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软软的倒下去。
徐安安看着顾墨生眼中的焦急和担心,一阵恍惚,当年他也是这样救了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相信他不是别人口中的那种人。
她咬咬舌尖,痛楚让她清醒,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现在两个人都变了那么多。
顾墨生并没察觉徐安安的情绪变化,打晕杜平的第一时间,他抱住了徐安安。
和当年一样,差一点,他就要失去他的宝贝了。
他的手指尖在颤抖,还好怀中的温软依旧在,“安安,不怕了,没事啊。”
他软声安慰。
话出口,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和话都太出阁了,不应该是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说出来的。
他僵硬的松开徐安安。
“不好意思啊,徐小姐因为你很像我一个重要的人,所以看到你出事,我有点情不自禁。”
顾墨生知道他这个谎言很拙劣,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徐小姐,你先缓和一下,我把这个老板处理一下。”
顾墨生退后两步,低头走到杜平身边,三两下把他捆在破庙的柱子上。
他顺带手把地面收拾了一下。
他看向徐安安湿透了的衣服和瑟瑟发抖的身体,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破桌子上,将桌子劈开,用火折子点燃。
“徐小姐,我点了火,你过来烤一下衣服。”顾墨生朗声对徐安安说道。
他不是傻子,徐安安这是故意不理他。
可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怕徐安安更加生气,万一知道就是他,那……
顾墨生甚至都不敢想那种后果,他不是故意骗徐安安,可也确确实实是伤害了她。
他眼中的纠结挣扎,徐安安都看在眼中,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火舌在空气中舞蹈。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和木材在火中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
四下安静极了,徐安安有种错觉,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她不由得往顾墨生的方向挪了挪,顾墨生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惊喜。
“徐小姐,我总感觉你今天生气了,还是我的气,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顾墨生俊脸上写满了真诚和不解。
一口痰卡在胸口上不来,徐安安只觉得难受,这位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装,继续装,比塑料袋还能装。
气死她了。
她本来还想着只要他说实话,解释清楚一切事情,她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万万没想到他压根没打算和她说实话。
她瞪了顾墨生一眼,和衣背对着顾墨生躺下,还挪动了一下身体,远离顾墨生。
“徐小姐,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顾墨生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想知道她生气的原因,怎么看起来她更生气了。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徐安安的背影,犹豫了许久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
从影子看出他动作的徐安安立刻扭了扭身体,躲开他的动作。
顾墨生的手僵硬在原地,半晌才缓缓收回来。
安安还是很生气。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沉默的看着徐安安的背影。
徐安安也赌气一直不转回来,她已经打定主意了,除非他说实话,不然她这辈子是不可能理她的,她才不会又被骗一次。
气着气着,徐安安觉得好困,不由得昏睡过去。
“好冷,难受……”
一直守着徐安安的顾墨生,听到她无意识的呻吟吓了一跳。
顾不得其他,他一把将徐安安抱进怀中,只见她双颊通红,一伸手顾墨生被烫到。
她这也太烫了。
顾墨生赶紧从拿出他随身携带的药,塞进徐安安嘴里,塞不进去,犹豫了一下,他以口度药。
娇软的双唇滚烫让他全无绮念,他光洁如玉的额头贴上徐安安滚烫的额头。
恍惚中的徐安安只觉得她好像抱住了一个大冰箱,越发的不肯松手。
顾墨生回抱住她,除去她的外衣准备给她换上他刚才烤干的外衣。
他的动作停住,在女孩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一根红线上静静地挂着一块熟悉的玉佩。
他指尖抚上玉佩,没想到安安还把它留着,安安心里一直是有他的。
巨大的喜悦让他绽放出一朵比那夏日艳阳还灿烂的笑容,只是无人知道。
感觉有人碰胸前的东西,徐安安皱起眉头,手像赶苍蝇一样挥舞着。
“不,不许碰,我的,我的东西。”
她说得断断续续,顾墨生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也怕她再着凉,赶紧用衣服把她裹上,“乖,不碰,你的,连我都是你的。”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徐安安听到不碰,安静了下来。
在火焰的映照下,顾墨生看了一晚上的徐安安,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后半夜徐安安倒是睡得安稳。
天色渐明。
顾墨生再不舍得也必须离开了,身份暴露的后果,他和安安都承担不起。
他小心的把徐安安放置睡好,这才将杜平从柱子上扯下来带走。
等下山,他再想办法通知安安的家里人。
“唔……”
徐安安一觉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抬眸环顾四周,周围早没了顾墨生的身影,昨天晚上的火堆也只剩下些灰。琇書蛧
又走了……
徐安安失落的低头,却发现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她气得扯下来扔到另外一边,换上自己烤干的衣服。
临走看着地方的衣服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衣服捡起,抱进怀中。
天色大亮。
久等不见徐安安回来的徐家人坐不住了,徐安安往常不不回来在店铺里住的话都会找人回来说一声的。
昨天晚上没有等到人来说,他们就想去找了的,可雨太大了。
徐安安正好和来找她的徐家人遇到了一起,看着她的样子,徐家人又担心,又害怕。
“安安,你这是怎么回事?”赵三花心疼的看着女儿,她好好的女儿家衣衫不整,鞋子都不见了。
怕家人太过于担心,徐安安并未把昨天晚上的事和平托出。
“昨天我想回家来着,路上雨下得太大了,没办法走,只能找个地方躲雨,没想到脚一滑摔跤了,衣服都弄脏了,鞋子都没了。”
徐安安故作开心的一笑,“好在我福大命大,找到一个破庙,还有桌子可以烧,这样过这一晚上,看来我得去这个寺庙捐点香油钱。”
赵三花戳了她一指头,“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你说你要是真有点什么事,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其他人也是不赞同的看着徐安安,徐安安举手投降,“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缓和一下你们的心情,你们看我这不是没事嘛,下次我会看好时间回家的。”
这还差不多,徐家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却暗自想着以后看到天气不好就绝对不会让徐安安出门的了。
回到家中,徐家人早就备好了热水,徐安安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她出来时,赵三花正拿着顾墨生的那件外衣疑惑。
安安平时是会穿男装,可她穿的号没这么大,她不是说昨天晚上一个人躲破庙,衣服从哪里来的?
“娘,这衣服是出来时候,我顺手拿的大哥的,就是怕下雨,你看这仔细干啥。”
徐安安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一把夺过衣服,塞到身后。
“到时候我会还给大哥的,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累死了。”
她打哈欠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赵三花看着空落落的手中,她好像还没说啥吧?再说徐擎苍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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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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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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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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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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