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如果星光灿烂>第二十九章
  沈蔚然将房子留给了沈浩,而她自己现在则住在韩炼家,偶尔林煜来了,几个人也会喊着唐宁、苏媛媛一起过来聚餐,日子倒是过得十分地惬意。

  贺思雨自从上次出现了之后,后面也没有出现过了,沈蔚然有些诧异,以她这么多年言情小说的阅读经验,贺思雨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韩炼三两下劝走了。但是,她也不像因为贺思雨,让自己的心情变得糟糕,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一天,裴寒舟来找沈蔚然。

  那是自沈蔚然、韩炼与裴寒舟那次吃饭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裴寒舟来找沈蔚然的时候,沈蔚然还是有点惊讶的,毕竟两个人很久没有联系了,而唐宁和裴寒舟之间也一直没有一个定论。

  裴寒舟来找沈蔚然的时候,沈蔚然和韩炼正好一起下班,裴寒舟和韩炼简单地打过招呼,将沈蔚然喊到一边讲话。

  许久没见,裴寒舟还是跟以前一样,沈蔚然觉得,要不是因为有韩炼,说不定她会喜欢上裴寒舟也不一定,他自信,谈吐不凡,有着所有女人都喜欢的品格。只是,沈蔚然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她闺蜜儿子的爸爸,缘分,还真是奇妙。

  裴寒舟和沈蔚然讲话,沈蔚然本想让韩炼先去回去,但是韩炼坚持在写字楼大堂等她。沈蔚然无奈地朝裴寒舟笑了笑,便遂了韩炼的意。

  裴寒舟看着韩炼坚持的样子,也笑了笑,对沈蔚然说道:“他挺紧张你。”

  “主要对手太强劲。”沈蔚然的话语中,是对裴寒舟的赞美,裴寒舟追了沈蔚然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沈蔚然像个朋友一样放心地和他开玩笑。

  “强劲也没有用,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不难听出裴寒舟的语气中的遗憾之感。

  沈蔚然笑了笑,停顿了一会儿,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你,是为了唐宁和云舒。”裴寒舟说道:“相信你从唐宁那里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现在我的意思是,要是唐宁不介意,我和她可以结婚,这样,云舒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也可以弥补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亏欠。”

  沈蔚然仔细地聆听着裴寒舟的提议,过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喜欢唐宁吗?”

  裴寒舟一时间陷入沉寂,没有讲话。

  “裴寒舟,如果你不爱唐宁,只是为了给云舒一个家而想和唐宁在一起,我觉得这样对唐宁来说,一点儿也不公平。当初她之所以生下云舒,并不是想着有一天要用云舒来威胁你或者是让你娶她。她现在这个年纪,大可以再找一个喜欢她爱护她的人重组家庭,而不是随随便便为了云舒委曲求全,我想,这一点,云舒长大了也会理解。”沈蔚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如果我现在说我爱她,那也是骗她的,我不可能那么快从上一段感情中抽身出来,但是,我会做一个负责任的老公和爸爸。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去喜欢彼此,未来那么长,谁知道呢?”裴寒舟看着沈蔚然,说得尽是一些肺腑之言。“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让他们幸福。”

  沈蔚然见裴寒舟说得诚恳,过了一会儿望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唐宁,问道:“你自己觉得呢?可以给他机会吗?”

  裴寒舟立马转过身,看见了几米开外一身白色西装的唐宁。

  沈蔚然走近唐宁,拉着唐宁的手,说道:“你们两个平心静气好好地聊一聊!”

