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这样的男人,不搞事业就容易变成个厨子,而且是名厨。
意外的是,小裹儿也来看殷元了,好像自从在殷家庄户上住了一段日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来看过殷元,殷元都以为她已经和高鉴离开了。但是李恪却应该知道高鉴的动向,殷元显然是没问过。
殷元看了看小裹儿的装束道:“衣服太单薄了,长安冬天还是很冷的,要多穿一些。高鉴那孙子要是舍不得,大哥让人给你置办。”
小裹儿见识殷元损高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反正就是说耳旁风罢了。
小裹儿笑道:“你可不要太欺负人了,毕竟您是郧国公,没必要跟一个小民计较吧!”
听着像是恭维,实际上是挤兑呀!
殷元道:“真是跟着高鉴不学好,改天得请人教教你。最近,前文德皇后遗稿经我的工坊刊印而成,我送你一本,好好的学一学。”
小裹儿反唇相讥道:“得亏圣人没有男则一书,不然一定会成为你们这些趋炎附势之人的宝贝。”
殷元笑而不语,这好像说明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算是名垂千古的人物,当世之时依旧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矛盾。民众的意识里,天然就存在着反抗,就看反抗意识到底是大还是小了。
殷元道:“高鉴这家伙,好像最近一直都不肯露脸,是怕我一脚踢死他吗?”
小裹儿笑道:“不都是一样的人嘛,谁嫌弃谁呀!你侍奉陛下,他侍奉他的魏王,都是一样的为了荣华富贵。”
殷元一愣道:“你说什么,他竟然和魏王走到一起了?”
小裹儿点头道:“是啊,难道你会看不出来,他本来就是个投机者。他自己都说了,良禽择木而息,这不是很正常嘛!”
殷元看了看小裹儿道:“以前我是讨厌他不假,但是好像没什么机会对付他。但是现在,我看他越来越讨厌,搞不好那天我就收拾了他。”
小裹儿道:“谁收拾谁,那好像还很难说。我就算是不懂你们的事,都觉得太子那个人单以智慧而论绝不是魏王的对手。而且,似乎他更像是那种飞鸟尽良弓藏的可能吧!”
殷元笑道:“你个小家伙,从哪看出来的?”
小裹儿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你辛辛苦苦干的事情,到时候他来采摘胜利的果实,而且已经两次了。所以,这个人是不会感恩戴德的,从小就没学会。”
殷元道:“那你怎么就知道,魏王懂得礼贤下士,收买人心,不是因为储君之位没到手。你看那越王勾践怂的时候,也能和大家共苦,谁能看出来他竟然是个不能同甘的人呢!”
小裹儿哑口无言,索性就不说话了。
殷娇被人喊了出来,来见这位素昧蒙面、只闻其人的姐姐。
显然,殷娇是傻眼的,本来听着好像这个姐姐是那种也能陪她玩,年纪大不了几岁的。但是这么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大人,而且不可能像她一样幼稚的人物。
殷元向殷娇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叫姐姐。你以为,你这位姐姐不常来,就可以不叫姐姐了!”
殷娇立马跑过去恭恭敬敬的叫姐姐,弄得小裹儿也很拘束,遍寻周身上下,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礼物。想一想,殷元平时对她的好,就有一些尴尬了。
好在殷元看得出来她的窘迫,于是笑道:“娇娇自幼娇惯,且没有规矩,以后你就要多担待了。年幼多金,且能掌宝库,以后你可以好好地跟她亲近一下,有好处的。”
小裹儿看着殷娇笑道:“听说,你一直掌管着殷府的宝库,是不是真的?”
殷娇从衣领那里拉出来一条金丝项链,下面坠的却是两把黄铜的钥匙。
殷娇摇晃着钥匙,炫耀道:“钱库的钥匙和金银玉器古玩的库房,钥匙现在都在我手里,谁要是想拿钱办事,那都得求我才行。”
小裹儿笑道:“难道连你二哥,都得求着你不成。”
殷娇鄙夷道:“二哥最是不讲道德,总是把钱在外面花掉,不敢入库,就怕我不给他花。”
殷元被殷娇说成了这样,还是有点尴尬的,于是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做生意你是知道的,一年到头才会结算钱财,那时候才会有钱入库,平时钱都在外面挣钱呢!”
小裹儿笑道:“我知道的,你也不用解释,孩子的话,有时候不能全信的。”
殷元知道,不能全信的意思就是,还是有点相信的了。
殷元只好岔开话题道:“你也是来得好,正好家里不那么乱糟糟,而且我也很闲,所以最近尽琢磨怎么吃的事情了。”
小裹儿道:“殷大哥好美味,这倒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吗,最近可是有人对食舍可是诸多非议。好像,食舍拒绝了什么人夜宴的请求,结果就被人说得比较难听了。”
殷元道:“夜宴这种破事食舍从来都没有过,谁这么无聊,是特意来跟我找茬不成。”
小裹儿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是带头的就是那些准备饮宴的长安学子呗,毕竟被拒绝的,也就是这帮人了。”
殷元道:“我明白了,大概是我今年闲的没事干,在食舍搞了个烧尾宴,当时欢霄达旦,竟被人惦记上了么!”
小裹儿道:“就算是事出有因,主人家在自己家里干什么事情不行,还要让别人来置喙不成。我看,不如我去找机会教训教训他们一下,如何?”
殷娇插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用暴力,生意上的事当然要靠生意上的手段还回去了。”
为了打击殷娇的嚣张气焰,殷元道:“什么生意上的事,这不是舆论的事情么,读书人的话,怎么能叫生意。人家坏你名声,难道你要给他们钱花不成。”
殷娇道:“你也可以让他们花钱,自己花钱是何道理!”
殷元还是觉得引脚的气焰很是嚣张,于是道:“你这么说,完全就是不尊重读书人,不为咱们家的名声着想啊!读书人一旦开始骂你,你的名声就开始发臭了。”
殷娇笑道:“二哥这个话,说得好,正义堂堂啊!”说完,立马捂着嘴开始笑。
殷元皱眉道:“你笑什么笑?”xǐυmь.℃òm
殷娇笑了好一阵子,笑得弯了腰道:“就咱们家,竟然还在乎自己的名声,这可算是一件奇事了。你要是真的能在乎自己的名声,还至于专门去得罪五姓门阀?”
殷元看着殷娇得意的样子,真就有点受不了,她从小被自己宠着,眼界比别人高太多,但是这得意洋洋的,恐怕就不太好了。其实,他只是怕小裹儿会失落,毕竟她除了能扛刀杀人之外,实在是没什么特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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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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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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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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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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