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说着,显然是在告诉她,他早已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有很满意的规划。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呵,不知女捕快,我是哪种人啊?”
听闻时欢的话祁霖笑了,邪恶的唇角上扬,几分风情,几分邪肆,却坦坦荡荡,眼神干干净净。
时欢知道这一别,与他不知何时会再相见,但此生能与他相识,是很美好的一段路程。
“证供我会让人交给大人,你何时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便什么时候。祁霖……我们江湖再见。”
“好啊,等你有命从西域回来,老子便给你接风。”
深深地望她一眼,强忍住了拥抱她的冲动,祁霖如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扬起了一地尘土,好似这个人根本没出现过。
再见了,唯一心疼过他的女人。
时欢笑了笑,将包袱交给住手城门的将军后,出发西域。
——
锦衣卫。
“大人,城西街的无头尸案有了眉目,谢辞已经缉拿到嫌犯,还请大人亲自提审。”
“嗯。”
冷漠的回应一声,秦君九面色冷酷起身,红袍翻飞,如行走的活阎王。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进入昭狱。
很快,冷漠阴森的刑房内传来凄惨的叫声,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闭口不言的嫌犯招认。
“大人威武!”
得到嫌犯的招供,谢辞不由对大人竖起拇指,得到身旁瑾余的眼神示意,他满脸讪笑着凑上前来,“大人,自从裴奕认罪后,六扇门群龙无首,我们锦衣卫不光办咱们自己的案子,还要办六扇门的案子,这段时间兄弟们累坏了,这幢悬案终于破了,兄弟们都想轻松一下,不如我们今夜喝一局吧。”
“你们去,帐记本座的。”
拿过帕子擦掉手上的血渍,秦君九依旧如往常一样冷冷的丢下话,一个人冷漠的离开昭狱,如暗夜中的孤狼,孤傲的背影走的干脆利落,果断决绝。
“哎,多久了,自从时姑娘消失后,就没见爷笑过。”谢辞不由叹了口气。
“别笑说,就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不是嗯,就是嗯,我都怕爷就此失声了。”
赵闯也跟着叹口气,他用胳膊肘戳瑾余,示意他来想办法。
“看我有什么用,解铃还须系铃人,时姑娘一日不回来,大人一日不会恢复从前,只怕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瞥了二人一眼,瑾余立刻跟上大人。
半年前,时姑娘离开时,曾信誓旦旦说三个月内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果不其然,三个月期限的那一日,大人的书桌上多了一只锦盒,一颗黑色药丸安静的躺在盒子内。
大人原以为是时姑娘回来了,可找遍了整个锦衣卫,乃至京城,依然没有时姑娘的下落。
那的确是蛇毒的解药没错,没有人知道时姑娘是怎么把药送到大人的书桌上的,准确来说,是不是时姑娘送回都无人知情。
可就是从那日过后,大人眼睛里的光不见了。
他像是追捕犯人一样,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的寻找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可三个月过去,没有半点踪迹。
大人虽然如往日一样,在锦衣卫内当值,可他冷漠的好似阎王一般,除了案情需要多余的话一概不说,多余的事概不去做。每日去时欢家中探望她的爹娘之外,不与任何外界的人接触。
大人统领锦衣卫和六扇门两个职位后,更是变得比从前更加心狠手辣,无情无欲。
人人都说,是时欢改变了大人。
时欢在大人身边的那段日子,的确把大人改的温暖了许多,热络了许多,可时欢的离开后,也让大人的性子比从前更冷。
向来怕冷的他将屋子打造成冰室王国,从不喜辣的他开始无辣不欢。不好酒气的他整日宿醉……他根本是活成了时欢的样子。
只因为那个信上说三个月必定回来的人儿,整整半年过去,还没有回来。
“大人。”瑾余追上来提醒道,“三年一度的锦衣卫选拔已经开始,大人您当真不去……”
“让谢辞把关即可。”
冷冷的丢下话,秦君九换掉一身飞鱼服,走出锦衣卫,踏上马车对车夫吩咐道,“老地方。”
大人的老地方正是西津桥。
时欢送来解药人却没出现之后,大人几乎每日都要去西津桥坐两个时辰。
还是一次大人宿醉后无意间说起:“一个人从什么地方出现,必定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在那个地方出现。”
大人和时捕快是在西津桥相遇的,所以大人认为时欢还会在那个地方再出现。
瑾余不知道这逻辑是谁说给大人的,可他真的想大声吼一句,万一时欢一辈子不会出现呢?
——“秦君九,醒过来后不许找我,不许发怒,不许责备任何人,记住,你的身子经不起任何折腾,若你还想活着看到我,就给我乖乖的等着,等我送解药回来。”
——“三个月,我和你来一场三月之约好不好,我答应你三个月后一定会找到解药带回来。”
——“大人,每一次都是我听你的,这次我也大胆做主一回。我把我们的婚期改了,就改在三个月之后,待我回来之日,便是我们成亲之时好不好?”
——“等我,九哥!”
西津桥下,秦君九再次拿出时欢写给他的信。
瞧着上面熟悉的字体,看着那句模糊了的‘九哥’二字,他面无表情的内心下疼得无以复加。
“丫头,已经过去了两个三月,你为何还没回来?”
“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大人,不好了,选举时有人行为过激令其中一人死在当场,您快去看看吧。”m.χIùmЬ.CǒM
若不是谢辞命人匆匆来报,秦君九根本不想从西津桥下出来。
坐在马车上,他冷漠的闭上眼睛,对身旁人问道:“死者可是右丞相之子?”
“是,大人,邢公子其实……吁”
马车突然停下令马车内的二人不右身子前倾。
瑾余怒喝,“怎么赶马的。”
“大人饶命,是,是有位姑娘拦住马车。”车夫急急忙忙解释着。
“这位大人,小女子要报考今年的锦衣卫选举,可监管大人说不招收女子。小女子不服,还请大人为我做主,给我一次机会,求大人了!”
车夫的话音刚落,马车外立刻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坐在马车内原本冷冽不耐烦的秦君九像是巨兽在暗夜中抬起了头,他猛然睁开双眼,极速冲出马车。
眼前,一名女子伸开双臂骄傲的拦在前面。
“你唤我什么?”
这女子模样与时欢不同,声音与时欢不同,连眼神都与时欢不同,可她却说着三年前时欢第一次拦他马车时说过的同样的话!
他的阿欢回来了。
只感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女子艰难睁开眼时,便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她惊魂未定下很快反应过来。
勾唇,浅笑,抬起手臂摸着他满是胡茬的下颚,“怎么这么老了?”
“说,你唤我什么!”
“算日子,你我婚期早就过了,那你便是我的夫君了,夫君,好久不见!”
——全文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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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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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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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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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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