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殷元看到程处默和薛仁贵在收拾弓弩,而且备好了马匹。
殷元看了看他们道:“虽然射猎是有益身心的事,但是过度射猎却是不可取的行为。”
程处默抬头看了看殷元道:“你说得对,我们去就是了,官卑人微的也没人主意,你跟蜀王就不要去了。”
殷元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和蜀王就应该毫无乐趣,你们去打猎,我们得在家待着?作为朋友,你这是不义。”
程处默道:“你跟我们去了,搞不好射箭比较快,我们反而就抢不到猎物了。这射猎讲的是乐趣,跟你一起射猎,那纯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殷元道:“我让着你们不就完了吗,再说了,这事主要是你不行,薛大哥骑射比你强太多了。”
程处默看着殷元道:“你也不用尽找这种借口,就说你是不是特别想去?”
殷元冷笑道:“谁说我特别想去了,我知道干正事的人,怎么可能每天去射猎?”
程处默耸耸肩道:“所以,你不去你还在这里说什么?”
殷元道:“谁说我不去,我只说我不会每天都去,偶尔去一次,那也是有益身心的。”
程处默叹道:“唉,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搞清楚你自己的私事为好。你要是尽享齐人之福那也就罢了,但是我看现在你好像容易没人爱呀!”
殷元眉头一皱道:“胡说什么呢,你们自己去射猎吧,我不陪了。”
程处默向薛仁贵道:“你看,他倒是还生气了,那本来应该生气的人,岂不是都应该气死算了嘛!”
薛仁贵道:“行了吧,既然他不去,我们就赶紧走吧!”
殷元瞪着两人,直到他们带着士兵跑远了。
回到屋子里,殷元坐在炉火旁边,开始思索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过了不久,高棠从门口出现,看了看里面的殷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殷元看到了她,无奈道:“是高棠吗,怎么不进来呀?”
高棠缓缓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道:“昨天大闹一场,让你一番苦心白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任谁也是没想到,昨天晚上委屈的流泪的人,现在站在这里给殷元道歉,这个人简直是性情反复无常啊!昨天晚上那个委屈的劲头,弄得殷元都没睡好,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殷元道:“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可能对不起我,完全是我不识抬举。”
高棠明知殷元这是在讥讽自己,突然就脸色一垮,神情极度的委屈,差一点就再一次梨花带雨的样子。
殷元看这个情况,搞不好自己一会就解释不清楚了,赶紧走过去打开大门道:“别呀,你又受了什么委屈,但说无妨。我殷元别的本事没有,厨房里奶油还剩好几斤,应该够你哭几天的。”
高棠听了这话,走过来狠狠地拧着殷元的手臂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殷元摇头道:“那不敢,要是连您都敢看不起,那我以后就改名殷大胆了。”
高棠把门关上道:“那你就进来,好好听我说。”
殷元又把门打开道:“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光明正大的聊聊吧!”
高棠这里已经哭闹过了,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面子的话,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以前还好给自己留点余地,现在看来的确是不用了,毕竟丢人大概不会再超过昨夜了。
高棠果然开门见山道:“好啊,那我就说了,你可别怕。现在我也不怕丢什么人了,既然都知道我看上你了,那自然就要像模像样的。我这个人吧,从小会养老虎,自己也会驾驭男人。就算是再怎么桀骜不驯的男人,在我手里也会变成温顺的小狸猫。我觉得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不仅烈女怕缠郎,男人更容易被引诱啊!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你这个男人,我要了。”
殷元的确在大唐没见过什么大胆的女子,但是在长安的时候,高棠已经露骨的引诱过一次自己了,虽然那根本就是为了吓唬自己。高棠这个女子,当真是极大胆的。她离开长安的时候,隐晦的表达过自己的内心,但是彼时殷元,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想她的话,毕竟是死里逃生之后,哪有心思细想。
山也在,人也在,必定重相逢。这好像是高棠自己说过的话。但是离开的时候她发誓,如果天公不作美,不会再重逢的话那就没必要渴求,就此放下。但是谁又能想到,到了现在,已经渐渐难以割舍呢,原来世间情如醇酒,越是封存,越是醉人。
殷元长叹一口气道:“你有点太想不开了,我这样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无情无义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现在你还是情窦初开,再过两年渐渐长大之后,你会发现世上男子本须眉浊物,那些表面上看起来越是深情的男人越是碰不得。”
高棠冷笑道:“都说你最擅长骗人,现在看来是一点都不假。你现在你明面上是在贬低自己,实际上是自省,想让人知道你是跟别人截然不同的,说白了,你是个最会勾引女子的男人。”
殷元早就觉得,女人缠上男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苏纨的事情发生。现在又来个高棠,一个更加可怕的女人,自己这辈子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呀!
抛开高棠这个人的长相,她的性格其实并不让人讨厌,至少这样充满野性的女子在殷元眼里比那些大家闺秀要好得多。只是殷元实在不想再伤害别人,而且还给自己再惹来什么麻烦。李世民的女婿,可以和那么多女人不清不楚么?”
殷元苦笑道:“你还是别胡说了,我们有事说事,没必要吓唬我这个胆小之人。我听说你们喜欢窝里斗,有什么事我可以帮的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高棠本不想和殷元说这个的,而且有些事情已经渐渐地越来越不重要,自从长安之后,她更想远离是非恩怨,所以财货和方鲤一走了之。现在,她依然不愿意回去,宁愿找个地方孤老,也好过一辈子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无法安宁。
高棠看着殷元道:“你要是说这个,那可就太无聊了。”xǐυmь.℃òm
殷元道:“安身立命之事无小事,何以觉得无聊呢。你现在恐怕是有些颓废了,既然如此,我会容你好好想清楚,那时候我们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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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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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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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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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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