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八只觉得他整个头都炸开了。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仿若没听清一般,“王,王爷你……说什么?”
“混账!你这是在跟本王装聋作哑吗?”
再次一脚踹到他胸口,祁少骞怒吼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看来这段时间送你的礼物你并不喜欢,许捕快想要更刺激一点的。”
祁少骞忽然从袖口里拿出一只锦盒来,只见他将盒盖打开,不知做了什么,刚刚起身的许初八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
不,准确来说是脑子炸裂般。
比每一夜的疼痛还要加倍,仿若万只蚂蚁在脑海里攀爬,啃噬他的骨髓,牵扯他的经脉,偏偏他还不能喊叫无声。
“王爷,王爷……”
许初八捂着头,艰难的在地上打滚,额头青筋凸起,一张脸憋的通红。
“小的知道错了王爷,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实在是忍不住了。
要炸了,他觉得他的脑袋会被那些该死的虫子活生生的吞掉,他真的要控制不住叫喊出声了!
突然,锦盒里的母虫停止了攀爬,许初八的脑子也在瞬间恢复正常。
仿佛劫后余生般,他艰难的喘着粗气,便听祁少骞冷冷道:
“现在,还敢跟本王装聋作哑吗?”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承受,再也不想了。
可是……
“王爷,您为何一定要和小师妹过不去呢,”
许初八大口的穿着粗气,与每一次折磨过后一样,他浑身无力,如活死人般。此刻若有人在他眼前一定会发现他面色苍白,恐比鬼魅还要吓人。
他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如何把蛊虫放入他体内的,但这段时日以来,每一次王爷命令他做事都会以这种办法威胁。
每日夜里他都痛不欲生。
可偏偏白日醒来,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没有大夫能探究出他的病因,也没有人能拯救他。
他的命如蝼蚁一样被王爷捏在手心里。
“你在质问本王?”
祁少骞冷笑,“看来刚刚的惩罚,许捕快觉得还不过瘾!”
说时迟那时快,祁少骞再次控制母虫,安静的室内隐约可听到一些奇怪的叫声——正是母虫在呼唤许初八体内的子虫。
而子虫听到声音,疯狂的想要爬出许初八的脑海,正因为虫子的攀爬令许初八再次感受到炸裂般的痛。
“让我死吧,求王爷给我个痛快,王爷!”
许初八双手紧紧的抱着头,他蜷缩在地上,像个被人遗弃的婴孩。
瞧着他气若游丝,仿佛真的随时会死去一般,祁少骞却笑了。
他蹲在许初八身前,用鞋尖缓缓的勾起他的下颚,他双眼邪魅,薄唇微冷,“想死?没那么容易!我的小家伙在你体内长得很好,你怎么忍心去死呢?不过,你若不答应本王这个小小的要求,你会比死,更煎熬。”
祁少骞开始不断的抚摸母虫,接收到信号的母虫开始疯狂的发出细小的嘶鸣声。
在许初八体内的子虫便开始疯狂的配合。
蜷缩在地上的许初八猛然抬起头来,那张原本秀气的五官迎着浅淡的月光显得更加狰狞。
“我答应,我答应!王爷,我答应你……除掉时欢!”
-
时欢连夜整理好皇上的手术注意事项,几乎是天刚亮就去了民生堂。
但让她惊讶的是,刚到民生堂门口,再次收到了大人的书信。
每日一封吗?怎么办,才分开两日,就格外想念大人了呢。
“一切安好,勿念。”
依旧是笔迹锋利的六个字,但这一次落款处多了细小的符号,与其说是符号,不如说是秦君九的九字。
时欢连声对送信的侍卫道谢后,美滋滋的将书信抱在怀里,当刘瑾打着哈欠推开民生堂的门时,就看到时欢犯花痴的笑。
哈欠僵硬在半空中,刘瑾用力的眨巴着眼睛,“阿欢怎么这样早,这,这是笑什么呢?怎么一副思春的样子。”
可不就是思春么。
人们不是常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和大人都两日没见了,六个秋了。
但这书信是专属于他们俩的小情话小秘密,不能给别人看。
“师兄早啊。”
提着手中冒着热气的小笼包,时欢蹦哒哒的走进内室,瞄了一圈没看到师傅的身影,她狐疑回眸,“师傅老人家呢,不舒服吗?”
“嗯,昨夜回来后便有些咳嗽,许是感了风寒,应当是三更天才睡去,我没敢打扰。”m.χIùmЬ.CǒM
“风寒?严不严重,师傅还有别的症状没有?气色怎么样,精神头还好吗?”
刚刚还欢天喜地的时欢瞬间像个霜打的茄子。
她将小笼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想冲进去,去又忍住了。
刘瑾说得对,还是让老人家多睡一会吧。
“阿欢放心,师傅老人家的身子硬朗着呢,只是咳嗽的较为频繁而已,睡前我给熬了琵琶秋梨膏,应当无大碍的。”
刘瑾见她那么担心,心底不由跟着暖起来,师傅的弟子里像她这样真性情的,当真没有几个,也难怪师傅如此喜爱她。
“怎么能不担心,师傅年岁已高,不生病就好,一旦病起来可不是好事儿。都怪我不好。”
见时欢格外自责,刘瑾像变戏法似的,空荡荡的手心里突然多出一串钥匙来。
“阿欢快瞧瞧看,这是什么?”
时欢没什么精神头,本能的瞄了一眼,“不就是串钥匙吗?”
“是,他的确只是一串钥匙,可师傅说,他是民生堂密室的钥匙。”刘瑾越说越神秘,到最后密室二字,更是故意卖着关子,仿佛在等她去探究答案。
密室?
岂不是她与师傅商讨再三决定准备手术的地方。
“师傅当真都准备好了?”
她在是太好奇了。
自从和师傅商讨准备给皇上手术,她便把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交给他。
她不过是个捕快,而师傅不同,师傅代表的是皇上,但这速度也太快了。
“师傅早就猜到你今日一定会来,便让我把钥匙交给你,让你仔细检查。师傅毕竟还睡着,况且待会儿还有贵客来,阿欢不妨现在去看看吧。”
时欢很想去,可师傅老人家还病着,她又不放心,瑾余见状又叹了口气。
“得,你和师傅老人家啊,就是不想我知道里面有什么,我不去成了吧,我就在这儿等着师傅,这下你放心了吧?”
闻言,时欢心头一喜。
“多谢刘瑾师兄,师兄放心吧,我和师傅从没想过瞒着你,不但如此,这次的事情师兄也会全权参与。”
见刘瑾兴奋不已,时欢郑重点头后,拿着钥匙去了师傅准备的手术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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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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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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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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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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