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笑道:“无碍的。”
方鲤见殷元一瘸一拐的,便扶住了殷元。殷元也没有推辞,慢慢的往回走。
走了几步,殷元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怎么没有来找我?”
方鲤道:“找你做什么,难不成是做点生意还要在你这里行个方便?”
殷元道:“那你也得来呀,你不来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行个方便呢!也许我就等着给你们方便,但是你们就是不来。”
方鲤道:“谁会那么无趣,特意来找你。她也是很要强的,而且还很喜欢到处跑,我也跟着她一起疯闹了一回。”
殷元看了看方鲤的脸,回过头来道:“那就是个虎妞,你跟她一起疯闹,就算是她自己没有害你的心思,也会无意中连累了你。”
方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这不是命运么,跟她却没什么关系。”
诚然,所谓命运无关个人的善恶,也不能苛求一个人因为命运就对别人敬而远之。就算是殷元也觉得,高棠的确算不上有什么过错,但是她是真的会连累别人啊。
殷元看着方鲤的侧脸,渐渐凑近过去,被方鲤警惕的躲开。
方鲤道:“你可真是该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以前就没个正型,现在看来也是一样。”
殷元无奈道:“你们江湖儿女,怎么现在都这么在意这点小节。难道你没看出来,现在天很黑吗?”
方鲤道:“天黑怎么了,就要跟你这样不要脸了!”
殷元无奈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了解我,怎么说也算是久别重逢了,你现在就装作没明白我的意思,让我得逞一次如何?”
方鲤咬了咬牙,果真是有点犹豫。按理说,这也没多大的事吧!
两个人刚走进屋子里去,就看见李震已经躺在里面了,哆哆嗦嗦的道:“太冷了,这个方小虎,硬是把我给赶出来了。”
殷元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李震来了,哀莫大于心死的看着李震道:“我也想把你赶出去。”
李震只当是开玩笑,把自己裹的紧紧的。
方鲤愣了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搞得殷元很是难受啊!
过不多时,方山君抱着一堆被褥走了进来道:“没地方了,挤一挤吧!”
李震腾地坐了起来道:“不行,明天我要去都督府睡。”
殷元道:“你到大街上去睡也无妨。”
李震觉得殷元说话好像很重的火药味,于是好奇的向方山君道:“谁有招他了?”
方山君道:“这位爷还用你招,根本就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ωωω.χΙυΜЬ.Cǒm
李震觉得方山君说得有道理,殷元今天就是没来由的变脸,于是也不理会殷元了,转身睡去。
殷元第二天一早一瘸一拐的就去找曹钦了,主要是怕影响不太好,一个卫国戍边的长史给自己守门,传出去还以为自己想造反呢!
殷元见了曹钦,无奈道:“您还真就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叫在下如何自处。您可是收过宫门,现在守得是国门啊!”
曹钦穿的看起来并不臃肿,面色冻得青紫,向殷元叹道:“还谈什么守国门,您到了云州地界依然遭受贼人伏击,此乃我辈无能。国之门将,实属汗颜啊!倘使大唐军人皆如郧国公,何愁四夷不服啊!”
殷元道:“这我可不敢,毕竟卫国戍边的还是曹长史这样的忠志之士,我倒有点失了仁义,民怨四起啊!”
曹钦道:“举刀兵而乱天下者,不足为民,乃祸国之乱臣贼子。祸乱之由已久,岂通商之害。某边吏也,见祸乱即惶恐,却不敢粉饰太平,当明辨祸乱之由也。通商虽小,利国利民,倘使天下之民尽可互通有无,胡虏如何兴师犯我唐廷。”
殷元看了看曹钦,倒没想到他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这些边疆的守将对于大唐对突厥人处理方式的利弊心里都有自己成熟的见解。作为一个镇守边疆的人,不粉饰太平却很难得,因为谁都想立功,谁都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治下不安宁。
在对付异族人方面,大唐还是比较宽容的,但并不是可以无休止的宽容甚至是纵容。
当年李大亮就曾经力主让投降的异族留在大唐之外作为大唐的屏障,互相牵制,恩威并施,而不是一味的去帮助、纵容。事实证明,大唐在贞观十三年就后悔了,让突厥人又回去了。
殷元道:“曹长史,今在下已无碍,您也受了一夜风寒,何妨进去喝一杯酒呢,我这里早饭刚好。”
曹钦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将士道:“恐怕,在下不能答应啊!”
殷元看了看他带来的军士,笑道:“那就请众军一起吃,大家虽然都是袍泽,同为我大唐效力,但是以我之故受此饥寒,岂能不谢。”
说完,殷元向刘掌柜道:“把囤下来的烧酒开了,请众军饮酒御寒。”
刘掌柜虽然觉得烧酒金贵,但是毕竟是老板发话了,赔也不是赔自己的钱,于是果真去把囤积的烧酒搬出来一些,当场打开,以大锅烧水,然后在锅里置开口的酒瓮,开始烫酒。
蒸馏的酒,本也不需要非烫一下不可,但是冬天太冷,还是喝的舒服一些。
殷元向曹钦道:“要是曹长史还不放心,可你看看我们的厨房,是不是给大家准备了充足的食物?”
曹钦连连道:“不敢,多谢郧国公盛情。”
殷元把曹钦带到了屋子里,自己很随意的做了下来,然后向曹钦道:“实在是腿上有伤,失礼了。”
曹钦道:“您随意就好。”
殷元坐定之后,那几个陪客一个个的都来了,好像都知道有客人的地方饭好,所以就都来了。
李震坐在曹钦的身边,给曹钦倒了一杯酒道:“曹长史,怀素今日恐怕是没胆子喝酒,用水敬酒也没那个脸,所以今天就我陪您几杯了。”
曹钦笑道:“还要多谢郧国公盛情,也多些李大郎啊!”
李震笑而不语,已经将酒杯推了过去。
曹钦将烧酒一干而净,然后被呛了一下,硬压了下去,看起来很辛苦,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方山君皱了皱眉,看了看杯子里的酒,大学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烧酒,通过殷元的商队贩卖,如今已经遍布北地,这位云州长史,居然是第一次喝么!
李震也觉得奇怪,向曹钦解释道:“曹长史,这是老牛春酒,有些烈,饮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
曹钦惊讶道:“这就是老牛春酒,怎地如此辣喉,不似春之柔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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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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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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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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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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