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从崔家离开的时候就觉得崔铭很是奇怪,似乎说过的话对自己是隐瞒颇多,这可能说明,崔家真的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是家丑,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嘛!
所以,殷元到达食舍之后,立刻让卜思义帮自己找人,去看看崔家什么情况。因为卜思义以前就是个长安的街溜子,再加上这里面做生意什么人都交往,所以找几个人并不费劲。
殷元自己在食舍里等到日薄西山,终于把阎家的哥仨给等到了,说真的,这仨人确实是亲兄弟,至少长相上看起来,他们真的是很像。
阎立本总是显得像个宝宝,其实上在家里,他们仨里面,最痴的人就是阎立本。可能艺术这行当里头讲究一个痴字,不痴就很难取得成就,所以,阎立本的艺术成就,也比自己的兄长和弟弟要厉害。
阎立本走进来之后,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了看,然后被几乎贴到自己面前的殷元吓了一大跳。
殷元笑嘻嘻的道:“我说阎二,你怎么还鬼鬼祟祟的就来了,我看你现在没有我这么一身正气的人在身边,确实是不像话了呀!”m.xiumb.com
殷元岂能不知道他们来了,毕竟一进来外面就有人在外面招呼,他岂能充耳不闻。
可是谁知道,这哥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就这么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阎立本还探头探脑的呢!
阎立本和殷元共事的时候,其实还是很快乐的,毕竟殷元很少有办不了的事情,而且还很容易让同伴闲下来。阎立本这家伙,可是跟着殷元在长安大街上办过不少工,毕竟闷着确实没什么意思,也没啥前途。
阎立德一个闪现,出现在殷元眼前道:“怀素,今日怎么走如此雅兴,请我们兄弟来这里饮酒作乐呀!”
殷元笑道:“这等雅兴我倒是经常有,只是阁下三位却是很难请到的客人啊!”
阎立行把手拢在袖子里,完全不相信殷元的话,于是道:“你倒是多请几次试试啊,你不请,怎知道我们就不来呢?”
殷元倒是无话可说了,毕竟他也不是闲的没事干,也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天天请客玩。所以,他顶了天就是恰逢其会的时候,大家去吃顿便饭,喝顿酒。像这样把亲兄弟三个组织到一起的局,倒是真的难得。
所以现在看起来,不礼貌的确是会让人不痛快。这让殷元突然觉得,那些平日里嫌弃自己不懂礼数的人,应该会比较难受吧!
这么看起来,还是阎立德比较好,他是第一个和殷元共事的人,而且还年长一些,比较持重。所以,殷元觉得阎立本和要阎立行的不持重,大概和这位当大哥的太持重,给俩弟弟惯的。
殷元请三人进来坐下,虽然阎立行话说的不太中听,但是目前没必要计较,等他们上了自己的套,没了顾虑之后再算账,岂不是更好。现在有求于人,只能矮下身子行事了。
把人家的书画做成雕版,应该不算是太新鲜的事情,但是大规模流传的恐怕这还是第一遭。以后,只要不讲究个真迹的话,想看一下阎立本的话,买本书就是,这总比去找一些石碑什么的容易点。但是,工业化的东西,总归会让人失去艺术追求的。
阎立德虽然还没怎么被殷元坑过,但是以自己和殷元共事的经验来看,越是冠冕堂皇的邀约越是容易被殷元算计。毕竟,平时吃饭,没这么正式。况且,要真的图一乐,就不是请一家三兄弟了。
阎立德道:“怀素,大家都是同袍,而且可以说是朋友。所以,还请有话直说啊!”
殷元笑道:“既然是我请你们来的,那总得大家酒足饭饱再说吧!不然,我可就太不懂事了。”
阎立德可不敢等酒足饭饱,毕竟殷元的饭“不好吃”他也是听说过的,另外喝酒和一个狡猾的人谈事,那就有点太无法预料了。虽然自家人比较多,但是未必有他一个人好使。
阎立行道:“怀素不如提前说,要是不说的话,这饭恐怕也吃不香,酒也喝不好,提心吊胆的,不好办啊!”
殷元看着阎立行道:“你这话,好像说的我对朋友不义气,一定要害你们兄弟似的。”
阎立行无话可说,心里却想着“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殷元笑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只不过就是,借大家一点东西,过后归还就是了。只不过,这东西你们三位应该是视若珍宝,那是决计不会随便借的。我殷元自认为与三位乃是相好的朋友,但是我看以三位的脾性,那恐怕是难办得很啊!”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再说他们哥仨不仗义了,想想这种事情,他们哥仨当不至于做得出来。
阎立本嘴里含着半块点心道:“怀素,你这个话就有点过分了,我们虽然是家业没你大,但是还不是很小气,你若借一些东西,我们哪个能不借?”
殷元看着阎立本道:“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遮遮掩掩了,我要借的,是你们阎家所有收藏的书画,如果有什么书籍那也是多多益善,最好就不要藏私了。”
阎立德明显的愣了一下道:“这,怀素一心向学我们能够理解,如果你喜欢书画,大家岂能不帮你。但是,你借我们的书画,又是为何呀?”
殷元笑道:“因为,我想用他们来印出千万份来,用来卖给别人。别人买回家之后呢,学画的自然就可以用来临摹了。”
大家都知道印刷是怎么回事,借给殷元之后,还不得全毁了,就算是再让人来描摹,恐怕到时候还是难免会有所损伤。所以,给殷元借这些东西,基本上是找死。
阎立本瞪着眼睛道:“这,你分明是要我们的命啊!”
殷元笑道:“不敢,要命的事情我是从来不敢干的。在下素知三位对于这书画极为看重,所以也不敢造次。可是刚才我看各位好像十分的慷慨,我们的朋友之情也特别的稳固啊!”
阎家三兄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阎立本尤其难受,因为刚才吃的点心很干,五十在嘴里不停的咀嚼,到了这会,突然有点堵嗓子,很不舒服,甚至有点恶心了。
殷元倒了一杯茶,递给阎立本道:“喝口茶吧!”
阎立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摹本要不要?”
殷元点头道:“当然要了,只要是您三位的手笔,那简直是太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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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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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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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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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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