劲。
似乎有人来过。
宇文弈的身体现在一点点向她逼近,但是眼神的余光却在关注着四周,关注着外面。
宇文弈挑起秋颜韵的下巴,打量着秋颜韵的唇,迷离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清明,秋颜韵紧紧捏着那枚玉佩,眼神对着宇文弈不甘示弱,她想着如何将她的预知说出来,如何将他应允她的那个承诺要求出来,想着如何让她答应和她合作。
正当秋颜韵准备推开宇文弈,开口的时候,外面却突然骚乱起来,有人大声呼喊。
“有刺客,有刺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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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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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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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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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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