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国内有12个小时的时差,陆云锦还是很兴奋。她甚至未雨绸缪地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片镇静剂,在看到尹如江不解的眼神后尴尬地解释说:“我怕自己太兴奋会……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
“这种东西,吃多了你会依赖的。尽量少吃吧。”
陆云锦点点头,专心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他们乘坐的中巴车驶进了市区,先是在cbd转了两圈,又沿着悉尼歌剧院、皇家植物园一路开下来,专程绕过女王百货,最后在surryhills区的一幢小房子前停下了。
这是一幢有些年头的米白色小房子,蓝色的窗棂搭配白色的木质百叶窗显得很清爽,一棵巨大的蓝花楹树开得正好,像是一把巨大的蓝紫色阳伞。
“大学里的那帮傻小子们又该灌咖啡熬夜写作业了。”尹如江抬头,望着那些蓝色的花突然说了句。
“嗯?”
“这是‘考试花’,每次它盛开的时候,就是我们的考试季。当然,我和卢天晟也是在这花盛开的时候毕业的。”
陆云锦微笑了一下,眼前仿佛看到了卢天晟和尹如江大笑着将毕业礼帽抛向天空的情景。
不对,她突然意识到,在尹如江和卢天晟毕业时,luna的事情已经发生。背负着这样的故事,怕是两个人也很难在毕业典礼上展现出放松的笑容。
而这个城市,正是卢天晟那不为人知的过去发生的地方。
陆云锦和尹如江并不是这次团队的全部成员,事实上,这个团队一共有六位成员。除了来自于新闻行业的陆如锦,医疗行业的尹如江,还有专事政府部门对接的专员两人,负责和大学相关院系对接的专员两人。
这是一项f市与悉尼市政府以及悉尼大学心理学系共同开展的合作项目,旨在学习悉尼大学心理学系在心理卫生及认知心理学方面的先进理论和实践知识,提高卫生领域和社会全体对于心理卫生知识的重视和了解。
用简单粗浅的白话来说,这就是一次典型的公派考察,但却是f市试图将自己和悉尼这样的国际都市挂钩的重要举措,所以此次和当地官员的沟通非常重要。考虑到中澳两国行政部门的不同办事风格和思路,这个项目的困难之处也显而易见了。
但除此之外的部分,尤其是对于尹如江来说,就要有趣得多了。
他本就是悉尼大学临床心理学硕士,这次交流对于他来说,更好像是一次回娘家的体验。但一想到要见到他那个古怪的老师,他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当然,尽可能多地了解和搜集一些关于卢天晟和luna的资料,也是他和陆云锦共同的目标。
为了节省预算,整个项目进行期间,所有人都住在这幢房子里,陆云锦和尹如江也并不搞特殊,分别和一位同事分享一间房间。他们安排了一个短期的值日表,在澳洲期间,每个人都要负责一天房间的清洁和做饭,每三天会有两个人被安排出去完成全屋的采买。
那些在f市时似乎无法超越的各种差别,在这幢小房子里,被自然而轻松地消解完毕。
负责政府部分的同事最先行动起来,在他们和政府相关部门密切沟通的两天后,负责大学沟通的同事再出动。在到达这里的第五天,陆云锦和尹如江终于来到了悉尼大学的心理学系。
修建于维多利亚时期的主教学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心理学系的所在之处倒是没有多特别,是一幢面目非常普通的教学楼。
“走吧。估计一会儿你就会见到那个疯老头的。”尹如江嘟囔着。
“谁?”
