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喝酒这点事,都基本上一个样子,虽然酒量不一而足了,但是喝酒大口,吹牛也就好意思大气了。
当然在李勣家殷元不可能胡来,喝几杯免不了,但是吹牛的气氛还是没有烘托出来。主要是李震个他爹不和,这个气氛里面总是偶尔会冒出来一丝丝的尴尬,搞得殷元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李姝也住自己家里去了,没跟殷元回来,倒是李震自己感觉尴尬,跟着殷元回家借宿来了。
两个人打着灯笼走在路上,殷元道:“景阳兄真是越来越有出息,如今我看我这岳丈是拿你没什么办法了,这以后,你能上天啊!”
李震看了看殷元一副“你小子堪当重任”的表情,无奈道:“你这么说话,我怕你容易失去朋友啊!”
殷元笑道:“你吓唬谁呢,你爹吓唬我就算了,你吓唬我。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也就是损失一个掉井里送井盖的,想一想还有几分窃喜。”
李震有点气恼道:“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内兄,而且很快就是你家儿女的舅舅,就算是你认为误交了损友,那也没什么用。没了交情还有亲戚,你以为我很在乎那点交情不成。”
殷元道:“这话,听着有点过分啊!虽然老兄弟俩平时不少说你坏话,那也是看在你父子不和的份上。你另立门户的事,在长安诸多非议,不就是我们这样的人,还能理解你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嘛!”
李震道:“我知道,就算是我被扫地出门了,你们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是这酒喝到这份上,我不得不说,你们还是给我留了几分情面的,有时候嘴下也会留点情。”
殷元笑道:“你难道不觉得,正因为我们俩总是在你面前各种中伤,你们肚子二人才能够一直不至于反目成仇吗?”
李震点头道:“那倒是,不然我都不会来受老爷子的气。”
殷元道:“这就对了,父子之间就不要搞什么仇恨了。你要是没练过处的好的父子,你可以跟我学学呀!”
李震道:“嗯,值得学习。”
两个人进了殷家,屁股刚做好,殷秦州气哄哄的冲进来道:“怀素,能不能管管你那个好徒弟,他又把屋子给烧了,在这么下去,府里都没法住人了。”
殷元镇定的道:“严重吗?”
殷秦州道:“不严重就能烧,那水火无情的,难道还能玩耍不成。”说完,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殷元道:“你还等着干嘛,等过一会火烧大了,看热闹吗?”
殷元连忙站起来道:“儿,这就去,您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好好管管他。”说完就跑了出去,绕着殷秦州,好像在躲避挨打一样。
李震目瞪口呆,这父子关系,看起来好像也没多和谐嘛,至少不像殷元说的那样,可以作为别人的楷模。
殷秦州好像刚发现有人似的,看了看李震道:“李郎君来了,这一向可是少见啊!听说令尊大人刚刚回京,你怎么不在家里陪伴,竟然想起来做客了?”
李震有点心虚不安道:“我,与怀素作伴,毕竟舍妹今日未归,便与怀素做个伴。”
殷秦州觉得这话好像说的自己的儿子就不能没有人陪伴似的,可就算是这样,殷府的人多的很,难道就找不到个人陪伴,非要你李景阳不可嘛!
殷秦州道:“你和怀素相交多年,本应相互扶持。怀素时常做事孟浪,不及你稳重,以后就靠你,多多劝诫了。”
首先殷元做事孟浪不孟浪的,都始终是没干过多少理不清的混蛋事。而且这稳重二字,李震以前是当的起的,但是就娶妻生子这一件事,已经足够给他背上一个愧对祖宗的名字了。这年头,愿意拿祖宗说事的人多的很,而且还都说得相当的冠冕堂皇。
作为一个晚辈,被教训的时候是应该有点自觉,又不是自己的亲老子,没必要反驳回去。人就是这么奇怪,亲老子有时候说理就听不进去,但是别的长辈讲道理往往清晰明了。这大概就是因为人在追求独立的时候,首先反抗的就是父母了。xǐυmь.℃òm
殷元跑到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蒋文清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正在拿着把铁锹铲沙土。这是因为殷元告诉他,不是所有的火,都可以用水来浇灭的。
虽然,这对于见识少的古人是个很难理解的事情,但是蒋文清见识过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所以自然相信。
今天着火的东西,是石油,殷元是坚决不让蒋文清瞎搞的,但是难免蒋文清就是好奇嘛!
蒋文清找了点石油装在碗里就给点燃了,本来以为也就是着火,谁想到琬炸了,火就突然窜了出来,一整张的桌子都烧了,最后损失就是桌子一张、实验器皿若干,书卷几许。
殷元那个恨啊,走过去参观了现场之后,突然拎着蒋文清的耳朵道:“你还有完没完了,还要不让我过几天清闲日子了,我让你不要干的事情就是为了骗你吗?”
蒋文清自然知道犯了错就得受罚,而且殷元又不长动手,自然是被自己惹生气了。
殷元拎着蒋文清正准备训斥,却见王小蕙有点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吓了殷元一跳,好像她脸色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
殷元放开蒋文清道:“小蕙,你这是怎么了?”
王小蕙抬头道:“我那族叔王叔阶,只怕是要走了。”
殷元知道王珪生病,可真算不到人什么时候去世,愣了一下道:“那,你就别的都不用管了,带着蒋文清去看看他,送老相公一程。也记得时刻告诉我,我也想送送王相公。”
一代名相要走了,这个从前隋就在宦海浮沉的人,一生过的也并不平顺,先是叔叔造反被连累逃进终南山,等到了大唐有站到李建成那边去了,结果被人连累被贬,玄武门事变之后回来了,后来竟然会因为泄露禁中密语这种事情被处罚,可见他还是混的颇为不容易的。
蒋文清是不太愿意的,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而且和王珪根本说不到一块去。倒不是他仇富,主要是和把功业看得重的人,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如果当初没有进郧国公府做事并且在最后留下来,也许蒋文清这个性格会在人世间碰的头破血流,最后也就学乖了。但是世事哪有如果,自从到了殷元这里,殷元旨在培养专心致志之人,即使是木讷也不管,只要大义通晓,那就一切都好说。
世上本也没有几个殷元的,所以也没有第二个蒋文清了。火器署刚刚组建的时候,李世民非要让蒋文清出来任职,结果殷元一个拖字诀拖到现在,李世民早已看出来殷元不愿意了,强求就没什么意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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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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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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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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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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