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殷元又让周笠派了几个人,去看看崔博良到底怎么回事。
周笠回来告诉殷元,崔博良和族中的人闹了矛盾之后,人住在长安的客栈里面,而且好像不太好,人整天不出门。而且,崔博良的家眷,居然也不在家里,都在客栈里面。
殷元没让人再去查了,到这个地步。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崔博良一定是和家里闹翻了,而且这次闹翻的情况,应该还不轻。
本着毕竟是个故人的态度,殷元硬是没让自己的朋友开找自己,然后去找崔博良了。
殷元到了客栈里面,看了看里面的环境。突然觉得崔博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毕竟落难了还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
殷元往里面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在那里跑,然后一个妇人追了出来,把孩子拖住,然后就看到了殷元,面色有点不怎么从容。
殷元是不认识她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不认识他。这年头,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只不过到底是拥趸比较多还是仇人比较多,那就不太好说了。
殷元走了一会,周笠道:“公爷,您就在这呆着吧,我去把他找出来。”
殷元道:“到底在哪,你难道不知道吗?”
周笠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人说,他住在东边的房间。”
殷元点了点头,刚想在廊下坐下来,那妇人走过来道:“你们找博良么,跟我来?”
殷元吃了一惊道:“您是?”
那妇人道:“贱妾何氏。”
殷元听说崔博良娶了个姓何的妻子,难免听家里崔氏说起,但是从来没见过。毕竟,他从来不去找崔博良,崔博良也好像不会带自己的媳妇外出。
可其实上,何氏还真的见过殷元,因为她真的是如果殷家的,只不过殷元有时候连崔博良到了都懒得搭理,何况是何氏呢!
殷元吃了一惊道:“哦,原来是博良的妻,实在是我罪该万死,居然没有认出来。”
说完,殷元看了看何氏拉着的孩子道:“这孩子,就是小崔博良了?”
何氏态度很冷淡道:“他叫崔衽。”
殷元尴尬的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是他应该知道的,如果不知道,那一定算的上是很不近人情了。
殷元被何氏带着走进一家屋子里去,却见崔博良居然趴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进来后道:“怎么了,孩子又不听话了吧!”
何氏没有说话,把殷元带到了床边。
殷元看着崔博良,感觉能够理解他的问题在哪,毕竟挨完板子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遥远的回忆。
崔博良觉得何氏没有理会他,于是抬起头看,结果就看到了殷元。
崔博良吃了一惊道:“怀素,你怎么来了?”
殷元道:“我好奇的却是,你为什么就不来了。”
崔博良无奈道:“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实在是出不了门。”
殷元点头道:“这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这分明就是出门了嘛,而且是出远门了呀!”
崔博良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低下头道:“跟宗族和家里闹了一场,挨了族规的惩罚。说起来这种事情以前从来不在乎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在乎起来了,毕竟年纪大了就不讲什么小惩大诫,只讲惩罚了。”
殷元道:“不错,年纪要是大了还不长记性,可以说以后就没什么指望了,哀莫大于心死,只好先打死你。但是据我了解,你也没犯法,而且犯法还不归家族管,打你是不是因为你又不听人家的话了。”xǐυmь.℃òm
崔博良道:“多少年了,不就是那点事吗,翻来覆去的并不新鲜。”
殷元道:“李景阳把偌大的崔家当成了案犯,好一通折腾,最后难道这件事就没有折腾到你身上?”
崔博良自嘲的笑道:“也就只有那么一些相熟的人才觉得,我是什么博陵崔氏的子弟。可说白了,祖上都是硬附上去的,到了现在能有什么用呢!有好事的时候自然是轮不到我,可是有坏事的时候,自然也轮不到我。”
殷元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如果有人和崔家结仇,很难找到你身上去,倒是你的这些父辈,依然是崔氏的忠臣啊!你当然落不上什么好事,可要是坏事没轮上,那这个事情就另当别论了。人家都倒霉了,你凭什么独善其身。”
殷元不难猜测,何氏对自己的态度极其不好,她要不是个傻子就应该知道尊卑。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对殷元不满。可是殷元又不会无端的去得罪一个女人,所以最后剩下的可能就是,这和崔博良有关。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多,这并不难想象。
看着殷元睿智的目光,崔博良自知隐瞒不过,索性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殷元坐下来道:“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怎么个一言难尽。我对你们崔家以前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我对于每一个上门找我的茬的人,都挺感兴趣的。”
崔博良道:“你知道杜涟是谁吧?”
殷元道:“我太知道了,这家伙已经跟我认识了很久了,都能算是故交了。但是听说最近这家伙不太好,人头马上就要长不住了。”
崔博良道:“那,你一定认为他是杜家的人吧!”
殷元道:“只能这么解释,因为他不仅姓杜,而且还帮杜家办事。说实在的,没跟齐王李祐一起完蛋,他算是已经很有本事了。”
崔博良道:“他当然不会,就算那一年你一定要追究,最后也一定抓不住杜涟的把柄。杜涟这个人对你来说并不是很厉害,但是能够让他完蛋的人不是你,而且绝对不会是你。”
殷元皱眉道:“我说,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这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崔博良笑道:“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五姓七宗的能力,你得信。”
殷元看着崔博良道:“你是说,看起来好像是杜家无疑的小杜先生,其实是五姓七宗的傀儡?”
崔博良道:“傀儡倒是算不上,只是五姓七宗用这个人用的不少。因为,他出身本来就不错,而且是个和大家一样的人。不过最重要的是,杜涟八面玲珑,很能让人相信的。”
殷元道:“现在杜涟被抓了,这也就是说他自己失去了五姓七宗的庇佑?”
殷元已然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绝不只有杜家在搞鬼,而且比杜家着急的大有人在,杜家自然没有必要充当别人的马前卒。只是,殷元认为杜涟就是个被金钱雇佣的人,从来没想过他会和五姓七宗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崔博良的说法说明,五姓七宗的能量,还是被低估了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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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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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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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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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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