“疯老头。就是那个疯老头。”
不明就里的陆云锦和众人一起推开玻璃门朝里走,经过几间没有人上课的教室,三个办公室和两间上着锁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铁门后,他们来到了一扇复古的木门前。
和整座教学楼里随意自然的氛围不同的是,这扇木门上有着极其精细的木质雕花,门锁的把手是亮晶晶的黄铜,摸上去凉冰冰的。
门上镶着的黄铜名牌上写着,pro.hu(胡教授)。
几位工作人员停下脚步,刚打算敲门,尹如江却已经拧动门把手,径直走了进去。
“没有预约的人我一概不见。事情不紧急有预约的请说完你的事情后出去。”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学者正端坐在写字台后,鼻子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整个人几乎被面前数台巨大的mac显示屏遮挡住了。
“surprise!it’sme!”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尹如江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一进门就丝毫不见外地大嚷起来。
那位教授从电脑屏幕前抬头看尹如江。花白头发搭配棕色眼睛,平坦的脸,面貌上是一个典型的华裔。他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冲尹如江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又继续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丝毫没有想要和其他人寒暄一下的意思。
“胡教授,先停下来看看我嘛!”尹如江带着撒娇的口气说,“我走了这么久,你也不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就知道盯着你的电脑屏幕。”
“尹,你还是这么爱胡闹。这些新出来的大脑地图非常有意思。我得先看完。”让陆云锦他们有些吃惊的是,这位胡教授的中文竟然相当地好。
“你好歹见见我的同事们。”尹如江像个耍赖的小孩儿,站在胡教授身边不停晃着他的手,直到他被烦得没办法继续专注地看屏幕,才不得不站起来和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
“噢!那个跨国合作项目。”经过大学同事的介绍之后,胡教授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冲着学校的两位位行政人员眨了眨眼睛。“亲爱的安娜,如果我去把自己的海马体上扎两个洞,是不是你会比较容易原谅我忘记了这件事?”
那位被唤作“安娜”的行政人员,无奈地耸耸肩,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f市的几位同事抓紧时间上前自我介绍,除了介绍一下项目的大概情况,也抓紧时间和胡教授寒暄了几句,而胡教授和每个人握手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明显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www.xiumb.com
“ok,我明白你们说的意思了。我这就让我的研究生和跟你们讲一下我们这边的基本研究成果。有任何问题你们也可以问他。各位如果没有问题,那么现在请出去吧。研究生会在你们看到的右手第二间教室等你们。”
说完,胡教授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很快回到了工作状态,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所有人都被他晾在屋子里,尴尬得几乎可以听到大家脑袋顶上的乌鸦在飞,他却根本对此毫无知觉。
几个人纷纷知趣地往外走,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和学校行政人员礼貌地交流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陆云锦和尹如江已经落在了后面。
“你觉得你的老师对我这种情况会有兴趣么?”陆云锦问。
“你是说你的病?还是你的梦?”
“都有。那个梦现在很久没有出现过,但我一旦药量减小它就还是会偶尔露头。我一直以为这是我误杀林君复的现场回忆,因为对自己的冲击太大,所以我忘记了。但你上次跟我说,这可能是人为擦除的。”
“我不知道你和林君复之间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从你对催眠治疗的反应来看,确实有人对你做了手脚。”
“这位胡教授是你和卢天晟的老师,他会不会有什么办法确认我大脑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应该跟你说过,胡教授是不相信催眠的。他是那种在实验室里往动物大脑里插电极的心理学家。而且他也不算是一个好沟通的人,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他根本不会客气……”
尹如江还在说着,陆云锦已跑向了胡教授的办公室。
胡教授听到门响,头也没抬地说:“尹,我刚说了我现在很忙,你先去陪他们和那个研究生见一下面,聊聊,然后晚点我再和你出去喝酒,ok?”
“胡教授,我叫陆云锦。”
胡教授抬起头,面前是一个女孩子,刚才似乎在人群中看到过这个女孩。平心而论,这个女孩儿长得算是不错,但因为眼神中的急切和浑身紧绷的状态,让她看起来有股随时要和人打一架的劲头。
“请你出去,我工作时间不接受陌生人的来访。”
“您刚见到过我,我不能算是陌生人。我来拜访您的原因是,我认为我的记忆被人工擦除了。”
胡教授已经低下去的头,又慢慢抬了起来。
他扶了扶眼镜,从镜片后面盯着这个女孩:“你是说,有人用某种方法擦掉了你的记忆?”
