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子,倒是冷静。”

  男子根本没想到时欢上一秒还焦急的不成样子,下一秒却瞬间平静下来。

  他一只手按着钱宜春,另只手拿着匕首,盘在掌心里把玩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丫头,你也别怪我绑架你双亲,今日,若他们不交出我想要的东西,只怕你还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丢下话,男子突然用力,单手紧紧拽着钱宜春的长发,强迫她抬起脸来,“说,玉佩藏在什么地方!”

  “什么玉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啊!”

  被人生生拽着长发,只觉得头皮都要被一把扯掉,钱宜春疼得面部扭曲,整个五官拧在一块。

  “死丫头,你还愣着干什么,救我啊,救我啊!”

  她大吼大叫着,伸开双手胡乱抓着什么,但仔细看去,却是让时欢快跑。

  “师娘,我来救你!”

  裴奕哪里能够忍受师娘被人如此对待,脚下用力,踢起长剑握在掌心内,对着男子便要刺过去。

  时欢眼疾手快,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按在原地。

  “小师妹?”

  时欢不说话,眼神冷冷的看着男子。

  瞧着他俊朗出色的五官,看着他邪气又狰狞的面孔,明明该是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却偏偏把自己弄得邪里邪气的模样。

  她不知他是谁。

  但这人光天化日下胆敢行凶却不戴黑巾遮面,如此胆量,她便知道此人绝不简单。

  “什么玉佩,我娘是真的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我。”

  时欢拼命的压制住心中的胆怯和颤抖,也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面色却平静的很。

  “我娘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而我和我爹则不同了,你既然查到这里,想必也知道我和爹的身份,我如今是六扇门捕快及法医,而我娘不过是个每日在家里做饭的,大字都不识一个,你问她,不如问我。”

  故意把苗头指向晕倒的爹身上,这样便能保证钱宜春的安全、

  只要他放开钱宜春,她会立刻冲过去,不管是不是对方的对手。她都会拼死一搏,

  “你知道?”

  男子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那是一双何其好看的丹凤眼,可惜,眸底却不怎么干净,邪气的好像经历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时欢点头,“或许。”

  见男子的眼神渐渐变成狐疑,时欢趁热打铁,“若我没记错的话,我见过那块玉佩,成色极好,并且有些年头了。不如这样,你放了我娘,我去屋里帮你拿。”

  话说着,她一步步向男子靠近,背在身后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对裴奕打手势。

  眼看时欢就要走过来,钱宜春慌乱极了,顾不上脖子传来的刺痛,她大吼大叫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瞪着时欢,钱宜春扯开嗓门大吼,“阿欢乖,咱家根本没有什么玉佩,你就别胡说八道了,我知道你要救娘,但你一个人是没用的,你快去找官兵,找官兵来救酿啊!”

  听到这话,男子一怔,旋转中的匕首突然停下,他攒着匕首恶狠狠的咬着牙,“你说什么?”

  时欢生怕他因为恼怒而真的对钱宜春下死手,忙开口,“娘你莫不是吓糊涂了,咱家怎么没有玉佩呢,那东西被爹藏的仔细,当宝贝一样的搁着,我又不是傻子。”

  抬眸再看男子,时欢心里头早已乱颤,可表面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大侠,没想到爹藏起来的宝贝竟是您的东西啊,你放心,我们都是明白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放了爹娘,我这就把东西取来。”

  “当真?”

  男子看着时欢,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强撑着,欣赏她这份胆识。

  他抓着钱宜春,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过来,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好,我可以放人,不过你若拿不出我要的东西,我手中的匕首,就会刺穿她的喉咙。”

  想着面前这位内力平平的女子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男子十分自傲的将钱宜春松开。

  时欢却在他松手的千钧一发之际立刻冲上去,当男子意识到自己中计正欲反抗时,时欢飞来的身子却突然后仰,男子愣神时,一记带着十成内力的脚风从时欢背后袭来。

  砰。

  男子的身子飞出去数米远,张口便是一口鲜血。

  “是你?”

  脚下用力站稳身子,捂着发疼的胸口,男子双眸邪魅异常,他五指用力捏成拳,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舌头舔舐一圈,舔走唇角的血渍,看着那把反着冷光的绣春刀,他哼声。

  “秦君九,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要办的事也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xǐυmь.℃òm

  随着秦君九的到来,许初八带着一群六扇门将时家团团包围。

  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即便是只苍蝇,恐怕也插翅难飞。

  秦君九给时欢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把钱宜春带走,又命令裴奕将时靖武抬进屋子内,站在荒凉的院子里,他虽然孤身一人,却像是领着千军万马,气势浓烈。

  “时捕快是我的人,她的是便是我的事。”

  大人布满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扶着钱宜春的时欢一怔,回眸,就看到大人斜勾着唇,满脸写着不好惹。

  “祁小王爷,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挟持无辜百姓,甚至威胁朝廷命官,不知你这样做,老王爷可知情啊?”

  谁人不知祁霖他虽贵为小王爷,但在府上并不受宠,无论任何事情都受到老王爷的管制,故而他这人性子邪魅,做事不同于常人。

  但堂堂王爷却做出这种事情,只要传到老王爷耳朵里,必定又是一顿严惩。

  祁霖眼神盛怒,望着秦君九如望着敌人,尤其是他半威胁的话,更是点燃他心中所有的的怒气。

  “少跟我提那老头!”

  祁霖怒喝,京城谁人不知他与父亲关系不和,这个秦君九真是很会挑起战乱啊。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念情分,全凭心情,我本不想伤害他们,可你出现了……”

  祁霖站直身子,狂傲的吐掉口中的淤血,看秦君九时眼底没有任何惧意,仿佛这位战神的传说对他而言都是放屁。

  “他们就更得死!”

  时欢将钱宜春交给时勉冲出来后,就看到祁霖要和秦君九决一死战的样子,她慌忙冲过来站在秦君九身前,“不许伤害大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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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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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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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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