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十分愤怒,大声道:“真是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在京城行刺景王,当朕是摆设吗?”
“德海,去叫刑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共同进宫见朕,朕一定要好好彻查此事!”
“儿臣替景王多谢父皇,请父皇一定要替景王做主,尽早抓住那些刺客!”
萧景乾跪在地上给皇上磕了个头,满脸的感激涕零。
皇上连忙让夏荷将他扶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这门婚事虽然是朕赐的婚,可朕也知道,你心里是中意景王的,朕本是想让你们好好过日子,没想到这接二连三的出事。”
说到这里,皇上又叹了口气,看上去很是懊恼的样子。
可是他这番话却在萧景乾跟顾芷青的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
萧景乾是没想到顾芷青竟然会心仪于他,而顾芷青没想到,她自己的心意就这样被皇上给卖了出去。
这下子缩在被子里的手攥的更紧了,要不是皇上还在这里,只怕她都要跳起来逃出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知道了,一会儿自己应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已经不爱他了?
那这阵子陪着他出生入死算什么?
要说自己还爱着他,可之前自己还夸下海口说不喜欢他,要跟他和离呢!
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接下来皇上跟萧景乾说了什么,顾芷青压根就没听进去,她就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应付萧景乾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啊的一声叫出来,瞬间睁大眼睛坐了起来。Χiυmъ.cοΜ
可这个动作实在过于猛烈,不禁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她吸冷气,白着脸色问道:“皇上走了吗?”
“走了,不然你这声惊叫非得把他惊着不可。”
萧景乾昨晚床边看着顾芷青,眼神晦暗不明。
顾芷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闪的捂着伤口,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竟不知,原来你是喜欢我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再提了,反正现在我们两个是谁都不喜欢谁。”
顾芷青嘴硬的不想承认,萧景乾也没有硬逼她。
他觉得感情这种事很微妙,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喜欢上顾芷青了,顶多算是有些好感,但还不到喜欢的地步。
见他不再追问,顾芷青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心想你这个傻子,我说不喜欢你,你就真的不问了吗?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顾芷青不想让这种尴尬的气氛继续下去,于是问起了昨晚周钱要来的事。
萧景乾听了道:“我让他去调查昨晚刺客的事。”
“我刚才听皇上说,他也准备调查这件事,咱们这边再偷偷的查没关系吗?万一他知道了再不高兴怎么办?”
萧景乾想了想,“叫兵部跟刑部调查刺客的事不过是个借口,其实皇上更想查的可能是秦王的事,咱们这边偷偷的查应该没什么问题。”
既然他说没问题,顾芷青也就不再担心,顺便还问了一下西郊大营捉内奸的事。
“周钱不是准备捉奸细吗?捉的怎么样了?”
“找到一个小头目,不过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看样子应该是对方弃掉了这颗棋子。”
对于那个能在西郊大营安插探子的人,萧景乾内心也十分好奇。
他猜测这个人的势力一定非常的大,不然也不可能将手伸进西郊大营。
听说奸细死了,顾芷青沉思这道:“对方损失了一颗棋子,估计还会再有动作。”
她想到昨晚遇刺的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说,昨晚遇刺的事会不会跟西郊大营那个奸细有关?”
萧景乾听了挑了挑眉,他从来没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过,如今听顾芷青说起,顿时也觉得这两件事未免挨得太近,有些凑巧了。
果然,过了没两天,周钱匆匆忙忙的来找顾芷青,将他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属下一直在调查奸细的事,京兆尹这边属下下也没放松。按着王爷说的,属下调查了军中一些人,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但属下突然发现,死的那个奸细的家人在林城出现过,而且还是在那人死了以后。”
当时那个奸细死了以后,周钱就立刻叫人去调查了他的家人。
可他的家人早就在三个月前搬离了京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如今又在林城出现,那些事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他的家人一定是被人偷偷接走的,看样子这个幕后之手还是个讲仁义的。”
顾芷青嗤笑一声。
“属下已经让人秘密将他的家人接回来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再过两天就能到达京城。”
别看周钱五大三粗的,其实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在听手下汇报说在林城见到那奸细的家人以后,他就立刻安排人手暗中去接那奸细的家人了。
顾芷青点了点头,周钱又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随后便起身告辞了。
屋子里只剩下顾芷青跟萧景乾两人,她看了看萧景乾问道:“你觉得这个幕后凶手到底是谁?有没有一个人选?”
萧景乾想了下道:“这个人可能是皇后的母家,也可能是其他人,你还记得上一世边防图丢失的事吗?”
这件事让顾芷青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是上一世那个偷边防图的人干的?”
萧景乾点了点头,“因为知道边关会失手,所以在第一次给父皇写奏折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到了应对之策。想来应该是那人按耐不住,他也知道我才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他在通敌叛国之前,肯定会除掉这个最大的威胁!”
所以她就被行刺了。
顾芷青觉得自己这黑锅背的,真是实实在在啊!
不过萧景乾能够想到这么长远,也很厉害!
默默的,顾芷青在心里又替萧景乾挑了个大拇指。
就在这时,萧景乾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萧景乾从来都没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过话,啊,不对,那天受伤缝伤口的时候他也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不过那时候她疼的死去活来,根本就没注意到,今日再听到他这样温柔的语气,顾芷青顿时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
“哎呀,咱俩这关系,说这些就见外了啊!”
顾芷青伸手抓住萧景乾得手,对着自己原来的爪子叹道:“王妃啊,我咋觉得你这手越来越嫩了呢?”
萧景乾被她的痞子样逗笑了,实在是想不出来,顾丞相那样的人是怎么把女儿教成这样的。
“王爷,外边有个自称叫夕竹的妇人求见。”
这时候忠安走了进来,说了这么一件事。
顾芷青转头看着萧景乾,用眼神询问他这个夕竹是谁。
没想到萧景乾只是愣了下,随后就有些激动的道:“快请她进来!”
等忠安走了以后,顾芷青这才问道:“这个夕竹是谁啊?”
“她是我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那个假死的女官!”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这个女官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
顾芷青连忙让夏荷给自己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随后带着萧景乾去了前厅。
前厅,夕竹正站在门口看着院墙底下种的海棠树。
这个时候海棠花早就谢了,满树青涩的海棠果挂的枝头都弯了腰,看上去就硕果累累。
“夕竹姑姑,真的是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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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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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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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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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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