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叔笑了:“其实我当年住医院命悬一线,要不是你母亲当时照顾得好,经常鼓励我,估计我早就魂归西天了。刚刚跟您母亲提到她离职的事情,她面上带着伤感很明显不想多提的样子,我心里就捉摸着吧,说不定知道她离职的原因,我还能找到法子治治他的心病呢。”
丁大强面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真情实感,拉着他的手顺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兄弟,这事还真不是你能解决的,我妈当年离职,不是自己的原因,说起来也是那些有钱人的腌臜事呗。我妈当年在被分到产科做护士,时不时就有一些人,为了嫁入豪门,不惜赔上自己的身子跟感情,企图携子顺利上位,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被那些有钱人打发乞丐一般扔点钱扫地出门,最后只能来医院流产。”
“我妈当年就碰到不少,但是当年离职前一天碰到的那个人估计自己娘家也有点本事,流产之后可能是怕对自己的名誉有损,给了我母亲一大笔钱,唯一的条件就是离开医院,对这件事保密。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这件事我就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闫叔眸中若有所思,点点头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叫白姝?”
“白姝……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当年我跟母亲在东区的出租屋住,那位小姐过来的时候跟我母亲在客厅里谈话,我隐隐约约听到的好像是叫白姝!”丁大强不解地看了看他,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白姝的?”
“刚刚跟你母亲说话,你母亲嘴里总是呢喃这个名字,刚刚听你讲当年的事,一下子就想起这个名字了。”
闫叔继续瞎编着鬼话,一旁的老二对自己老大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黄河之水一般奔流不息,老大简直太会扯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相信了。
“当年白姝离开后,我妈就拿到一笔巨款,后来来到这边盘下这座四合院,我刚毕业的时候也靠着那笔钱顺利投资,现在在同学中混得还算可以,说起来,这多亏了那位白小姐啊!”这一声感叹倒是发自他肺腑。
闫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掏出一张支票一支笔,顺手填了个数字:“这件四合院你们不能再住下去了,想办法搬走吧,最好离帝都越远越好,记住,以后如果还有其他人过来问你白姝的事情,一概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让除了今天在场的其他人知道!”
丁大强接过那张支票,看到后面七个零吞了吞口水,愣愣点头:“好……好的。”
等闫叔众人走远了,他声音有些飘,看着妻子道:“他刚刚是不是让我保密来着?可是前几天我刚跟一个黑衣男子说过这件事情,这样算不算违约啊?”
妻子从他手中抢过支票,狠狠摁了下他脑门:“你是不是傻啊,有钱拿着就好了,管那么多作甚?”
闫叔出了巷子,心里纠结半晌,打电话给姜慕烟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拨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接通,开口却是难言,难道还真得要将这件事告诉她?告诉她之后呢?
最后,他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心里做好了决定,她是不是白母的亲生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母女俩始终都是他的亲人。wWW.ΧìǔΜЬ.CǒΜ
只是,他早上电话里的满腹心事还是逃不过姜慕烟的眼睛,在司空老宅挺尸一天之后,姜慕烟想到早上闫叔在电话中的声音,心里不放心,下午跟老夫人说了一声最后在管家的搀扶下上车,一溜风回了白家。
她双腿上都涂着药膏,伤口上用白色纱布包裹,臃肿的下半身穿着裙子跟脱鞋。老夫人再三嘱咐她一定仔细注意伤口,最后才放了她。
今天的白家比往常热闹不少,别墅门口停靠着三辆黑色越野车,最当头的那辆黑色车比别的车身都显得庞大,看起来像静静蛰伏的猛兽,嚣张又霸气侧漏。
姜慕烟回头看一眼车牌号,记忆纷乱呈现,脑中突然蹦出来一张气质沉静内敛的面容,就是之前在静竹小舍遇到的那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进了屋,客厅传来低声交谈声,白母跟那个男人对坐,两人桌前各一杯茶盏。
不知道跟白母谈论了什么,那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漾开柔柔的波光。
姜慕烟的出现打断两人的谈话,那人随即看了她一眼,接着视线不是在她怪异的脚上,而是焦灼在她的面庞上。
她有些尴尬,知道之前在静竹小舍扮演的男色穿着可能被看破了,低咳一声,看向白母:“妈,这是?”
白母转身看她,被她脚上层层叠叠的包成粽子一样的腿给骇住,忙到她跟前:“慕烟,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快好了,不小心被热水烫着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抬眼看沙发上站起来的男人,“妈,这位叔叔是?”
“颜先生,妈妈以前的大学同学,今天过来坐坐。”白母对于男人的介绍能短则短。
同学?看来学历应该也挺高的,哎,闫叔的情敌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这是慕烟吧,之前听你母亲提过你很多次,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要是有这个这么活泼可爱,长相讨喜的女儿我肯定也会将她宠到骨子里。”颜先生站起来,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母在她胳膊上的手捏得有些用力。
姜慕烟好奇得看向白母,眼神中带着无声的询问,白母淡淡地向她笑,表示自己没事。
她也知道姓颜的男人多半是在调侃她之前在静竹小舍的举止,唇边扯出僵硬的笑,尴尬地同颜先生问好。
待三人都坐下后,姜慕烟有些好奇地看向站在角落中的闫叔,面上是怒其不争:站那么远干什么?情敌已经上门了,还不赶紧撸起袖子上来干啊!
姜慕烟心里深深的无力,闫叔实在是太佛系了,这样可不行啊。
于是,画风就演变成,白母跟颜先生絮絮叨叨回忆着以前的大学往事,姜慕烟坐在一旁一边给两人添茶,一边给用眼神无声地给闫叔示意。
而闫叔接收到她的眼神,友好地笑笑,该沉默还是沉默。
她也竖着耳朵努力从两人的交谈中整理信息,发现两人总是时不时地提起一个名字“阿苒”,而且她慢慢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人之所以关系这么好,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名为“阿苒”的女人,似乎两人之间唯一的沟通桥梁就是“阿苒”。
“阿苒”?这个人是谁?姜慕烟有好奇,既然跟母亲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从来没有从母亲嘴里听说过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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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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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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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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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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