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唐一直过着原生态的生活,殷元都有点怀疑自己此举到底是对是错。只有在面对生产力低下的农人的时候,殷元才会觉得提高生产力是一件必要的事情。而站在太极殿之上,坐在自己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里,这种感觉确实不明显。
所以,殷元都有点开始担忧了,担忧自己总有一天会脱离大唐最普遍的劳苦大众。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很可能意味着殷元以后,就会背离最大多数人的需求去做事。
深刻的检讨了一下自己,终于发现相比于李世民渴望打压的世家力量和自己所渴望的清平盛世,最迫切的应该是这些人的需求。这些人的人数最大,他们的需求最强烈但是又最容易使人忘记,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从长安到民间,好像并没有什么距离,但是又好像隔了很远,以至于能够让一部分人忧心忡忡,也可以让一部分人完全无感。这种事情,哪朝哪代似乎都是一样的,贞观君明臣贤之下,也存在这样的问题。
殷元拿着农药去找司农了,希望能够得到推广,亦不失为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贞观十三年的时候,郭嗣本成为了司农卿,这个人也是个隋唐年间八大姓氏之一的太原郭家,祖宗是曹魏的大将军郭准。司农寺两个少卿,一个是女皇武则天的伯父武士棱,还有一个是后来成为司农卿李纬。
说起李纬这个人,在李世民后来幸洛阳的时候准备提拔他,所以去信问镇守长安的房玄龄什么意见,结果房玄龄说他胡子不错,本来好好的一个民部尚书就变成了洛阳刺史。
殷元到了司农寺的时候第一个就见到了李纬,因为出来接待这么个人吧,得慎重,所以还是主官比较好,谁要是敢把殷元晒在外面,这后果就不太能控制了。
殷元打眼一瞧,人家的胡子确实是挺漂亮的,房玄龄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殷元对李纬倒是没什么恶感,毕竟是差点被重用的人,办事还是不错的,为人也比较热络。至少殷元进去之后,他和殷元攀谈将近半个时辰,硬是没有冷场。
郭嗣本从外面回来,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殷元,立刻走过来道:“原来是郧国公大驾光临司农寺,在下公务繁忙,未来得及迎接,实在是抱歉啊!”
殷元笑道:“既然是公务繁忙,在下怎么敢因私废公,郭公这话,羞煞在下了。”
郭嗣本笑道:“这要是别人来了,我自然是敢耽误,可是您郧国公的事情,却是不敢啊!毕竟,您办事的风格,我也是一贯知道的。”
殷元这也算是吃了一波熟人的福利了,郭嗣本和殷元的缘分是从代州开始的。但是,自从殷元带了代州之后,郭嗣本基本上就没有闲下来过,因为他不仅仅是代州的刺史,还是持节都督,督代欣朔云蔚五州诸军事。后来,他赶上殷元和李恪去了,于是就开始作为本地配合殷元互市的最大领导了,亲自带着人上去了。
当年的时候,还是殷元和张弼打交道比较多,而郭嗣本,直接向李恪负责。但是,他也曾经见识过殷元召集官员的时候什么样子,着实是有点吓人的。
那会,基本上代州所有人都怕殷元,因为殷元一旦开始议事,所有的账就都到了清算的时候,而且要清算的干干净净,心服口服才行。
殷元笑道:“当年大家都是为了互市,狐假虎威还行,站在你我各司其职,我要是在司农寺,那自然是以郭公为尊了。”
郭嗣本笑道:“您总是喜欢谦虚,其实大唐这么多的臣子,谁又敢觉得才华能够比得上您呢!如今,您来我们司农寺,不用问也是天大的事了。”
殷元觉得人和人说话还真是差别很大,刚才李纬那家伙和自己说了那么久,就是没一句正题,可是郭嗣本毫不犹豫,就开始问正事了。当然了,这情景不一样,自然是分不出优劣来,只是说话之间的差距,表现的有些淋漓尽致罢了。m.χIùmЬ.CǒM
殷元笑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这弄田里的害虫病气,每年都要害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果品,我觉得这太麻烦了。而且,每年我大唐的手段,也耗费了太大的人力。所以,前几日我去自家田里看了看,偶然想起一物,或许有用,但是好像我这身边的人不信,所以想问您讨一个主意。”
郭嗣本点了点头道:“哦,既然郧国公身边的人不信,您又不愿意放弃,那自然是您认为此物大有用处了?”
殷元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认为可行,毕竟这石灰可以杀毒镇压诸邪,这也是可以求证的事情,而硫磺之气,便有杀伤虫卵之类的作用,所以两者配合使用,应该无碍。可就是吧,像我家公主的说法就是,既然是个毒物,那种出来的粮食如何食用,这我竟然无法回答。”
郭嗣本笑道:“兰陵公主所言,恐怕是所有人的担忧。但不知,这个事情,郧国公您有何解释?”
殷元站起来笑道:“这并不难理解,那毒只是用来杀灭病气毒虫,和生长的草木毫无关系。毕竟,这草木从腌臜之物中汲取养分,生长成人吃的粮食,这就已经证明,它不是取什么就长什么。猪羊食草木,可它长得,却是肉。”
郭嗣本点头道:“自然是这个道理,但是人人谈毒变色,岂能听咱们一家之言。要么,咱们还是先一少部分农田开始,效仿吴王推广稻种,循序渐进。”
殷元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这就找上您郭司农了。虽然我自己田地不少,但是以自家私产,总是不好办国家的事情。再者说,我那里的地都是精耕细作,而且水肥从来不缺,要说让我的地去实验,免不了人家以为用了就能像我一样高的收成,到时候没有的话,我们都不好交代。”
郭嗣本听完之后,摸了摸胡子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司农寺去找一块农田施用,然后不需特别照顾,任由农人自己摆弄,到时候和同等的农田对比么?”
殷元道:“不仅如此,最后不论收成如何,我们都不比收成,只比庄稼地里的病害。这样,才能算是公平公正,您觉得呢!”
郭嗣本想了想道:“应当如此!郧国公虑事周全,果然不是寻常人可比。我看这件事并不难,只需要奏请陛下即可。但是,如果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还得请您从旁协助才是。”
郭嗣本倒是办事也牢靠,殷元这就放心了,毕竟要是来一个糊涂人,这事还少不了自己要费很多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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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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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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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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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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