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词的心跳的格外的响,“砰砰砰”,她脑海里思绪乱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干脆继续将脸埋在枕头里装死。
但是她通红的耳朵已经完全将她暴露,谢淮安低笑一声,从袖口中掏出灵子丹,沾了一点,像往常一样,弯下身子,检查着那伤口。
“嗯,恢复的不错,已经开始结痂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呼吸喷薄在楚慕词的背上,她只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双手紧紧握住床上的被子,紧张的一动不动。
而后略微冰冷的手指落在她的后背上,不断的打圈涂抹。
所到之处挑起一阵酥痒。
楚慕词心尖都在颤抖,她咬着唇,疼痛与酥痒交杂着,终于忍受不住,她使劲力气,向后挥去。
却被冰凉的大手擒住,“别动!”语气略带嗔怪。
甚至还有一些暧昧。
楚慕词挣了挣,痛的不断吸气,使劲躲着游走在自己背部的冰凉触感,实在太难受太难堪了!xǐυmь.℃òm
谢淮安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因为躲避他的触碰,而痛的浑身颤抖,他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他冷冷的开口,“别乱动,这药是虎老将军从太上皇那里拿来的,需要用内力将里面的药效溶解渗透,否则是不奏效的。”
说完,也不管楚慕词是否反抗,手紧随而上,沿着伤口处涂抹。
楚慕词刚刚未觉得,一听他这样说还真就觉得伤口周围感受到一阵一阵温热,想来应当是内力催动溶解药物的原因。
上一次,虎老将军给她的去除脚上的火泡也是很奇特的一种药,涂上之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想来这也应当是太上皇所制成的药吧。
这太上皇还真是一个奇人。
谢淮安的手指游走过的地方,都升起一身暖热,暖熏熏的,甚至连伤口都不大疼了。
她也不在抵抗,像一条死鱼一样躺着。
谢淮安涂抹过后,坐在了她面前的凳子上,询问道:“怎么样?可好一些了?”
楚慕词抬眼看他,心中微微一顿,她眼前的谢淮安是她见过他最粗糙的时候。
下巴周围冒出青绿色的胡茬,双眼微红,眼眶则黑气沉沉,面上依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但眉眼之间都尽是疲惫。
她又想到珍儿说的话,一时心里乱如麻。
好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谢淮安看她,眼神愣愣的,心事似乎都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能洞穿她在想什么。
他垂眸,掩盖住眼底的笑意,“嗯?哑巴了?”
楚慕词回过神,又盯了他一眼,见他又恢复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顿时一轻,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她点点头,道:“好多了,谢谢你帮我。”
“不必,帮你也是为了挽救皇家的颜面,既然你醒了,那楚家人你说说看你的想法,那毕竟是你的父亲。”
楚慕词看他语气冰冷,心中竟然有一些不舒服,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思虑片刻,道:“如果没死,就都流放了吧,我不需要这样的家人。”
“也好”,谢淮安站起身,逆着阳光,一半边的脸藏在阴影里,侧眸看着她,道:“晚间,本王会来继续给你上药。”
说完,就走了出去,片刻,谢念生就颠颠的跑了进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见楚慕词虚弱的躺在床上,嘴巴一咧,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珍儿一看,忙不迭的哄他,“小王爷,你可别哭了,王妃没事情的,你别哭了奥!”
谢念生可怜巴巴的摸着楚慕词的脸,哭的一抽一抽的,“仙女姐姐,呜呜呜呜呜~”
楚慕词无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谢念生在这哭丧呢,她也安慰几句,却怎么也哄不好他。
张嬷嬷想上前把他抱走,他就挣扎着不让,就哭,看着楚慕词哭。
“念生,仙女姐姐没事,你别哭了,都哭成花脸猫了”楚慕词又试着哄了一句。
迎来的却是更响亮的一声,“哇哇哇哇哇!!”
屋内的几人都看着谢念生哭,却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哄他,小孩子的世界,单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伤到了,就实打实的难过。
“哭什么!谁在哭!”门外传来一声怒呵,虎啸风气势冲冲的走进来,双眼一眯,盯着正在嚎啕大哭的谢念生,又是一声吼,“在哭!在哭就给老子滚出去!”
谢念生小小的身躯吓得一抖,连忙躲在张嬷嬷身后,抽噎着,但到底是不像刚刚那般吵闹了。
“师傅,你别吓他,他还小,他懂什么呀!”楚慕词见到虎啸风来了,忙不迭的就要起身,却虎啸风拦下。
他站在门口,瞪了楚慕词一眼,怒道:“醒了?这回可满意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自己作死!”
楚慕词哪里是不知道这是这个硬汉老头表达担心的方式,顺从的道:“是,师傅,我知道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虎啸风重重的哼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搬进来一大堆物件。
张嬷嬷看着虎啸风拖进来一箱子的话本,直扶额,“老将军,你拿这么多民间的话本子是做什么!”
“好徒儿,为师可是把京城里流行的话本子都给你买了回来,你这几日不能下床,你就看看这些解解闷!”虎啸风如沐春风的拿起其中的一本,大声的念出了名字。
“落魄嫡女与战神王爷的爱情故事!”
“哈哈哈这个好!”虎啸风满意的递给楚慕词,接着又拿起了下一本,“打扮恶毒继母翻身做王妃!”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扔给了楚慕词,“乖徒儿,适合你!”
楚慕词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书,随手翻看了几眼,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以她和谢淮安为模型啊!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她现在可谓是整个京城的舆论顶峰。
“珍儿,张嬷嬷,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我师傅单独说几句话”,楚慕词道。
见状,张嬷嬷立刻抱着谢念生走了,珍儿紧随其后。
“师傅,你可知道皇家金令是什么?”楚慕词在衣衫里掏了掏,拿出那日宁熙帝赏赐的令牌给虎啸风看。
虎啸风面色惊讶,伸手拿过去看了一眼,而后又递给了楚慕词,缓缓的道:“这是皇上赏赐人的方式,这金令相当于一次免死金牌,当然,你也可以用这个令牌去求皇上的赏赐,皇上能给你,倒是他大方了!”
“好好收着!”
楚慕词没想到这令牌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在看那金令的眼神都变了,这可是个大宝贝!
虎啸风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难道他这个师傅比不上这金令吗?!
他可是皇上的义父呢!
他从怀中掏了掏,拿出了一个浅粉色的瓶子,献宝似的递给了楚慕词,“徒儿,这可是为师从太上皇那里求来的良药!比那灵子丹都好用,收好了,一会就让侍女给你涂上。”
楚慕词伸手接过,眼神有些欣喜,“师傅,那有了这个是不是就不用再涂那灵子丹了?”
“那是自然!为师厉害吧,若是别人,那老东西可是死活都不会给的!”虎啸风一脸的求夸奖。
太好了!
她就不用再让谢淮安给她上药了,不用再那么尴尬了!
楚慕词心中暖洋洋的,甜甜的道:“还是师傅厉害!”
虎啸风得了夸奖,如沐春风的出门了,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困意上涌,楚慕词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在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反而很香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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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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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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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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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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