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对着秦君九的背影喊的撕心裂肺。
她捂着发疼的肩头忙冲上前,紧紧拽住他的衣袍,“大人真的……不要卑职了吗?”
眼泪顺势而下,落在她的鞋面上。
好似也滴落在他的衣袍上。
男人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本座的底线不多,恰好你碰的这个便是。所以,决定权在你手上。”
落下话,秦君九大踏步地离开,无情的好似与她之间再无任何留恋。
可明眼人依旧看得出来他步伐迈的沉重,显然也是万分不舍。
“大人!”
时欢嘶吼,还想要追上去,可牵动到伤口,她张唇便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子摇摇欲坠,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时姑娘?”
周立人拖着时欢,又拿不定主意的看向祁少骞,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个烫手的山芋。
祁少骞站在原地半晌,又侧过身看着远去的大队人马。xǐυmь.℃òm
刚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原来他秦雍也会用苦肉计利用自己女人这样的把戏,可时欢的面色愈加苍白,显然情况非常不好,他又十分犹豫。
万一,她不是装的该怎么办?
他不能再让璃儿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还愣着干什么,带进去找大夫!”
“是,是王爷!”
周立人抱着时欢几乎是撒腿就跑,胡巳见状也忙吩咐奴才去请御医。
几乎是时欢的身子刚落在床上,大夫提着药箱走进来。
切脉,问诊,开方子,一系列流程结束,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回王爷,因秦大人内力极厚,那一掌姑娘虽躲了去,但擦伤也十分严重,内力震到心脉,有些波动,导致姑娘元气亏损较重,但调理些时日便无大碍了。”大夫扶去额头紧密的汗珠,规规矩矩道。
“那就好,那太好了,王爷可以放心了。”
见祁少骞松口气,周立人忙替他说出心里话。
“王爷,反正祁大管家的消息还未回来,不如这段时间就把时欢留在这县衙,有了消息王爷再做决定也不迟。毕竟今日秦君九和她大打出手,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
周立人适时开口,立刻让摇摆不定的祁少骞打消了疑虑。
“你也认为不是装的?”
“要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依照秦君九的内力,完全可以收放自如,在紧要关头及时收手,不必伤人。可大夫刚才也说了,姑娘内伤极重,可见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惊天消息,才不得已出的手。况且,秦君九在离开时,那满面不舍和心痛,要不是发自内心,又何必故意装给我们看呢,他那个铁面有必要吗。”
没错,依照秦君九的性子,完全不必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又于心不忍的模样。
刚才那一掌他也看在眼里,实打实的打出来,时欢能够躲开,已经是她的运气了。
可彼此深爱许久的人,就为了这点事情真的闹掰?
“好,在祁震回来之前,时欢就交给你了,记住,务必给我好生照顾着。”
冷笑离开,祁少骞双手负在身后,虽对时欢好似毫无兴致,但临走前扬起的唇角,很显然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
只是他永远不会看到,身后一直躺着昏死的人儿在他前脚离开时,立刻睁开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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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你和时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掌本将看的真切,那可不是装出来的,五成内力啊,你认真的?”
直到离开姑县衙门许久,孟伟还在回忆刚刚二人对打的场面,不由倒吸口冷气,替时欢捏了把汗。
“当然是认真地。”
马背上,秦君九冷言冷语,一贯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什么?我还以为那是你和姑娘商量好的,故意做戏给祁王看,你就不怕真的伤着时姑娘?”
孟伟惊呆了。
他绝对不相信疯狂纵马而来的秦君九会因为时欢的几句话而与他反目成仇,可大人的态度太迷了。
“这是阿欢的决定。若不演的真一些,又怎能过的了祁王那关。我相信阿欢!”
半晌,秦君九才开口,但重重的担心和拧紧的眉头,显然也是担心的要命。
“可万一祁少骞不中招怎么办?”
“不会的。”
秦君九冷冷打断,不知是安抚自己,还是真的如此自信。
“总之,开弓没有回头箭,阿欢必须留在祁少骞身边。”
秦君九深吸口气,再睁眼,如巨兽在暗夜中抬起了头。
“瑾余!”
“属下在。”
“时刻盯紧京中全部消息,谢辞来信务必第一时间禀告本座!”
“放心吧爷,出发前赵闯早就安排了,现在只盼我们的人速度更快!”
瑾余和赵闯对视一眼,二人纷纷忧心的皱紧没头。
因为大家都太了解祁震那个人的办事效率,万一他们抢在锦衣卫前面,那么时姑娘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会抢在本座前面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秦君九落下话,手中长鞭狠狠抽打麻绳,马儿吃痛,疯狂驰骋,留给众人一地尘土。
“得,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担心的要死,却偏偏要配合心爱的女人!你们这位大人,将来注定要败在女人手上啊!”
孟伟和众人对视一眼,急忙跟在身后,话虽然这样说,但却没有半点瞧不起秦君九的意思,反而还有些羡慕。
真不知道时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得秦君九如此宠爱,明明是犯了错一意孤行,他不责怪也就罢了,还第一时间筹备好一切,甚至与她演起戏来。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哪次不是坐在看台上看戏的主儿?
搞得他都觉得自己投错胎了!
一日后。
傍晚。
赵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冲到书房,谁知一开门便看到裴奕和大人对视而坐,剑拔弩张的态度。
“咋,咋了?”
他急忙将信筒藏在身后,看了看裴奕,又看了看大人,自觉站在大人身侧。
“我说裴捕快,你这么凶巴巴的望着我们大人作甚?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是时姑娘自己不愿意回来,要做祁王府的郡主,我们大人还伤心呢。”
“不可能!阿欢她不是郡主,你们是知道的,你们不把她带回来还纵容她胡闹,是害了她,会把她害死的!”
还是那一贯的说辞,并且每一次都同样的激动,甚至说完话裴奕就要冲出房门,可如每次一样,都会被秦君九叫回来。
“站住!”
秦君九怒喝,“你要去哪儿?”
“我去接师妹回来,你不带她回家,我带她回家!”
“你敢!”
极其威严冷酷的声音一呼,迈开腿的裴奕莫名的站在原地。
他承认,他被秦君九这身威严镇住了。
可他不放心,时欢会有危险,他必须要带她回来,同时也要向祁少骞汇报他们的计划让他防备。
可该死的,从昨日秦君九从姑县回来后便一直把他扣留在书房里,害得他的消息传不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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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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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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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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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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