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薛仁贵这样的人,带着几十骑兵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对于突厥人来说不仅是一种耻辱,而且他们更加担心的是如果放虎归山的话,以后会留下无尽的后患。
救人结果连累别人这种事薛仁贵也有点羞愤欲死的感觉,好在方鲤和高棠这两个江湖女子都没有真正怪他的意思,而且也愿意祸福与共。
三个人一路上面对突厥人的时候,薛仁贵表现出了闻所未闻的战力,令方鲤和高棠佩服不已。她们两个人也都是习武之人,对薛仁贵的武艺人品都产生了敬重。
方鲤曾经自忖,这样的战力,比之殷元如何。看起来,薛仁贵的力量似乎比殷元大一些,可是殷元动手的时候那种狠辣干脆,却是别人模仿不来的。最重要的是,殷元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他似乎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比薛仁贵更加危险。
薛仁贵是正宗的军中武艺,与江湖中人不同,他的武艺,自幼练的就是上阵杀敌的本事。但是殷元有一身不可思议的刺杀本领,初次在大唐展露就是在方鲤的眼皮子底下。
方鲤曾经问过薛仁贵,薛仁贵说自己的武艺远不如殷元,但是方鲤却觉得,这二人的武艺算是各有千秋了。因为,明显他们俩的武艺路数不一样。
这样的人为殷元所用,和殷元成为朋友,可以说意味着殷元的影响力更大了,无形中等于势力有发展壮大了。
高棠一路上诸多抱怨,还总是要和方鲤争执,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让薛仁贵更加觉得自己娶了个好女人,至少不会争风吃醋。而且,他更佩服殷元,居然能够让这样的两个女子争风吃醋,真是个好汉啊!
一路上三人互相扶持,渐渐的竟有了兄妹之情。薛仁贵年纪比较大,所以她们称薛仁贵为薛大哥。
这天,薛仁贵去刺探消息回来,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方鲤道:“薛大哥,怎么样,还有追兵吗?”
高棠冷笑道:“还有追兵吗,现在你应该问,还有没有可以突围出去的希望。薛大哥一路从薛延坨杀了出来,已经是战场宿将,该问他这个。”m.xiumb.com
薛仁贵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做什么了。”
方鲤疑惑道:“啊,难道逃命还不够要紧么?”
薛仁贵摇头道:“逃得自己一条命事小,但是如果一个对你有知遇之恩,而且视你如兄弟的人遇难,按道理是不应该只顾着自己逃命的。”
方鲤面色一变道:“怀素怎么了?”
薛仁贵道:“我听说,郧国公又带着十几个骑兵出现在草原上,在一个部落里,杀掉了一群突厥人。那些突厥人应该是来追杀我们的人,我看他应该是来找我们的。”
方鲤吃了一惊,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道:“突厥人恨不得找机会吃了他的肉,他怎么能这么草率?”
薛仁贵无奈道:“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立刻去找他,就算是无济于事,也应该尽力而为。可是现在,我应该送你们回去再说,不然的话,我也算是对不住他了。”
高棠摇头道:“唉,你把话说清楚,你要是不把她送回去那是对不起殷元,这可跟我没关系。”
薛仁贵道:“我们势单力孤,根本没有兵马,去找他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现在,他在云州方向,我们应该赶到那里去,送你们回去,我搬救兵,再来找他。”
方鲤道:“不用,高棠爱去哪去哪,我跟你一起走,我们去救他。”
高棠一愣道:“这话我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你为了你男人去找死,我怎么就不能为了道义跟你们去同生共死。难道,我高棠连日来与二位同生共死,都是作假的吗?”
薛仁贵可以直接去找殷元的,但是明摆着现在有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先从去云州,找机会把两人送回去,然后自己去率领军队出来,在草原上找到殷元,痛击突厥人。
薛仁贵下了决心,站起来道:“相信我,跟我去云州。那里有一直商队,是蜀王和郧国公埋下的暗桩,专门来刺探突厥人的动向,所以个个都是曾经骁勇善战的勇士。有了他们相助,到时候我们找到郧国公好不费劲。”
高棠思索了一下道:“殷怀素是个怪胎,在长安的时候全城搜查都没能见到他的影子。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个不容易死的人。我们三个人在重重的阻击之下尚且能够逃生,那么殷怀素还带着十几个骑兵,那就更没有问题了。所以我看,就按薛大哥的办法来,这样最保险,而且好过我们三个人到处乱跑,毫无目的。”
薛仁贵点头道:“是,郧国公是个很注重消息刺探的人,所以他手底下的兵大部分都有我这样从容的从敌人眼皮子底下探听消息的本事。只要我们找到了人马,到时候他们全部动用,说不定毫不费力就能够找到郧国公。”
现在,局势变成了高棠和薛仁贵两个人一起劝方鲤。方鲤明显是恨不得立马飞奔而去的,但是二人力劝之下,倒还能够听得进去。
最近,方鲤解开了一个疑惑。就是当年和殷元初见,自己已经逃走,殷元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抢回长安去。按道理来说,像殷元那样的人,面对多大的危机都不会束手无策,而且自己跑了,也许殷元还可以什么都推出去,毫无对证呢!现在想起来,殷元当时的举动,实实的是有点多余了。
在高棠和薛仁贵听完之后,薛仁贵疑惑道:“郧国公殷元,智计过人,他真的会多此一举吗?”
高棠紧随其后道:“薛大哥,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殷怀素,那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喜欢就是喜欢,他岂能不将自己的心里所想付诸行动呢!依我看,他就是想把这个女人带回家去金屋藏娇,所以你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方鲤忽然想起那些往事,留在长安院落里平静而欢乐的生活。那时候,人在一起,心里也是偶尔忧虑,但是快乐总是能掩盖心中的忧虑。所以,和殷元在一起,更多的是欢乐。
世间痴男怨女颇多,方鲤没想到自己和殷元居然也又到了这一步,加入了痴男怨女的行列。
殷元什么都好,就是身不由己。方鲤看得出来殷元的不得已,也看得出来他无力改变现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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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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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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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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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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