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骞恼怒的眸子,恨不得能变出万只利箭,将她活生生射穿。
离鹰的身体竟然没毁,又被抬上御书房,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时欢从他体内查出了什么!
祁少骞暗叫不妙,思绪也在飞快运转。
“时捕快弄一个死人来是要吓唬本王?”
“祁王难道不认得此人?”
“当然不识!”
丝毫没有犹豫,祁少骞说完话还低低的哼了声。
可谁知,立刻遭来皇上大怒。
“混账!”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怒吼,“时捕快与朕打赌,说你一定会装作不识,朕原本不信,可没想到,你,太让朕失望了!”
瞧着皇上怒摔袖子,时欢双眼眯成一条缝。
“祁王一定没明白皇上为何会发怒吧?”
瞧着祁少骞眼神圆睁可笑的样子,时欢从没觉得心情可以这样好。
“此乃皇上的贴身暗卫离鹰,也是当今贤妃的侄儿,且不说宫中人人认得,至少祁王一定知道。可祁王刚才竟然想也没想矢口否认,代表什么?代表祁王做贼心虚!”
“我没有!”
祁少骞恨透了时欢,完全没想到她竟然在这儿等着他。
“原来是离鹰,本王怎会不识,至于刚才的话,不过被你陷害,怒击所致一时间没看清楚罢了。”
“生死攸关的事情,王爷轻描淡写的说没看清楚?依我看,是不敢看吧?”
时欢哼声,没再给祁少骞反抗的机会,她从怀中拿出一只药包。
“离鹰为保护皇上,被贼人所害失血过多而亡,但我曾检验过,他真正的死因实际上是中毒!而他体内的毒,我经过数次分析,并也请教过太医院院判,院判证实,他的毒与武林盟主选举那日全员所中之毒一模一样,而那毒也是祁王从前的贴身侍卫胡一研制而出。不知祁王,还有何话说?”
“简直是一派胡言!”
几乎是时欢话落,祁少骞恶狠狠的瞪过来。
“什么中毒,本王并不知情。至于胡一,护林大会那日本王已经说过,胡一早已被我驱赶出府,他研制何毒与本王何干?难道,无论他研制出任何毒素害了何人,本王都要为他的过错承担吗?”
“当然不必,但是你做的,你就跑不了!”
时欢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早知道祁王不会承认胡一的毒与你有关,但没关系,我还有别的证据。”
时欢又给皇上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见他将另一份口供拿出,她转身看向祁少骞。
“离鹰是中毒而亡,若与祁王无关,祁王必定不会在意他的死活。可在他身亡第二日,有人潜入六扇门纵火火烧验尸房。经多方搜捕,纵火之人已被下官缉拿归案,而此人亲口交代,是受祁王指使作案。敢问祁王,若没有派人行刺皇上,又为何要毁掉离鹰的尸体?”
“本王,本王没有!”
完全没想到时欢调查的如此透彻,当他看到离鹰的尸体还存在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毒他是逃不掉了。
但没关系,只要他死不承认,时欢没有确足的证据,皇上难不成还会强行将他羁押?他好歹是祁王府的人,他的娘亲好歹是皇上生平最爱的女人!
“没有派人谋害皇上,还是没有派人火烧验尸房啊?”
时欢追问。
“当然是没有派人火烧验尸房!”
“那就是承认派人谋害皇上了?”
祁少骞顿时哑然,他立刻恼怒,“你这女子,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呵,承蒙祁王夸赞,下官的确有时候很不可理喻,但火烧验尸房的叛徒已经找到,他亲口招认受你指使,敢问王爷又要如何解释呀?”
“什么叛徒,本王不认识。”
不再看时欢,祁少骞发现这女子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往里跳。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小瞧了这女子,这十日来她故意装的无所事事,实则在暗中布局,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她以为她这样做,就是聪明人的行为?不,简直是愚蠢至极!因为她的愚蠢会亲自葬送她的命!
“不认识,那人为何会一口咬定祁王,而不陷害旁人?况且,我已经派人查过,在验尸房被毁的三日前,你曾暗中与高兴见面,并且前往他家中留下千两纹银。非亲非故,祁王堂堂王爷为何要给六扇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送去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俸禄?祁王,你跑不掉了!”
时欢眉头一挑,也学着他的样子不再看对方,时欢郑重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下官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祁王派人行刺皇上,但祁王雇凶谋害皇上的谨慎侍卫离鹰的尸首,完全是居心不良、做贼心虚,还请皇上依法处置!”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个王爷。
祁少骞闻言立刻直直的盯着皇上,看着他脸色微微发怒,很有可能当真将他缉拿,他心跳如雷,胸口此起彼伏。
“皇上莫要听信他人胡言乱语!她没有确凿证据,凭着一个纵火犯便指控臣,一定是陷害臣。”
“陷害?祁少骞,你若没有那样做,又何必要派人烧掉离鹰的尸体?明明知道离鹰,刚刚又说不识。朕原本想给你个机会亲自交代,可谁知你如此冥顽不灵,狂傲至极!来人啊!”
皇上一声令下,一直守在门外的御林军火速冲进书房。
有多久没见过如此阵仗?
跪在地上的祁少骞心底不由急了,“皇上,时捕快在陷害臣,臣与她有私人恩怨,所以她胡言乱语,谋害微臣,还请皇上明察!”
“刺杀朕,如此大逆不道,还敢狡辩?来人,传朕旨意,即日起撤销祁少骞祁王番位,收缴封地,关押天牢,听后处置!”
完全不听他说了任何,仿佛对一个信任已久的人突然间失望透顶。
当皇上圣旨落下的刹那,祁少骞还不肯相信,皇上这是真的要将他缉拿。
曾几何时,皇上对他祁王府所做任何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是那死去的娘的功劳。
可时欢,一个小小的女捕快,三言两语便让皇上不惜与祁王府为敌也要将他缉拿,皇上这是要‘站’起来了吗?
“皇上,您当真听信一个女捕快的谗言,臣不甘,臣不甘!”
被架出去老远,御书房内依然能够听到祁少骞狂躁的吼声。
时欢望着他被拖出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她做到了,她替大人打倒了祁少骞,打倒了一直以来舍命对抗的敌人!
“六扇门捕快时欢,多谢皇上信任!”
时欢叩首,态度十分诚恳,其实一颗心也还在悬着,祁少骞就这样被关进去了?www.xiumb.com
“起来吧,朕给你十日时间调查,迟迟未见你传信送进宫中,还以为你所查无获,没想到竟真有几分本事。做得好!”
皇上挥挥手示意她起身,看着她也和自己一样,不敢相信的神色,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时捕快听令。任由你随意挑选二人前往葛城,支援秦君九,择日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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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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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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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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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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