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道:“若是一个人堪为表率,出类拔萃,而且是个宽仁的男子,那就应该尊称一声‘帅哥’了。”
苏烈似懂非懂,殷元立刻道:“苏帅哥!”
苏烈笑道:“不敢不敢,殷帅哥!”
也许觉得这个称呼有趣,苏烈也和殷元打趣了起来。
殷元赶紧随和道:“哎呀,不敢不敢。苏帅哥,苏大帅哥。”
苏烈笑道:“殷小帅哥,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互相吹捧之后随即就发生了两位帅哥巡营的事,将所有军士都弄得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翊府军士在殷元和苏定方的整治下军容一新,在南衙禁军之中也算是属于另类了。
秦琼是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是左武卫将军,他们遥领全国折冲府,军务也不少,但是牛进达也会经常光顾翊府,甚至秦琼也经常来,仿佛翊府的宿卫责任才是重中之重。
牛进达来的时候忧容不改,显然儿子的事情还是让他一直提心吊胆。
殷元道:“老牛,令郎无事乎?”
牛进达道:“按孙道长的方法医治,但是不那么疼了,但是我这腿以后恐怕是要瘸了。”
殷元道:“我看你是多虑了。”说完殷元从一旁拉过来一个旅帅道:“狗子,你说你是不是见过你的一个同乡没了一条腿,但是以木佐之,可行动如常啊?”
狗子原名苟翼飞,是个据说读过不少书的家伙,在军营里是被殷元气度得主要对象之一。可能正是因为他读过书,所以殷元欺负他,就有了一些鞭打快马的意思。
苟翼飞从来没有跟殷元说过这种事情,但是以他的眼光来看,殷元这是要让自己撒谎啊!
苟翼飞道:“回牛将军,在下的同乡的确有人断一腿,以木佐之,的确可行动。只是常常疼痛难忍,以致言道断肢仍在,想来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心中不忍罢了。”
苟翼飞说的是截肢之人常有的幻痛,绝不是子虚乌有。但是殷元可没让他说这么多,他纯属是画蛇添足。
殷元怒道:“狗子,你还会不会说话,我叫你说这么多了吗,给我滚。”
苟翼飞浑然不觉,他觉得自己说的还不错,是在劝告牛进达来着。
牛进达有些肉疼看着殷元道:“你跟小儿的伤腿有仇吗,非得琢磨给锯掉不成?”
殷元道:“麻烦借贵手一用。”
牛进达疑惑的伸出了双手,却见殷元拿了一根细绳将牛进达的手捆扎起来。过了一会,牛进达的手充血,肿胀了起来。
殷元道:“知道为什么吗?”
牛进达道:“当然是血脉不通所致。”
殷元解开绳子道:“所以你知道人身上血脉相通的道理,那么你理所应当也该知道一个人的伤腿中血流必污,经环转之后游走周身,到了腑脏,那就一定要伤了腑脏的。到时候追悔莫及,可别怪老弟我不曾提醒。”
牛进达难以置信道:“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孙道长说的?”
殷元不假思索道:“孙道长。”
牛进达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孙思邈了,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牛进达盯着殷元道:“我儿就是会变成瘸子罢了,何至于像你说的非断肢不可。我再要是听见,一定不轻饶了你。”
殷元耸耸肩道:“我说老哥呀,你该好好的亲自照顾一下你儿子了,扮演慈父的时候到了,别的事情能放一边的都先放放。等过两天,我再带着孙道长去看看我小牛兄。”
牛进达的脸有些垮,因为他长得丑,所以垮下来更加难看。他觉得殷元叫自己老哥却叫自己的儿子老兄,实在是不伦不类,乱了辈分。
苏定方爽朗的笑道:“哈哈,牛将军切莫在意,怀素本来就口无遮拦。”
牛进达道:“胡言乱语,明明是晚辈却总是充做同辈,此子真是个胡闹。”
苏定方道:“听闻侄儿摔伤了腿,这可是马虎不得的事情,牛将军惦念公务又不能亲自照料,着实有些不好啊!”
殷元道:“可不是嘛,人这一辈子能和家里人团聚的时间都是无比珍贵的,何况是他这号人物,所以就应该抓住机会,好好的陪伴儿子。”
牛进达点了点头道:“我听你们的,多找时间照顾他就是了。”
说完,牛进达突然道:“怀素,你袭爵已久,可是因为年纪尚小,一直没有参与朝会。去年陛下说你还不能任事,所以也没有参与朝会。可是现在你已经是五品的实职了,恐怕以后朝参之事是免不了了。”
殷元吃了一惊道:“难不成你就是来专门给我通知这个坏消息的?”
牛进达道:“按规矩你早就该参朝了,但是陛下对你有没有额外的恩宠,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你应该快要接圣旨了。近日朝廷事务繁忙,着急的先办了,后面的事情徐徐图之,所以才会让你先上任,圣旨却没有下达。”
殷元道:“你跟我说这个我就不太高兴了,每天都去朝拜,然后两三百人在那里各说各的,办事效率极低。而且,想我们这种宿卫的人怎么能擅离职守呢,最好不要有丝毫的懈怠。”
牛进达道:“你也算是我大唐的一朵奇葩了,陛下对已故郧节公十分怀念,所以有爱护之心在里面。本来是看你年轻无法任事,可谁知道你总是立功,到了现在的职位也应该朝参了,这恐怕是免不了的。”
殷元有点气馁,他并不是害怕有什么事麻烦自己,也不怕李世民,他怕的是那些繁文缛节,他一想到那些规矩就有些忍受不了。
苏定方道:“无妨的,你莫要怕,就算是你去了也不会有事,毕竟陛下都不知道问你些什么好!”
殷元道:“也对,我每天去上朝,不就是白白挤得大家没地方站么!”
牛进达叹息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很欣赏你的才华,只是希望你能够稳重一些。你在陛下面前轻佻失言,在长安城里又曾举止狂妄,好财货,实在是不省心!”
殷元瞪着牛进达道:“我要是不举止轻佻岂不是不够潇洒,要是举止不狂妄那岂不是不仗义,要是不贪财我怎么仗义疏财。我如果能够认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我实在是应该高兴的亲他的鞋。”wWW.ΧìǔΜЬ.CǒΜ
牛进达和苏定方异口同声的“咦”了一声,大概觉得这个人太能吹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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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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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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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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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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