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今天没有人说话,是因为今天殷元亲自坐在车门口,穿着一身和平时很不同的衣服,马车也不是自己的马车。就这个情况,每一个武侯看到了都明白,这个时候上前去说话,就太蠢了。再说了,平日里碰到殷元的时候,他一般会打声招呼的,说说笑笑的,不会板着脸。
何惊的小妾道:“你真厉害。”
殷元道:“所以,我们现在来了,是时候去找刘行敏了,你要去看看他是不是正直吗?”
小妾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去就是了,我在外面等着你。”
殷元点了点头,上前去敲门了,低声说了几句,立刻被人请了进去。
进去之后,刘行敏吃惊的出来迎接,看到殷元之后道:“郧国公,您怎么会深夜至此,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刘行敏和殷元可以说是并无私交,只不过贞观八年的时候,刘行敏和殷元那一次交往而已。当时,殷元实在没什么名望,因为被人在李世民面前几句谗言,搞得李世民对他印象一直都不好。当时,刘行敏能够帮着殷元,已经不错了。虽然说刘行敏认为家事不应该扯到公堂上去,但是他出事的确是特别多公正。
殷元笑道:“明府言重了,在下夤夜至此,只是有一件私人小事想请教一下,可并没有什么公事。”
刘行敏笑道:“私事也罢,公事也好。郧国公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殷元道:“明府可知一个江湖中人,名叫何惊?”
刘行敏一愣,看了看殷元道:“在下知道,但是此人在长安多干一些开设赌场之类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听闻郧国公与此人有所来往,在下斗胆,请郧国公交友谨慎啊!”
殷元笑道:“明府多虑了,在下的意思是,这个人不见了,而且还累及我的另一个朋友,所以必须要弄清楚罢了。此人的去处,明府可知道?”
刘行敏道:“在下要是说不知道,郧国公会不会认为在下在故意说谎?”
殷元道:“明府的为人在下一清二楚,这种无稽之谈自然不会相信。”
刘行敏笑道:“好,有您这句话,我可以告诉您,我虽然不知道他的下落,但是最近他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在下却知道,而且也大约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殷元惊讶道:“哦,当真?”
刘行敏没有回答,摸了摸胡子道:“郧国公应该知道,我最近招了一个很不争气的女婿,读书不成,但是很会溜须拍马。这件事,就得从他说起,但是关于何惊的下落,却得从一个不良帅说起。”
殷元道:“哦,愿闻其详。”
刘行敏道:“贞观八年的时候,这个人曾经和郧国公照过面。而且,他还是个有心之人,自从见识了郧国公轻描淡写揭开账房被焚烧的原因之后,他更是大受启发。于是,他从此每逢有案子的时候,必定细细推敲,一双眼睛更是厉害,所以长安捕盗的不良人,无人能出其右。郧国公,虽然他不是你的门生,但是无意间,他也是跟你学了一身不错的本事。”
殷元笑道:“哦,那可真是一桩妙事。您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日后我得好好的和他交往一下,毕竟天底下这么有心的人可并不多。”
刘行敏摇头叹息道:“现在,只怕是不行了,因为匡瑜兄弟,已经残废了,断了两条腿。”
殷元皱眉道:“啊,什么,怎么又是两条腿?”
刘行敏道:“他的腿,是被谁打断的,我至今都不知道,因为他对这件事一直三缄其口。但是,他人已经残废了,意志消沉,令人可惜呀!我只知道,他是为了何惊才会这样的。何惊和人在长安斗殴,他追了上去,结果被人从长安城外抬了回来。回来之后他说,何惊没有错,而且何惊已经去追几个贼人了。”
殷元道:“哦,他去追何惊,结果回来却说何惊没有错,那他的腿,是谁打得才能让他忍受自己断腿却不提呢?”
刘行敏道:“既然他不提,我自然是不知道了。”
殷元道:“那,这位不良帅,可曾是江湖人士?”
刘行敏道:“早年乃是长安侠少,为人仗义疏财,从不欺压百姓。”
殷元点了点头,在张春桥的人生履历中同样有四个字,就是“长安侠少”。如果,这两条腿是张春桥打的,那么张春桥很可能认识他,并且愧疚之下把两条腿赔给他。但是,张春桥为什么会打断他的腿,而且张春桥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个胡来的人。
殷元道:“明府,你这个女婿,到底是何许人也?”
刘行敏道:“本来是一个长安的破落户,但是幼年读书也刻苦,有几分才情,但未必有多惊人。但是,他为人特别喜欢溜须拍马,很快在长安读书人中左右逢源,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很多的不学无术勋贵子弟。偏偏小女竟然看得上这种人,竟敢暗中私定终身,被我发现之后,便禁足了。但是,小女性格顽劣,几度轻生,我也只好随她去了。”
殷元看了看刘行敏黯然的神色道:“儿女情长的事情本来就不讲道理,有时候人要是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您还是好好的劝一劝令爱,实在不行的时候,大胆一些,收拾一下这个书生,您要是不方便动手,交给在下。”琇書蛧
刘行敏一愣道:“那倒不必,在下徐徐管教小女就是了,免得人家说我仗势欺人。”
殷元冷笑道:“难道,当官的和有钱的就都不仁,穷就是怀才不遇的好人么!我看,这正是人心嫉妒所致。”
刘行敏道:“明白又怎么样呢,他和一群书生在一起,一人一口涂抹,我刘行敏就臭了。”
殷元道:“等在下找到了何惊,就让他看看,什么叫道理。”
刘行敏知道,殷元说话从来不是开玩笑。他讲道理的意思,其实是教训。一个人如果被殷元教训一顿,说不定还是一种荣幸呢!毕竟,一个泼皮一样的书生,怎么可能配得上大唐最年轻的三品大臣亲自动手。
刘行敏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这些郧国公了。”
殷元道:“哪里的话,在下只是看不惯罢了。再说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关于何惊的事情,正想对您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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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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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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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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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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