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道:“父亲,我知错了,您改时间继续吧!”
殷简看殷元要是继续和稀泥,自己一定能幸免于难,但是怎么一转眼殷元还不和稀泥了呢!他要是不和稀泥,以王氏那点道行,很容易让殷秦州更加觉得王氏对自己溺爱太深,反而更容易出事。
于是,殷简道:“二哥切莫推辞,父亲让你教训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您只管教训就是了。”
殷元一愣,心想这小子现在怎么这么不识趣了,这种时候还敢主动要求自己庇护,这不是要让殷秦州更说自己和稀泥了吗?
果然,殷秦州听了之后冷笑道:“看到了没有,人家都主动要求你和稀泥了,你就和吧,没什么的。”
殷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弟,你好好说,你这屏风是哪来的?”
殷简道:“当然是买的,谁送礼的时候,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刚刚上任的秘书郎呢!”
殷元道:“那可说不定,要是别人眼界浅,可以随便打发。但是,你不一样啊,那随随便便的东西,一些钱财岂能入你的眼,所以,就算是普通的礼尚往来,那也是要很珍贵的东西了。”
殷简眉头一皱,心想殷元怎么连和稀泥都不会了,这无疑就是在坑自己嘛。不过很快,他立刻抓住了重点,那就是礼尚往来。于是,硬气的道:“我有什么错,这不过是朋友给的一件礼物罢了,和公务没有任何关系。礼尚往来么,他日自然要还别人一件价值不低于这件的东西。”
殷简觉得自己特别机智,成功的收到了殷元的信号,这种事如果换了是殷恕的话,他一定是做不来的。
接下来,殷元道:“父亲,既然是朋友之间礼尚往来,那就另当别论了吧!”
殷秦州笑道:“哦,礼尚往来,那看来我儿交朋友有眼力,你交的是哪位朋友,又是谁跟你礼尚往来的?能送出这样的礼物,我看一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殷简沉默了,如果现在他再瞎编,殷秦州就有可能去问,那么一问之下,撒谎的事情就坐实了,事情就大了。所以,按照多年的斗争经验,如果早晚都要认错,那一定是早认错比较好,能避免从重处罚。
殷简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殷元一看,这都主动认错了,和稀泥这种事应该是和不下去了。于是道:“父亲,这事,我看来是管不了了啊!”
殷秦州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弟兄纯属想气死老夫,你看看你们的大哥,温恭良俭,跟你们俩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俩有出息啊,一个是高高在上,位极人臣,一个是少年得志,目中无人。我看,你们俩真是亲兄弟,一路货色。在欺负你们老子这方面,你们俩真是做的极好啊!”
殷元很纳闷,以往殷恕在殷秦州生气的时候可不是闭着嘴不说话的,而且他还会尽力劝说让殷秦州别生气。而且要说和稀泥,他殷恕才是高手好吧!可是今天的殷恕,眼观鼻,鼻观心,愣是捏着一把瓜子咳出了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个很不正常啊,殷元同情的看了看被罚跪但还是死不承认的殷简,他觉得这来路应该有点不好说,反应还不是收了别人什么东西。
殷秦州确实觉得,贿赂殷简的人一定是脑袋不好,那既然没有什么人脑袋不好,那这应该不是什么贿赂。但是殷简就是不说买东西的钱哪来的,所以气的他罚殷简在那里跪上一夜。
殷恕刚要走,结果被殷元一把拉住道:“哟,大哥你吃什么呢?”
殷恕笑道:“瓜子,你要不要来点?”
瓜子是西瓜子,这年头可是个金贵的东西,而且这年头大唐不可能有向日葵,这西瓜子也特别多珍贵,外面买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像殷元这种每年种瓜无数的人,还能得一些瓜子,洗干净之后晾晒,抄了之后珍藏起来,备受女眷喜爱。
殷元摇头道:“我嘛,就不来了。但是,大哥你怎么现在,也喜欢上这零嘴了?”wWW.ΧìǔΜЬ.CǒΜ
殷恕道:“以前嘛,那是觉得此物珍贵,现在么,我觉得西瓜正是成熟的时候,可以各处去收购一些瓜子,然后晒干留着吃。”
殷元看了看他道:“那你可能要省省心了,去年从西域找到了一种良种,种出来之后瓜瓤不好吃,但是产籽量很大,所以今年没有人会缺个零嘴。大哥啊,你真是变了,会享受了,也不管兄弟们的死活了。”
殷恕一愣道:“二弟何出此言啊?”
殷元道:“这还不明显么,刚才那种情况下,我和三弟都已经被攻陷了,唯独你瓜子磕的很稳啊!”
殷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抓了一把瓜子给殷元道:“来,先吃着,我跟你说。”
殷元磕着瓜子,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简单来说就是,殷简用他们俩的私房钱买了那个屏风,然后让王氏发现了。
王氏这个人吧,平时特别宠着殷简,而且还喜欢孩子们挨骂的时候和稀泥。但是,这也架不住她有什么事情总是要告诉殷秦州,就算是她自己搞得和殷秦州吵架,也一定要说。这种行事风格,说实在的殷元有点不太受得了,可能是一种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吧!
殷元看了看殷恕道:“哥呀,既然是私房钱,那就应该是很私密的东西,就算是任何人,除了你我之外都不应该知道。这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啊,你要是以后还这么露马脚,那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的。到了那时,还有咱们哥俩什么事。进了殷家库房的,始终不能是随便花的,你说是不?”
殷恕连连点头道:“是啊,自从有了私房钱,不瞒你说我最近花钱的时候感到特别多有底气,根本不存在舍不得。而且,这有钱在兜里,腰板也硬啊!”
殷元笑道:“所以,这个事得让三弟不知道,让他蒙在鼓里。现在就去,封住他的嘴,不然的话,他现在犯错了,一旦被逼急了,可能会连累大家。”
殷恕道:“有道理,威逼利诱,总之就是不能让他说出来。”
殷元拱手道:“祝大哥马到成功,小弟在这里静候佳音了!”
殷恕一愣道:“啊,怎么你不去?”
殷元道:“大哥呀,你想想现在三弟已经知道你了,还要搭上我进去么!要是咱们俩都栽了,那到时候生意什么的,可就一点都留不下了。”
殷恕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个道理,我还以为二弟你是故意要为难我呢!”
殷元笑着安慰他道:“不会的,您放心吧,我能为难大哥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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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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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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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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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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