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样,他们还大肆的屠杀慕州城的百姓,多少无辜的百姓,都惨死在了他们手里。如今整个慕州都驻扎了北夷兵,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我还听到他们的将领说,要昭告鸾湘阁,让阁主拿出全部的兵力来换我们的命。我真的怕我爹会为了我们,把鸾湘阁折在他们的手中,那可是他一辈子心血。”
“都是我们不好,竟沦落为了北夷人的人质,成了他们要挟鸾湘阁的筹码!”
风夕颜似乎看到了大懿的百姓被北夷人屠杀得血流成河,她的整颗心犹如被无数把利刃所刺一般的疼痛。
想起在鸾湘阁中的悠悠岁月,又想起与昂沁多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觉万分悔恨。
她犹如堕入万丈深渊,若不是自己把昂沁多泽留在了身边,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无辜的百姓被屠,鸾湘阁被要挟,慕州城沦陷到北夷人的手里,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自己。
她悔恨交加地大声哭泣:“师姐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把昂沁多泽带了回来,就不会中了他们的毒计,就不会让慕州城沦陷在他们手里,师姐你也不会受伤。”
“都是我的错,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昂沁多泽?”夏侯穆清不明所以,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惊异:“阿颜,你说什么,难道你又遇到了他,难道这一切,是他的计谋?”
风夕颜哭泣着解释:“不是他做的,可却全因他而起,也是因为而起。若不是我把他带到了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那天他来找我,说他受了五十二道鞭笞之刑后,便彻底的脱离了北夷部落,不再是北夷兵,可以永远的和我在一起了。”
“我感动于他为了我肯放弃一切,更放不下对他的情爱,便接受了他,把他留在了这里。可是我怕师兄师姐们还在顾忌他的身份,所以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只是偷偷的把他留在了我的身边。”
“却不想,我为了自己的这一点情爱,竟酿成了大错。可直到屠城的时候我才知道,塔塔尔特摩并不是真的放多泽离开,他这么做只是利用多泽设的一个圈套。”
“他知道了我是鸾湘阁的弟子,他想利用我,一举攻下鸾湘阁。这么多天,我们一直被北夷军兵追踪着。”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为了自己这一点的情爱,竟然引狼入室,害死了这么多人。师姐,我罪孽深重,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你让我去死吧!”
此刻,她已经万念俱灰,已无活下去的希望,拔下头上的发簪,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咙。
夏侯穆清一惊,忙夺下风夕颜手中的发簪,“阿颜,你想做什么,死是最容易的事。你以为你死了这一切就会解决了吗?”
“是啊,我罪孽深重,就算是死,也赎不清我的罪孽啊。”风夕颜绝望至极,“可是师姐,我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罪大恶极,我害了慕州百姓,害了鸾湘阁……”
夏侯穆清把风夕颜拥在了怀里,亦流下了心酸的泪水:“这怪不得你,都是那塔塔尔特摩太阴险狡诈心思恶毒,你们都是被他利用了。”
“他们已经对大懿的土地虎视眈眈多年,哪怕是没有你们,他也会屠城的。不要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
风夕颜伏在夏侯穆清的怀里,已哭到武力,师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师兄师姐沦落为人质,害得鸾湘阁被要挟……”
夏侯穆清抚摸着她的肩,轻声安慰:“阿颜,没事的,都会好的。我爹不会受他们要挟的,鸾湘阁的兵力也不会交给他们。”
“过几日势必会有一场恶战,若大懿得胜,一切都会好的。北夷人总有一天会被驱逐出慕州的土地。”
风夕颜已经听不到了夏侯穆清的话,在夏侯穆清的怀里,哭到不能自已。
夏侯穆清也忍不住难过,为慕州的沦陷而伤痛,更为风夕颜那卑微的情爱而怜惜。
她本无错,只奈何生在这乱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连人世间最平凡的情爱都成了奢求。只是因为这一点本不值一提的情爱,却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wWW.ΧìǔΜЬ.CǒΜ
也许这便是命数吧,在乱世中爱上不该爱的人,哪怕是只有一刻的相守,付出的代价,就是整座城的沦陷。
塔塔尔特摩将在积善堂的所有人捕获后,分别关到了北国阵营的不同牢狱之中,他派兵看守着他们,又带着兵继续屠城。
塔塔尔芊璱虽然是塔塔尔特摩的嫡亲妹妹,却对这些征战掠夺之事并无兴趣,她只是每日跟在塔塔尔特摩身边看着热闹,并自己寻些乐子,但却从来不与塔塔尔特摩一同参战。
对此,塔塔尔特摩也没有多管,只由着她开心便好。
她闲着无事,便在北夷部落的军营中四处游走,恰恰走到了关锁杜从岳的牢狱,见杜从岳晕倒在牢狱之中,不省人事,便停下脚步,朝里面望了望。
“小姐!”那看守的北夷兵向塔塔尔芊璱恭谨行礼。
塔塔尔芊璱抬起一只手示意免礼,又淡淡问,“这里面关的是什么人啊?”
“回小姐的话。”那北夷兵回答:“他是塔塔尔将军抓来的懿人,将军命我们在此看守。”
塔塔尔芊璱看着昏迷的杜从岳,觉着有些熟悉,凝神回想了一下,又问:“听兄长说起,有一个懿人誓死不从,好像叫作杜从岳的,可是他?”
“正是。”
塔塔尔芊璱虽然是北夷族人,但对这个宁死不屈的懿人也不禁暗暗钦佩:“想不到这个懿人倒是还有些骨气。”
她仔细的瞧着杜从岳的容貌,虽然因为受了伤,面容憔悴,鬓发也微微蓬乱,可他那俊朗的容颜却掩盖不住,“这个懿人男子模样倒还不错。”
她本闲着无事,偶然得见杜从岳,竟对他有了一丝兴趣,便对那看守的官兵吩咐:“你们几个退下吧,我来看着这个懿人。”
“可是,小姐。”那官兵不敢应:“将军特命我们在此看守这个懿人,没有将军的指令,我们不敢离开的。”
塔塔探了尔芊璱离开沉下了脸,用犀利的目光横了一眼那官兵:“我兄长是你们的主子,本小姐就不是了吗?怎么,长本事了,连本小姐的话都敢不听了?”
“小的不敢。”那官兵惧怕塔塔尔芊璱的冷颜,“小的这就告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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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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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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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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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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