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青干笑两声,点点头,“那是,咱们现在是朋友嘛,朋友不就是要真心对待吗?”
垚听了似乎很开心,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出露出了笑容,顾芷青发现他竟然有小虎牙,笑起来特别的可爱。
回去以后,顾芷青攥着小竹筒发呆,一直想自己应该用个什么办法,才能让那明不知不觉的吃了这只小虫子。
放在吃的里肯定不行,万一被咬死了怎么办?自己可没有虫子赔给垚。
可若是放在喝的茶水里,那就太明显了,毕竟这可是虫子,就算再小,应该也能发现吧?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顾芷青都要愁死了。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想这件事。
赢婵看了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笋片。
“青青姐,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说着,她用自己的脚轻轻碰了碰顾芷青的。
顾芷青反应过来以后,就看到阿曼正看着自己,她连忙收敛思绪,点点头,假装跟赢婵说话。
“我是在想你的解药什么时候制作出来,这一天天拖着,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住!”
赢婵笑了下,“没事,反正这么多天都等了,倘若我死了,姐姐就赶紧回去吧!”
“说什么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赢婵的话,虽然知道她是说给阿曼几人听的,可顾芷青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
她给赢婵夹了一片肉,叮嘱她多吃一些。
晚上,月上柳梢头,垚悄悄离开自己的院子,来到寨子中央的神像前。
他抬头看着神像,眼底闪过一抹讥笑。
都说这神像是族里的保护神,可他怎么没保护好自己的父母,让坏人做了族长呢?
轻轻嗤笑一声,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竹牌,稳稳的挂在了神像的基座上。
“谁在那里?”
突然的,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垚头也不回的飞快跑了,等那人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垚的踪影。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高大,在举着火把左右看了看,并没发现人影以后,他疑惑的低头看向神像的基座。
基座上挂着各种竹牌,这些都是大家平时为了祈求平安挂上去的。
他仔细看着那些竹牌,最后定格在一块混迹在诸多牌子里的竹牌上。
伸手将那块竹牌拽了下来,当看清上边的纹路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从挂好竹牌以后,垚就来到了一处断崖,藏身在一颗大树上,等着看到竹牌的人到来。
月亮西移,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垚的耐心一点点被磨光。
他觉得父亲的那些部下可能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再搞起混乱,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这样选择他也能理解,毕竟现在过的安安稳稳的,谁还想再去拼命呢?
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他立刻按兵不动,屏住呼吸,仔细的盯着那个人由远及近。
这人身材高大,走路间脚步稳健,可见身手很是不凡。
他走到断崖边,看着深夜里的风景,过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
“既然约我过来,为何还不现身?”
听到这话,垚轻轻从茂密的树冠上跳了下来。
“来的可是阿野叔?”
阿野转头盯着面前的垚,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你是大哥的儿子垚?”
垚顿时笑了出来,“阿野叔,你还记得我,我正是垚!”
“原来你没死!看你这个样子,这些年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阿野打量着垚,当看到他那跟大哥有七分相似的脸时,眼眶忍不住有些酸涩。
垚叹了口气,满脸沉痛的道:“如果没有诘木,我肯定也是活不到现在的。祖阿嬷还好吗?她一定很恨我,恨我害死了她的孙孙。”
说到这里,垚的眼里浮现出深深的愧疚。
明明当初只要诘木不出去,他就会逃过一劫,可他最后还是顶替了自己的身份。
阿野当初也是见过诘木替垚去死的情景的,当时祖阿嬷也在现场,可她却并没有站出来说那不是垚。
他拍了拍垚的肩膀,“其实祖阿嬷知道诘木为什么要这样做,诘木的父亲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诘木从小就想做像他父亲那样的人,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祖阿嬷心里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垚抬头看向阿野,通红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委屈与愧疚,痛苦与无奈。
“这些年我一直被那明关在一处破院子里,只能勉强不被饿死。我从来都没有去看过祖阿嬷,我怕我去了,被那明发现,连累阿嬷。”
“放心吧,你阿嬷心里都清楚,她也从来都没怪过你,不要再自责了!”
阿野又安慰了垚好一会儿,垚这才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
他抬头起看着阿野问道:“阿野叔,我父亲以前的部下能用的还有多少?”
阿野听过以后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回道:“那明回寨子里之后,明里暗里将你父亲的部下都处决了,我当初能逃过一劫,也是因为我的家族庞大,他这才忌惮着没有对我下手,不过却也是处处打压。”xiumb.com
他说到这里想了下,“现在要是再想找回你父亲的部下,只怕不那么容易了。”
垚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也并不强求。
“那阿野叔能帮我联系父亲以前的部下吗?我想夺回族长之位,替父母报仇!”
阿野想了想并没有痛快的答应他,只是说他会尽力而为,至于能找到多少就再说了。
垚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强求他们能替我父亲报仇,只要有几个能够记得父亲以前的好,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阿野听了欣慰的摸了摸垚的脑袋,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约定五日以后再在这里相见,这才各自离去。
垚回去想了一下报仇的事,总觉得希望不大。
毕竟人心是会变的,以前那些人或许忠于父亲,可现在是那明当家,他们到底对父亲还有几分忠心,谁也说不准。
不过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要尽力而为。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若是不报此仇,就枉为父亲的儿子!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垚很快就入睡了,毕竟明早他还要进山去给赢婵找虫子。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也不如以前强壮,要想报仇,他得让自己看起来强壮一些才行!
第二天天还没亮,垚就偷偷的跑了,趁着晨雾,进了深山。
这边垚去给赢婵找解药暂且不提,只说顾芷青跟赢婵两个正在院子里摘花,准备阴干了做花草灯笼,那边阿曼就走了进来。
“青姑娘,族长找你有些事,请你过去一下!”
顾芷青原本还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阿曼笑的滴水不漏,根本就不让她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赢婵轻皱起眉头,凑到顾芷青身边,小声道:“姐姐小心一些!”
说完,将手里的剪刀偷偷塞给了顾芷青。
顾芷青用力握紧,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他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不会这么快就杀人灭口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赢婵点点头,满脸担忧的看着顾芷青跟着阿曼走了。
她低下头,看着桌子上剪下来的花瓣跟一些枝叶,叹了口气,端起东西进屋去了。
这边顾芷青跟着阿曼来到大厅,那明看到她立刻笑了出来。
“你妹妹的身体最近还好吗?我听说她嗜睡的情况好像好些了!”
说着那明给顾芷青倒了杯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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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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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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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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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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