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道:“我们其实这么也就是好奇,毕竟你景阳兄的女人,以后也是我们的弟妹或者是嫂夫人了。说实话,不见一见,怎么知道能不能配得上你呢?”
这话说的真是填补出毛病了来,好像自己如果计较的话,那就算是不仗义了。
殷元扭转了一下气氛,大家不再提这些事,一个劲的喝酒。但是,最后还是出了意外,那就是程处默喝多了,而且抱着李震开始胡说八道,说人家刘蕊红是个悍妇,一个曾经所托非人,甚至不知检点的人。
李震虽然脸色难看,但是依然没有发作,毕竟实在没有必要和一个醉汉计较的。可是,这并不代表李震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殷元看样子,继续下去程处默就胡来了,于是去把程处默拖了出去,让程处亮送走才回来。
李震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殷元无奈的坐下来道:“你生气了?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他去的?”
李震道:“兄弟的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就算是你不带他去,以后他还是会知道,还是会在心里胡说八道。只不过,那样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就不会有人劝我换一个了。”
殷元看着他道:“程处默的话,你信?”
李震看着殷元道:“你信吗?”
殷元摇头道:“我不信,因为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天底下最难的女子就是敢爱敢恨,虽然会行差踏错,但依然是难得的。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的。”
李震看了看一旁的房遗直道:“你呢,你信吗?”
房遗直有点为难,看了看李震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你自己也回信。人言可畏,程处默落俗了,这不代表大唐只有他一个俗人,想到俗人满大街都是。所以,程处默的话当然是难能可贵的朋友之言,因为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李震冷笑道:“好吧,很好,看来你这位老实人,还真是很懂啊!看来,这人间当真是情爱不太多,只剩下利弊,名誉什么的了。但就是不知道,当年你苦恋长乐公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懂事。”
房遗直面色一变,盯着他看了一眼,始终是没有说话。
殷元有点懊恼,看来这个玩笑的确是开大了,主要是这李震现在实在是有点敏感,有些以前能听进去的道理,站在恐怕是别想听进去了。
房遗直不是个没脾气的人,这么往他的伤口上撒盐,真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家房遗直也是一番好意,也没说错话,而且更糟糕的不是房遗直,是他李震自己。
李震站起来道:“多谢款待,今天在下心乱如麻,就不陪着二位了。”
殷元看着他离开,心里有些复杂。这李震,其实是他一直以来很看好的一个人。毕竟出身贵胄却没有什么骄矜之气,可以说是很不容易了。但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对他的打击有点大。
就剩下殷元和房遗直了,房遗直看了看殷元道:“真是好笑,这里最洒脱的人居然是程处默和程处亮了。三个自诩都是聪明人的人,好像都不如意。”
殷元看了看他道:“怎么,要给伤口上撒点盐痛快一下吗?”
房遗直笑道:“来啊,只要你告诉我,在国子监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跟我一样,我就愿意继续撒盐?”
殷元看了看他,自然知道天底下本来就没有不漏风的墙,于是道:“那我也勇敢的告诉你,当年的确有一个比你还怂的人。而且,长安狂欢的那天,有一个人跟着那支皇家的礼队,跑了很远,很远。”
房遗直道:“别呀,这么说多没意思,直接说他是谁,是谁比我还要怂,比我还能折腾自己?”
殷元看了看他道:“瞎说了吧,在我这里,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看我现在,有一点折腾自己的意思么!而且,应该说你折腾自己的时间,比较长一点吧!”
房遗直笑道:“好像是吧,但是据我所知,有些人的作风一直是雷厉风行,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任何事都是这样,唯独这一件不一样,是不是会留下终生的遗憾呢!”
殷元摇头道:“不会,因为我听说这个家伙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总得来说就是怂的比较厉害。所以,终生遗憾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件幼年的事情,还是很容易忘记的。”
房遗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道:“和这个怂人喝一杯吧!”
殷元拿起了酒杯,两个人碰了一杯之后殷元道:“长乐,是大唐的长乐,不是某一个人的长乐,甚至都不是她自己的长乐。”
房遗直看了看殷元道:“嗯,你说的不错。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了,不清楚她的近况,不过还是能够想象的。”
殷元道:“想见也是很容易的,事实上这个事情还是很容易就能够实现的。只是,相见未必会比不见好多少。所以,我们其实是因为自己怂了,就以为别人的悲剧是因为自己的懦弱造成的,可是实际上我们在别人的人生里到底有多大的作用,本身就是个未知数。而且根据我多年的研究,人总是狂妄自大,懦弱和狂妄自大并不矛盾。”
房遗直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啊!”
房遗直和殷元还是比较能说到一起的,所以他们分离的时候还算是比较愉快。毕竟,有时候真的互相伤害一下,也算是派遣一下心里的烦闷!琇書蛧
第二天,殷元就在兰陵公主府看到了长乐公主,真是怪得很,这个人莫非姓曹。
殷元送给长乐公主的自行车陪伴了她好几年了也算是,起初经常会出现一些问题,殷元会让工匠上门去修一修。但是现在,它真的是寿终正寝了,没办法再修了。
说起来,这东西还真是寿命很长了,毕竟殷元的初代产品,本来就不好指望能有多好用的。但是,长乐公主硬是用到了现在。
兰陵公主并没有把旧的拿过来,只是说已经坏了,想让殷元想办法再做一个,她还想用这个锻炼身体。
殷元想了想,这个事情比几年前好多了,既然那时候能够做成,现在就没可能做不出来,而且还能够做出来更好的。毕竟,如今他的匠人,可是比以前厉害了太多了。
殷元应承了下来,三个人就坐着闲聊。
长乐公主看着兰陵公主的头上一个蝴蝶的配饰道:“妹妹,你这个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兰陵公主摸了摸笑道:“这是个怀素手底下的人弄过来的东西,说穿可就是步摇,就是看起来别致一些罢了。”
就这样的对话,殷元能烦死,但是他居然一直能忍着,保持自己不会跑出去找个男人好好的吹上几句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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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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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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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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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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