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看了看方鲤道:“你现在，也挺会给我抹黑的呀！我也就是偶尔干一次这种事情，再说了，人家也懂得人不能太贪心的道理。”
方鲤道:“那他一定不知道你在大唐境内另外一半的酒给了谁，而且更不知道，长安酒坊即将扩建，大唐的烧酒生意，即将被压缩利润。这些事，你怎么不跟他说清楚呢！”
殷元觉得自己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但是在方鲤面前有点困难，毕竟对方是真的很了解殷元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殷元敢在方鲤面前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恐怕不超过一秒钟就会被拆穿。
殷元泄了气，无奈道:“下次在外人面前跟我说话还是不要这么直接的好，不然大家都以为我是小人了，反而会怀疑你的眼光。你方女侠，是一个能够看上一个小人的人吗？”
方鲤一副你什么货色我很清楚的样子，向殷元道:“你不是会花言巧语么，你骗过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自然也不少。”
殷元看着方鲤道:“我刚说完让你给我留点面子，你这就又来了。”
殷元这么一个大忙人，对斗嘴居然很有兴致，这也算是一件普天之下的大奇事了。
在李恪起身返回代州之前，在食舍里偶遇了王小蕙。
王小蕙见到李恪之后还是有点紧张的，李恪说王小蕙是个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闹三分的人，可以说是相当的准确了。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如此，能收住她的心的人并不多。
从某一方面讲，蒋文清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但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有一个好老师，能够让这么多的人肯出手相助。
王小蕙心想，既然李恪都愿意帮忙了，那应该不会还记着那点并州发生的不愉快吧！
王小蕙向李恪行礼，李恪往后退了一步道:“哟，是您呀，王家小娘子，这可不敢当，不敢当啊！”
王小蕙一愣道:“蜀王殿下可是在为并州的事情生气，小女子这里向蜀王殿下赔礼道歉。”
李恪再退后一步道:“王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蒋玉成那家伙一根筋，这里的人又都认识他，万一哪天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他会来敲碎我的脑壳。”
王小蕙道:“哪里哪里，说起来玉成还算是您的晚辈呢，这么论起来，蜀王您也是我的长辈啊！”
李恪心道:“这是捧杀，绝对的捧杀。”
李恪道:“说起玉成，大概怀素绝对不会想到你会成为他弟子的妻子，如果我回去了，我一定觉得他的表情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东西。”
王小蕙一愣道:“我想，那一定是天底下最有趣的表情。不过我不止会成为他弟子的妻子，而且会成为他的弟子。既然殷怀素有教无类，那女子拜师，他也一定不会嫌弃咯？”
李恪笑道:“我想他会很高兴，不过他也会觉得很离谱。毕竟你可是士族女子，能够承认他的学术，那简直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了。”
王小蕙道:“我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未必就不能接受新的东西吧？”xiumb.com
李恪点头道:“不错，儒家也会推陈出新，但是一旦到了涉及到地位的事情，恐怕大家都会跳脚。儒家始终以为，只有读圣贤书的才是上品，而且对寒门学子可并不友好。依我看，人的偏见和私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东西。”
王小蕙并不否认李恪的话，毕竟他说的在理，但是，她并不愿意认为世家已经走到了尽头，因为她是个士族的女儿。
见王小蕙不说话，李恪笑道:“慢慢来吧，谁也别着急了。我看，殷怀素就一点也不着急嘛！”
王小蕙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替整个家族迈出了第一步，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毕竟只是个女子，并不能够代表什么。就算是殷元高兴了，大家都高兴了，到头来也很有可能是一场空欢喜。
李恪从食舍里拿了一些东西带走，和自己的行礼一起打包，准备出发。这次出发，她带上了晨初，这个丫头总是觉得在长安十分的无聊，所以他准备带着她，去代州一行。
殷家人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李恪临走之前，还拖李恪给殷元带了一堆的东西。
临行前一天，李恪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恰好碰上了长乐公主。李恪以为就这么擦肩而过了，却没想到长乐公主的车驾居然停了下来。
长乐公主下了车，向李恪行礼道:“丽质见过三哥，这大半年不见，三哥可是越来越俊朗了。”
李恪笑道:“说笑了，只是晒黑了一些罢了！人有时候长得美，那就不在于多长时间没见了，就像妹妹你，怎么看，都美。”
长乐公主笑道:“三哥如今深的父皇赏识，做的是天下大事，要不是你今天这么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变得不会说笑了。”
李恪道:“妹妹你这是在笑话你三哥，我就是跟着殷怀素，干一些狐假虎威的事情。那殷怀素办事你也是知道的，便是有无数的艰难险阻，他也能从容的一刀切开，然后堂而皇之的走过去。我，不过是跟着捞点功劳罢了。”
长乐公主道:“你说的这种人，只怕不是你。”
李恪沉默不语，这话好像有点诋毁人家李承乾了。毕竟工部那么大的事，最后替李承乾做了嫁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长乐公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长安的朋友，都渐渐的不见了。你和怀素一走这么长时间，细想想竟然没有人能够让人觉得有趣了。”
李恪有点看不透长乐公主，按理说，外面的流言蜚语没有理由传不到她这个当事人的耳朵里。可是她，硬生生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李恪有时候真的不清楚，她到底是清者自清，还是已经不在乎流言蜚语了。
李恪道:“殷怀素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父皇还要重用他呢，估计这一趟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他这个人，但是很喜欢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喝茶聊天的。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等着你们二位回长安了，另外，有一件事，还请三哥代为转达殷怀素。”
李恪道:“你说。”说完他立刻就有点后悔，毕竟有些话，还是不传比较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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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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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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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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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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