  沈蔚然留下唐宁和裴寒舟两个人在原地,自己说完就找韩炼去了。唐宁目送着沈蔚然和韩炼相携而去的背影,有些羡慕。既然她和裴寒舟的事情已经这样,不得不解决,那么不如试一试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实在不行,大不了再离开。人生一世,不试的话根本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试了,哪怕最后结局不尽如人意,但起码不后悔。

  正在沈蔚然觉得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和美好的时候,韩炼收到了一份神秘的包裹,包裹里面是关于韩炼那段不堪的过去,而与此同时,媒体也开始大肆揭露关于星光剧院总经理不为人知的过去,一下子,以“知名剧院总经理集资骗人曾锒铛入狱”等等为标题的新闻,大肆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而星光剧院的股票也因为此消息在一天之内连跌几次。

  一时间,星光剧院炸开了锅,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在剧院内频频出现,大家对于星光剧院的未来何去何从都充满了担忧。

  沈蔚然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秦浩然的电话打进来跟沈蔚然汇报了情况之后,沈蔚然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沈蔚然才理清自己的思绪。她没来得及和韩炼进行交流,立马打电话给欧长丰,沈蔚然让欧长丰先用手段撤掉微博的热搜,控制舆论的走向,然后喊法务部立马出一份声明,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到了剧院大家再一起商量对策。

  欧长丰看到消息的时候也十分地头疼,正好沈蔚然打电话过来,帮他也理清了思路。和沈蔚然通了气之后,他立马联系人,今晚先控制舆论,把声明发了。

  韩炼一直看着沈蔚然处理这件事情,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韩炼真想夸一下沈蔚然,她就是这样,压力越大越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韩炼的眼光一直跟随者沈蔚然,待沈蔚然打完电话,韩炼正想和她解释,沈蔚然走到韩炼的身边,伸手抱住韩炼,两人一时没有讲话。过了好久,沈蔚然才看着韩炼,说道:“你说我听。”

  韩炼很感谢沈蔚然此刻的态度,她并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有离他而去,更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她只轻轻地抱着韩炼。

  “之前我跟你说过,贺思雨和我读的同一所大学。我们是上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在一起的,读书的时候我念的是美术专业,大三那一年,她知道我想成立工作室便求着她祖父,帮着我开了工作室,两年的时间,我将工作室做得很好,我们两个也水到渠成的订了婚。但就在我们毕业后,贺思雨因为没有经验,被卷进了保健品传销高额集资的骗局之中,事发之后,他们组织被一锅端了,而她不仅面临着高额的赔偿金还要坐牢。事情影响巨大,钱的方面他们家可以解决,但是坐牢这个问题,却十分地棘手。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祖父来找我,说思来想去,只能找人替贺思雨坐牢,他跪在我的面前,说看在他们家帮了我的份上,求我帮帮贺思雨。我知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是想让我顶替贺思雨坐牢。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贺思雨的祖父和家人,也很感激他们帮了我这么多,当时我让她的祖父给我时间考虑。后来,贺思雨也来找我了,她痛哭流涕要我救救她,我最终同意将所有的罪责拦在自己身上,顶替她坐牢。”韩炼讲完,发现自己也没有很难过,好像这段故事虽然是他亲历的,但却像是另一段人生。xiumb.com

  “贺思雨也同意你帮她顶罪吗?”听完韩炼的陈述,沈蔚然问道。

  “她没有明说,但她默认了这种行为。”韩炼的眼神变了变:“那时候,其实我是希望她能闹一闹的,跟她祖父说不能牺牲我,这样,哪怕我帮她顶罪,起码我觉得是值得的。但是她在家里很安静,她只是跑到我这里哭,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欠了他们的人情,我只能还,但我最后只有一个要求,以后永远不再和他们有任何的关系,贺思雨和我从此解除婚约,我们两个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我坐了三年的牢,刚开始进去的时候,根本习惯不了,那时候心里也有很多的不甘心,觉得自己本可以活得更好。后面也渐渐地习惯了在里面的生活,期满出来之后,我去了国外,学了很多东西,最后做了建筑承包商。”

  沈蔚然不知不觉中,紧紧地抱着韩炼,眼里也不自觉地溢满了泪水,这些年的辛苦与煎熬,被韩炼寥寥数句就带过了,但是那些过程,沈蔚然真的想都不敢想,她想,贺思雨真是狠心啊,换作是她,一定舍不得这么做,这么好的韩炼,她怎么忍心的呢?

