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若没猜错的话,应当是祁少骞练兵器所需的器材。
祁少骞为何会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将这里搬置一空,只能说明一直潜伏藏在身边的内鬼又行动了。
众人声势浩荡的回到六扇门时,将张福佬关押死牢后,秦君九并没急着审问,而是将所有人召集在前厅内。
看了看今夜出发的十几人,全都是书房部署听后差遣之人。
一半是锦衣卫,一半是六扇门,都是自家兄弟。
“来人呐,将所有人关押牢房!”
秦君九一声令下,由谢辞带队诸多禁卫军闯入,二人一组,左右羁押,十几人眨眼间便被控制。
“秦君九,你这是干什么?”
好冲动的裴奕瞬间暴怒,他挣扎反抗着,看着近在眼前满面威严的大人,不服,就是不服。
“部署计划被泄露,书房探讨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本座的人,竟是祁王的人,该死!”秦君九咬着牙,冷冽的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裴奕怒火极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们六扇门,秦君九,你凭什么怀疑内鬼就是我们,万一是你自己呢?”
或许和时欢被他抢走有关,或许是一直压抑的统带的位置被抢,裴奕看秦君九就是不爽。
“好,那本座便与你们一起关押天牢!”
秦君九话落,举双手到谢辞面前,命他将自己下拷。
“大人?”谢辞哪里敢。
“大人怎会是卧底,大人一心对付祁王,来六扇门就是为了调查祁王!”瑾余怒气冲冲的望着裴奕,嘲讽他的愚蠢。
“从书房部署到行动,两个时辰,本座命所有人回去准备,但若谁逃离大家的视线范围,谁有可能便是叛徒。有劳谢佥事,将所有人关押,逐一审问。”
秦君九坚持将自己关押。
他的办法很简单,每个人进行审问,只要有人能够证明你无泄漏机密的时间和动机,你就是无辜的。
瑾余和赵闯见状,也纷纷伸出双手,“有劳谢佥事。”
“你们这是……?”
谢辞为难极了,可大人的眼神太凛冽,他怕不照做反而死的更快。
“来人呐,全部关押,带走!”
裴奕见秦君九带头下天牢,顿时无话可说,可人群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小声嘀咕着,询问大家刚刚去了什么地方,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最后方的一个人,心虚的面孔。
“大人,你用这种办法揪出内鬼无可厚非,可既要做到公平是不是得将所有人全部关押?”有人抗议。
秦君九回眸,“自然。”
“那劳烦谢佥事将时捕快也抓来!”
那人话落,秦君九的面色瞬间僵硬。
谢辞刚刚把秦君九拷起来,就看到他充满杀气的脸庞,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中叫:哥们你就别害我了,老子马上就成亲了,这不是给我罪受吗?
谁不知道那时捕快如今是大人的心头宝啊?
“不必!”
秦君九冷冷道。
那人一声冷笑,“大人是不敢还是心疼啊,大人既要公平,怎么在时捕快面前就不公平相待了?还是说,难道那内鬼就是时捕快?”
“时欢不是内鬼!”
几乎是那人刚说完,人群里便有一道虚弱的声音愤愤不平道。
秦君九放眼望去,看到许初八害怕而低下头的样子。
裴奕见状也纷纷附和,“对,即便任何人也不会是小师妹的。”
“为何不能是她?”
“因为她一门心思的想进锦衣卫,因为她和大人……”
裴奕话到一半,虽未说明,但谁心底又不是明镜呢?
“时欢的确不是内鬼,因为在行动前,她始终与我一起,不曾离开半分。”秦君九道。
刚刚说了,唯一证明不是内鬼的办法就是找到证明你行动的证人,阿欢的人证是他,时欢便解除怀疑了。
众人闻言立刻闭上嘴,谢辞不由松了一口气。
审大人也就罢了,大人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做个公平而已,可审问时捕快,若是被大人知道她在牢里受了什么委屈,非得卸了他的腿不可。
可另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又来了。
“大人,您都进了天牢,那老头怎么处置?”
“自然是交给谢佥事。”
秦君九道,“本座如今已经不是锦衣卫,谢佥事虽为佥事,但是锦衣卫里唯一掌管实权之人,如此皇家密案子,当然是谢佥事主办。”琇書蛧
谢辞双眸元睁,立刻懂了大人的话外音。
要想老王爷身边的旧人开口,只怕必须要送到昭狱才行,可大人如今是六扇门的人,无权进昭狱。
“大人放心,昭狱里就没有敲不开的嘴!”
当时欢得知昨夜所有书房部署之人全部关押天牢听后审问时,她主动请缨进了天牢。
“小师妹?”
许初八第一个看到她,“你怎么也进来了?”
“连大人都不例外,我又有什么权利搞特殊?”
时欢规规矩矩走进牢房里。
十几个人分别关押两个牢房,她与大人的刚好隔开。
“大人?”
时欢眸光看去时,发现秦君九刚好也在看她,她想冲过去又想到如今的处境,自觉的与他保持距离。
“过来!”秦君九却没有任何避嫌的心思。
“不好吧,万一我和你串供?”
时欢摇摇头。
“本座的命令,过来!”
时欢身子一怔,忙不迭走过去,二人隔着牢笼铁门,秦君九强有力的掌心袭来,一把抓住她的双手。
“牢房阴冷,怎么穿的这么少?”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她的穿衣问题,时欢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忙收回手。
“我不冷。”
“穿上!”
秦君九却不理会她的后退,脱下外袍便递过来。
当着十几个人的面,简直是难为情死了。
“大人,这里是天牢啊。”
“那又如何,你若感染风寒,本座会心疼。”
十分冷硬的话,配着他霸气的语气,哪怕这句话说得没有任何温度,时欢却觉得双脸滚烫滚烫的。
“时捕快就穿着吧,别浪费了大人的心意啊!”
有人跟着起哄。
时欢有种预感,她若是不穿,大人怕是会闯过这铁笼冲过来。
默默地将外袍披在身上忙转移话题。
“怎么样了,我看到谢佥事正在逐一审问,这样真的能行吗?”
秦君九没说话,冷漠的眸子半眯着,一身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虽然这是个下下策,但的确是唯一的办法。”
裴奕虽然不服,但想到了天亮他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锦衣卫们,又看了看身后的六扇门兄弟们,他和锦衣卫没交情,但兄弟们都是自家兄弟啊。
“兄弟们。我不知道内鬼是谁,但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苦衷。大胆的站出来,我裴奕用向上人头保证,只要你肯认罪,必定拼死护你。”
“是啊,是谁做的大胆的承认吧,六扇门经历过上次的屠杀伤亡惨重,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况且祁王的案子还待审中,我们没时间了啊。”
有人跟着附和。
所有人的眼神互相望着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坐在人群最中间默默无闻却瞪大眼的许初八,放在袖口内焦灼的拳头。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裴……”
“好消息好消息,找到内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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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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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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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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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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