“准确地说,是擦掉了6-8个小时的记忆。”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教授摘下了眼镜,拿起一块麂皮擦镜布擦了擦镜片。“大脑擦除术,这可是目前脑神经科技界非常顶尖的科技,一个万亿级的超大型市场。”
“我不懂这样的技术有什么市场应用,但这是医生告诉我的结论。”
“医生?”胡教授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请问您的医生是哪位国际权威?”
“胡教授,她的医生,是我。”尹如江此时已经出现在了教授的大门前,他低着头,不安地攥紧了手。
“你?我记得你没有行医执照啊!”
“我……我现在是一名心理咨询师。而且,”尹如江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您还是否记得,我和卢天晟一起,私下研习了催眠术。”
“所以你是用催眠术的方式给她做的诊断?”
“是……”尹如江的声音已经小到几乎听不到了。
他清晰地记得,当他第一次跟胡教授讨论到催眠术时,他是怎样的不屑。这让他在胡教授面前提起“催眠术”时,就如同孩子犯了错一样心惊肉跳。
胡教授捋了一下花白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说:“你们有你们相信的,我有我相信的。我不相信仅凭催眠术这样的方式可以擦除一个人的记忆,就算成功了,也应该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作为辅助。”
他站起身,走到陆云锦身边说:“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的记忆是被人工擦除的,那么我诚挚地邀请你来我的实验室做一些检查,我保证,这些检查对你个人的身体健康完全没有损害。坦率地说,这也是我目前在研究和攻克的方向。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可以付给你薪水。”
“您不需要付我薪水。我只求您解开我大脑里的这个秘密,如果能恢复我大脑中的记忆就最好了。另外检查会持续很长时间么?我们在澳洲待不了很长时间。”
“一定不会打乱你们的原有计划。”
“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一早,陆云锦就和尹如江进入了胡教授的实验室。“你原本的工作不用担心,我会让我的研究生每天都整理一份他们的工作进度,你不需要跟着项目全程也可以掌握资料,方便你写稿。”
一进入实验室,胡教授的一番话就让担心自己正常工作受影响的陆云锦放松了下来。她和尹如江两人分别签署了保密协议,保证不会对外透露任何有关实验的数据、过程及结论。然后,胡教授请陆云锦在一张椅子上尽可能舒适地坐着,他要为她安装实验仪器。
“您会割开我的头皮然后植入电极么?如果需要这样,请把切口尽可能弄小一点,我想……尽量美观一点。”
“不,不用。”胡教授笑了起来。“而且这也没有那种科幻电影里演出的所谓电极帽,只有这么个东西和一架脑ct仪。”
胡教授拿出了一个像木浆形状的仪器,放在她的大脑左边。“这个叫做经颅磁刺激(tms)的仪器,可以改变你的行为。当然今天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改变你的行为,我只是要用这个画出你的大脑地图。”
“大脑里,有地图?”
“算是吧。每个人的大脑里都好像是一张巨大的地图,里面有千万个神经元彼此连接,形成一条又一条神经元高速路。我们的情绪、行为、心理过程都是在这些神经元高速路中来回流动,最终形成了我们独一无二的人格。”
“这张地图能够反映出我的记忆是否被擦除过?”
“是的。记忆也是属于大脑地图的一部分。一定程度上,‘你是谁’等同于‘你记得你是谁’。”
陆云锦觉得背后一阵发凉。那被擦除的6-8小时里,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就相当于已经死掉了呢?在那段时间里,她的身体没有死,但大脑的某个部分却死掉了。
“我准备好了。”陆云锦深吸了一口气。
那死掉的6-8小时,也许今天会有机会,死而复生。
胡教授在陆云锦身后反复开启经颅磁刺激,每一次开启,她右手的无名指就会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她惊讶地发现,由于这个小仪器,自己对于自己的手指暂时失去了掌控,这更像是一种新时代的魔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尹如江站在陆云锦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老师一边开启仪器,一边在旁边的电脑上记录下陆云锦的大脑地图。
作为一个研究生,他在读期间并没有被许可接触到老师如此核心的研究部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也是陌生而神秘的。
测量大脑地图的过程单调而重复。陆云锦每天早上7点和尹如江一起到实验室,一直待到晚上八点,期间还进行脑部ct扫描以及脑部血流量扫描。整整一个星期之后,这一天胡教授告诉他们,陆云锦的大脑地图已经基本绘制成功了。
“我听尹说你曾经有过轻度精神分裂的症状,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把你曾经使用过的所有药物名字都给我看看。我有执业精神病医生的执照,可以对你的处方进行评估。”
“好的,谢谢您。”陆云锦在一张纸上写出了一些药名,递给胡教授的时候补充道:“这张药单前期的一些药物是卢天晟帮我进行过调整的。后期的药物我是按照医院医生的药单严格进行的。”
“卢天晟?他为什么要给你调整药方?”
