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道:“蜀王,对于孔司业所说只是,你有何话说?”
李恪道:“孔司业,您所说的狎字,孤是一点也不认的。我和殷怀素两人乃是君子之交,朝堂之事虽不好断论,却也常提起为人之节义,为臣之美德。若是孔司业觉得我二人不对,那孤就有些不太同意了。难道我们非得捧着一卷论语反复研读就是好的么,装作瞎子一般对窗外时局充耳不闻,对黎民百姓生计漫不经心,就是为臣之道么?”
孔颖达道:“蜀王殿下,您说的句句在理,但是商贾之事本来就是贱业,您身为当朝皇子,岂能沾染。”
李恪道:“孔司业,请问您手中何物?”
孔颖达一愣道:“此乃象笏。”
李恪道:“那么请问,您说中的象笏是从何而来,那象牙难道不是商人流通之功才能到你手上的么!口口声声的贱业,让诸公在长安城里享受着来自大唐乃至邻国的各种奇珍,结果回头就想辱没人家,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不仁义?”
孔颖达道:“蜀王殿下,通商之利是有的,但是国本不可动摇,商人重利,乃是霍乱天下之源。”
李恪道:“孔司业,孤就喜欢跟你这样有学问的人讲话。孤问你,若是您不用您手中的象笏,会有商人为了利益远赴异国,高价收购象牙,惹得无辜的大象被无耻的猎人残忍的杀害,锯掉象牙吗?”
朝堂上本来是个严肃的地方,但是李恪说得却不太正经,很多人都觉得他这么说话很像一个人。
孔颖达道:“蜀王殿下,士农工商地位,这是国本,历朝历代如此,不可动摇。”
李恪摇头道:“孤并无此意,只是贱这个字是骂人的,您乃鸿儒,说出来孤有点怕脏了您的嘴。”
孔颖达道:“蜀王殿下,您这是强词夺理,我们说得不是我的谈吐问题。”
李恪清了清嗓子道:“那好,现在孤再来请教。如果您觉得商贾之事不应该重视,应该打压,那我朝通商之利上缴国库的那部分,谁家来补上。国本的确不可动摇,但是农人自产之物若不流通,难道叫桑农去吃蚕丝,让粮农家的粮食腐烂不成。朝廷铸造钱币若不流通,难道就为了放在国库里,看着一堆烨烨生辉的铜傻笑吗。商人以流通牟利,便是使民互通有无,若他们都回去种地了,那谁来流通,谁来让您在这庄严的大殿上用的是象笏,而不是竹片?”
孔颖达哑口无言,李恪却继续道:“国之根本在于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不偏不倚。重农抑商只会带来闭塞,如何川冰冻,必定断流。当然了,孤的意思可不是重商或者是抬高商人的地位,只是想让孔司业明白,不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李世民终于忍不了了,大声道:“混账,孔司业也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够指责的?”琇書蛧
李恪道:“臣不敢,只是在下只是近商贾之事,其用心在于商人流通该如何运用才能做到不偏不倚,维护我朝长治久安。至于什么商贾之事,臣可没有做过。”
李世民道:“既然蜀王没有做过,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仲达?”
李世民都叫他仲达了,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孔颖达道:“陛下,蜀王是否行商贾之事,请郧国公出来一对便知。”
殷元主动的站了出去道:“回陛下,蜀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商贾之事。家徒四壁啊,穷的臣都想接济一下。”
孔颖达看着殷元道:“怀素,老夫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师,你可要实话实说。”
殷元道:“老师,这就是实话。”
孔颖达有点生气,大声道:“怀素,你找人帮你开了酒楼,而且还和一位皇族有合作,得利后分账,这事难道是假的吗?”
殷元一愣,随即转头笑道:“任城王,你什么时候这么舍得给侄子送礼了?”
任城王李道宗瞪着殷元走了出来道:“陛下,和殷怀素合伙经营酒楼的,是臣。”
李世民愠怒道:“你们俩一个王爷,一个国公,为了点蝇头小利做这种商贾之事,不以为耻,反而为送吗?”
殷元道:“陛下,这可不是蝇头小利。我与任城王开了三家食舍,可是我们从来不参与酒楼经营,可算是远离商贾之事了。食舍每日日进斗金,我二人便能够衣食富足,有了余财,便可以更加宽待佃农了。食舍每日所用菜蔬肉食均是精挑细选,但是出价也高,这又是一利。何况起初起食舍之名,就是因为民以食为天之意。酒楼中各色菜肴推陈出新,改善口味,也算是丰富我唐人的餐桌。孔司业刚才论了国本,那臣也就给食舍带个高帽。在食舍出现之后,长安漫天要价,以次充好的酒楼倒了不少,而且有很多也降价了。我大唐之富庶,就是要让黎民百姓都要吃得起饭,而且要吃的起上乘的饭。”
这一段话说完,大家也终于明白李恪说话像谁了,明明就活像殷元啊!这一通吹牛,就感觉皇帝不赏赐点什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道宗借机道:“正因如此,臣才要助郧国公一臂之力。”
李道宗这话没几个人信,他什么货色,大唐的臣子们还都是比较清楚的。
李世民道:“行了,你殷怀素一张嘴,天底下没有人能挑出你的毛病。朕不罚你,却要看看你的食舍和你说的是否一样,你是否言过其实。”
说完李世民又向李恪道:“蜀王虽无大错,但是却有不知检点只过,不堪表率。朕罚你的俸禄一季,你可服气。”
李恪道:“儿臣接受教诲,认罚。”
罚俸这种事情罚到殷元身上是不痛不痒,罚到李恪身上未必。他也是个善于花钱的主,而且家里的确用度很大。罚了俸禄之后,他可能要勒紧裤腰带一阵子了。
李世民道:“郧国公,听说你最近精研万物之道,可有什么结果,让大家都听一听?”
殷元道:“臣最近的确有一些收获,但是现在说为时尚早。但是有一件东西,倒是已有收获,明日便可呈陛下品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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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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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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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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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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