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定会来。”
等到李亚岚睡熟,华清让厉延卿也去休息:“你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觉了,你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伯母看着也会觉得心里难受,”
“我常常通宵工作,已经习惯了少睡。”
“但是你要是被拖垮,伯母情绪只会更加不好,”华清的态度很坚决,知道老人到这样的时候生怕再给儿女添麻烦,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在他手心,“我在医院附近已经给你订了酒店,这是房卡”
她来病房之前,就已经在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全球连锁的商务酒店里预定了行政套房,她知道厉延卿已经连续多日守在医院,昼夜连轴转,身体怎能负担的住,
她不再给他商量的机会,口吻不容置疑,“厉延卿,现在她不仅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愿意去休息,难道是怕我照顾不周?”
厉延卿摇头,她怎会照顾不周,不会有比她还要细心又周到的人了,他知道她的心意,便不再拒绝,手心攥紧那张卡,转身离开。
一进房间,他的洗漱用品还有换洗的衣服都整整齐齐放在床边。手机响起,是薛婶,“延卿,那些衣物都是华清亲自来老宅帮你拿的,她还陪厉梓一起吃饭聊了很久。”
挂断电话,他坐在床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总说她年龄小,不懂事,可是事情真的来的时候,倒是她周到的安排好一切,他因为母亲的病情无暇顾及其他,而她不仅考虑到李亚岚,还考考虑到厉梓,甚至还考虑到自己。
他一直承担着一个儿子的角色,父亲的角色,以前萧涵在世的时候,还有丈夫的角色,他习惯照顾别人,为别人准备好一切,却不知道原来被人照顾的感觉是这般的叫人心生温暖,叫人觉得可以依靠,从医院出来,厉延卿只觉得又累又饿,眼下只想迅速洗澡然后躺下,他双手撑在台边,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从不会叹气,因为过往的人生再难也不会到死角,不会到绝路,眼下已经是他表示无能为力的最大的狼狈和脆弱。
——
华清在医院亲自照看李亚岚,因为不想借护工之手完成自己的孝心,
得知他们暂时不打算举办婚礼的想法,李亚岚知晓他们的善心,知道他们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想叫自己太多操劳,但是婚礼的事情,是大事,不能耽误,况且人家华清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家愿意嫁到他们厉家来,提着灯笼难找,可不得把这些事情办的完完满满叫人找不出任何的漏洞,亲自专门列了单子采办婚房所需,
薛婶也帮忙准备细节,这两日陆续送来画册,比如婚纱,比如收拾,比如房子的设计图,
华清说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
李亚岚拉着准儿媳华清的手,她觉得这样嫁进来真的是太委屈华清了,因为她眼下住院离不开,还需要别人的照顾,本来结婚该是一件喜事,但是却遇上她生病这样的倒霉事,而且华清太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问什么都说不要。
“那些都是非必须之物,妈妈,”
“哪有什么非必须啊,我看你们婚房都需要,你来看看这婚戒,选选。”
“妈妈,我已经有婚戒了啊,您看,我很喜欢。”
李亚岚嗔怒的看了华清一眼,华清最后还是选了一枚婚戒。下午四点多,就有人专门来送,设计师递给华清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就看见那里装着一对定制婚戒。凑近细看,方才发现戒指内壁刻着字:q&q。何曾巧合,多么幸运,原来他们两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发音相同,卿,清。
发现这一点之后,华清对这戒指简直更加心生欢喜,移开目光,落在了李亚岚身上,“妈妈,我很喜欢,谢谢您费心了,”那枚婚戒,被华清捧在心尖位置,
——
郓城繁华,最繁华的该是夜晚,权欲往来,纸醉金迷,一切都掀开外表一层的遮羞纸,好像理所当然。ωωω.χΙυΜЬ.Cǒm
当红女星萧水音从宴会上离开,身着最新迪奥晚礼服,皮肤白皙胜雪,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散在全裸的后背上,随着步伐偏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蝴蝶骨,她的美丝毫不容置疑,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更带了几分的诱惑,
酒喝的有点多,她穿着那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得摇摇晃晃,不过不重要,有人扶着她。
这个年轻男人是她最新一部还没上映的电影新认识的富二代,富二代是投资商,起初借着电影工作事情邀她见面,但不安分的手,眼中藏匿的火花,成年人的把戏,她懂。
她在他的搀扶下,走进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是真的喝多了,富二代的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体贴在她耳边询问还好吗?
她搂着这男人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好,当然好。”她的红唇摩擦着他的唇,
“吻我。”
——
不远处刚结束饭局的男人眉目清隽,盯着缠吻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嘴角依旧带着丝毫没有改变的淡淡的微笑,
华暮的下属先反应过来,纷纷移开视线,那不是华总的妻子吗?
他看着萧水音和别的陌生男人激吻的画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眼眸漆黑,仿佛无底洞,淡淡的移开视线,对着下属道,“走吧”……
这段婚姻,是时候该结束了,对他或者萧水音都是解脱...
——
厉延卿去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华清弯着腰给母亲擦拭身体,以前这件事情都是薛婶做的,自从华清来了之后便由她全部处理,她说她比薛婶年轻,比薛婶力气大,也请大家给她一个孝敬婆婆的机会,他要是说自己没有感动是假的。
先是细细的替李亚岚擦拭好身体,又为她换上干净的病号服,做好这一切再按摩李亚岚的手,“延卿最近有点太辛苦了,我知道您也心疼他,所以要是有什么事情,您就喊我,好吗?”温情的话里面的关切都要溢出来了,
李亚岚笑,“好,谢谢你,孩子,”她这几日一直因为他们的婚礼的事情在考虑,
薛婶递给华清一杯温水,“结婚是大事,不办婚礼哪成啊?”
李亚岚想了想说:“暂时不办婚礼也好,华清若是以后不想继续留在我家这个木头儿子身边了,还有别的机会。”
“妈,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想离开他,”华清立刻反驳,脸却是红了。
薛婶和李亚岚听完就笑,本来只是想多考虑华清几分,但是没想到这话落在华清耳朵里倒是有些变味了,
“好好好,是妈这话不妥,那就这样,等以后,让延卿好好补偿你,”
婚房李亚岚还是准备好了,是城南那边的一处别墅,距离别墅最近的是个公园,安静有余,风景也好,
华清本来不想让李亚岚太操劳,但是自从十五岁之后,这倒是第一次被妈妈这样的关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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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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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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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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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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