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见褚遂良还不说话,于是不满道:“褚爱卿,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难道,你竟然觉得朕的先生,竟也不可信吗?”
褚遂良摇头道:“不敢,只是这件事涉及郧国公的好友,陛下也之前就说过,这件事郧国公得避嫌。”m.xiumb.com
李治皱眉道:“避嫌,朕什么时候说的?”
李治确实没这么说过,但确实是这么做的。现在当着殷元的面,他是打死都不会说自己说过这种话的。也活该是褚遂良倒霉,搞得李治在殷元面前都有点尴尬。
褚遂良道:“陛下没说,但是臣以为事关房家,郧国公最好还是避嫌比较好。毕竟郧国公和房遗直关系密切,并且和当年的房玄龄,也是很好的忘年交。”
殷元看了看褚遂良道:“不错,我正应该避嫌才是。以房遗直之憨直,房遗爱又是个软骨头,这两个人有什么对付难度啊,还不是随意拿捏就是了。”
李治好奇的看了看殷元道:“先生,现在查的是房遗直非礼高阳公主的事情,房遗直被污蔑,这后面房遗爱和高阳做下的事情,也需要好好的惩治一下。但是,和房遗直没关系,也不会伤害梁国公一家。”
殷元点头道:“最好是这样,但是人有时候总是会情难自制,就好像房遗爱这个人,平日里和薛万彻这样的人经常交往,多有不满,实在是该罚。皇权之下,没理由有这种人喋喋不休,时间长了还会为祸朝廷。但是,这种自己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或者是父辈建功立业的人不好处理,如果要是没有什么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这刀恐怕也下不去。”
李治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小惩大诫已经很难收到效果,这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殷元道:“那,杀人是个办法吗?”
李治认为殷元绝不是滥杀的人,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在试探自己。
李治道:“从小先生教育我,做人做事不可失去本心,滥杀无辜的事情,我绝不会做,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绝不会妄动房家一草一木。”
殷元笑道:“倒不是臣下要威逼陛下,只是给陛下提个醒,房遗爱不过是个难以成就的家伙,心比天高但是依然没什么用处。至于薛万彻这样的人,除了一身武力,在大街上煽动几个好事者都困难。所以,威胁朝廷的事情当然谈不上。至于和别的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必须镇压的,那还真看不出来。”
褚遂良觉得殷元今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他已经把自己想说的事情猜的十分清楚。就算是政治嗅觉敏锐,也没有道理能够把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猜的如此的详尽,除非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神仙。
但是,殷元的身上,没有一个地方像神仙,这是很显然的事情。所以,她真的猜出了这件事引发的背后斗争的结果么!如果,这件事殷元提前想到了,李治还能不能相信,或者说他还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的让这件事发生。
李治道:“先生只管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殷元见效果已经收到就离开了,结果房遗爱谋反的事情还是说出来了,到底有几分真,这件事就不好说了。但是,好歹还是有人收着力,没有波及殷元和李恪,不然的话,殷元就该准备跟人决斗了。
这件事本来没那么麻烦,只要没有人抬杠,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殷元已经提前告诉了李治事情的结果,而且现在果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这在李治的心里,就有些迈不过去了。
按理说,殷元是李治的先生,而且是李世民托付的重臣,维护李治应该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有时候李治会觉得,殷元在本质上就是一个侠客,锄强扶弱的那种人。所以,他的很多道理和很多做法,都在偏袒着弱者,打压着强者。
李治登上了皇位,君临天下,所以他自然是强者。那这个强者对于弱者,自然应该是采用保护的做法,如果没有,那就是不仁义了。可是李治也很清楚,他就算是杀了房遗爱,杀了薛万彻甚至是波及很多人,都不算是很大的事情。因为,皇权的斗争,从来都不会缺少流血事件。
而李治同时也很清楚的是,殷元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周旋到底,就像当年的李承乾造反失败之后殷元的做法一样。所以,他信守承诺,而且还总是善心很大。
可是,政治斗争之中,本来就不应该有太多的善心的。虽然殷元确实教李治要坚持本心,可是殷元同样告诉过他什么是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最后,李治在宫里幽幽的叹息,向一旁的武媚娘道:“朕的老师,始终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但是,他本来就不应该是个政客的。”
武媚娘道:“臣妾却并不这么觉得,臣妾认为只有郧国公这样的人,才能做天底下最大的事。他从来都懂得什么是韬光养晦,什么是趋利避害。只不过,他做人的坚持,始终会让人汗颜。从很多年前开始,他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天下人都在变,但是他没有。”
李治笑道:“是啊,他一直都没有变,所以他还会站在朕的前面,任由四方刀剑,他都能挡的下来。有你这句话,我就明白了,其实,有他在就够了,很多事情就不必狠心了。”
李治突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就算是长孙无忌等人一口咬定房遗爱他们谋反,李治都没有举起屠刀,而是把房遗爱和高阳公主都贬成了庶人,并且让他们即日启程,赶去黔州,去和李承乾作伴。
李承乾还活着,过着很悠闲的日子,在茶山上,每天闻着天地的灵秀之气,渐渐地颇有超脱之气。而且,有时候京城这里,还能够收到他亲自种下的茶叶。
这次事情波及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庶人,流放到了条件艰苦的地方去了。而殷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面对被李治贬成了泾阳县公的房遗直留下的的眼泪,殷元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房遗直算得上才华横溢,而且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他就不是个还持家的人。从小家里人宠着房遗爱,也不是没有他的份,而且他在房玄龄去世之后就开始和房遗爱不停的争吵。这么多年过来,兄长的威信没有立起来,仇怨倒是越来越深。
也许是因为李治念及多年和房遗直的交情,还有碍于殷元的面子,没有让他离开长安,留在长安做县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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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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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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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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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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