胡教授的表情很是不解。
“他……”陆云锦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把这个讯息告诉胡教授,“他是我丈夫。”
胡教授不耐烦地摇摇头:“他是不是你丈夫和他能否给你调整药方是两件事。”他指指尹如江,“虽然尹是你的心理咨询师,但他可曾给你开过一粒药?”
“好像,没有。”陆云锦的眼神很疑惑。
“在医学界,处方权是非常重要的。我带的研究生是临床心理学方向的,这一科目的学生不仅没有处方权,也没有行医执照。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是精神科医生而是心理咨询师的原因。所以,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卢天晟没有资格、也不应该为你开任何一粒药。”
“那他……这些药……”陆云锦一时语塞。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套着白大褂、端坐在办公桌前对自己的治疗非常了解的卢天晟,其实根本没有资格指点自己的用药。那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用药如此上心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天先到这里。这几天你们也都累坏了。你们俩休息一下。我把这些数据和药物带回去分析一下。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谢谢您,胡教授。”
走出教学大楼时,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两人回了租住的公寓,陆云锦抓紧时间按照胡教授的资料把今天需要完成的稿件完成。一抬头,房间里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十点半。
她伸了个懒腰,合上了电脑,打着哈欠准备上楼去。在楼梯上,却正好遇到拨弄着发型的尹如江。
尹如江用发蜡把自己的额发全部竖了起来,还套着一件黑色铆钉皮衣,私底下从不离身的超人t恤终于换成了纯白的套头衫,除了鬓角小一点,再加上条超大喇叭裤,就会让人恍惚这身浮夸装扮的他是不是猫王再世。
他笑眯眯地贴过来,对陆云锦说:“要不要,出去玩?”
“不去。困死了,我要睡个天昏地暗。”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尹如江不屑地吹了声口哨。“等到胡教授的分析结果出来,就不知道某人有没有心情出去玩了。”
陆云锦心中一直强行压制住的不安,突然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抓住尹如江的胳膊,几乎把他拉倒。
“你说,为什么卢天晟一直在给我开药呢?他为什么对我吃什么药这么关心?在我这一次从医院出来后,他还在替我调整药方。我隐约觉得不对,就没有按照他的方子吃。若是我按照他的方子吃下去,我会永远疯掉么?或者变成一个没有判断能力的行尸走肉么?”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最糟糕的结果并没有发生。”尹如江拉着她下了楼梯,让她坐在沙发上。“想点开心的事。其他的,等胡教授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再说。你想喝点什么?”
“酒。最好马上就醉过去,睡得像个死人一样。”
“这房子里没酒,我们这是在和几个清教徒一起工作啊!”尹如江指指楼上,其他几位同事已经睡了,除了他们俩的小声谈话,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可我没有办法不想这件事。我一直想、一直想,就好像上次你姐姐到公司来大闹之后,我就一直想一直想,然后我就……”
“现在不一样,人生的经历每次和每次都是不一样的。除非你刻意想让它们相同。另外下次提到她的时候,叫她尹行月就行。不用突出我和她的血缘关系。”
“我真的怕我再疯掉。”陆云锦捂住了脸。但她没有哭,手掌后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走吧,人生得意须尽欢。”
陆云锦被他拉了起来,又匆匆拿了个手包,关上了房间的大灯。
莫使金樽空对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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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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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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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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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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