  韩炼擦了擦沈蔚然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我都没哭你怎么就哭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嗯,嗯。”沈蔚然被韩炼一说泪水流的更凶,但是还是一边回应韩炼,一边重重地点头。

  以前,生活对他们两都并不宽容,让两个人在磨难中长大。而如今,命运让这两个人相遇,他们一起相互依偎、相互慰藉,他们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知道韩炼当年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第二天一上班,沈蔚然就去找了唐宁,并和唐宁一起去找了欧长丰,因为剧院的股票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今天很多股东都来了剧院。

  会议上,沈蔚然直接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各位股东,并且告诉他们,现如今的情况不是去追究责任,也不是把韩炼开除就可以了,而是不仅要稳定现在的股价,还要将之前的损失全部追回来。

  因为剧院的股价,直接影响众人的收益,大家都不得不纷纷建言献策。

  唐宁直接指出,如果沈蔚然讲的情况是属实,那么能抵挡住当前的悠悠众口和股价下跌趋势的,没有比一份能证明真相的证据更加有用了,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欧长丰给沈蔚然安排了几个帮忙处理此事的人,告诉她一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及时和他沟通。

  散会后,沈蔚然想了想,这件事情,过去了好几年,要去找证据十分地困难,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韩炼、贺思雨和贺思雨的祖父,沈蔚然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如果说现在去调查当年同伙的档案,他们不是专业的公职人员,相关部门肯定不会给他们查这个。

  沈蔚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刚刚不是说那个贺思雨前几天来找过你们?或许可以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呢?”唐宁散会后去了沈蔚然的办公室。

  “可是,这件事要是让她揭露,那么她势必会受到一些舆论的压力。她会同意吗?而且,她以前那么狠心,现在未必就变善良了?”沈蔚然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

  仔细想了想,唐宁说得有道理,只要还要机会,就要去试一试。

  沈蔚然回家将剧院和自己的想法告诉韩炼之后,韩炼并没有同意沈蔚然的提议,沈蔚然有些不解,现在这是唯一有效且快速的方案了,事情如果越拖越久,必然对韩炼和星光剧院产生更严重地影响。

  “当初,我代替她坐牢,是心甘情愿的。这是我欠他们的,如今我们互不相欠,这样就好了。”韩炼坐在沙发上,浑然不在乎的语气。

  “你并没有欠他们什么,哪怕是欠了,也不是这么还的,开工作室不是他们给了钱就能成功的,那也是因为你自己有才华。之前帮她坐牢,所有的情义也好、亏欠也罢,你全部都已经还清了。问题是现在这件事,影响到了你的生活,也影响到了星光。”沈蔚然见韩炼并不积极的样子,语气有点激动。

  “当年我是个一穷二白的艺术青年,是他们给了我一个艺术的梦想。”韩炼还是不愿意把贺思雨扯进来。

  “也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我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星光有事。”沈蔚然认真地看着韩炼,执拗地说道:“或许贺思雨能够坐到眼睁睁地看着你为她身败名裂,但我不可以,我不想要别人误解你,不想你以后一直背负着这样的罪名。”

  韩炼看着沈蔚然,心里一阵温热,第一次有人这么的将他放在心上,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在乎他是不是会被人误解,他伸手将沈蔚然抱在怀里,说道:“好,都听你的。”

  沈蔚然也用力地抱着韩炼,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地守护韩炼。

  韩炼并没有贺思雨的联系方式,但韩炼记的之前刘琦霜提到过贺思雨,她可能会有贺思雨的联系方式。

  沈蔚然催促韩炼给刘琦霜打电话,但韩炼却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吗?”沈蔚然有些疑惑韩炼此时的反应。

  “我和她,几乎不联系的。”韩炼回复道。“从小,我妈就比较偏心我弟弟,以前,我只要挣了钱,就要帮我弟买着买那,那时候心里虽然觉得妈妈太偏心,但是从来没有怨恨过,毕竟是一家人,但是,我入狱之后,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来看我,而我出狱之后发现,自己原本收藏的好几幅很好的画作,都被弟弟给卖掉了,我妈还一直帮我弟弟讲话,后面,我去了国外,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回国之后,我妈找过我几次,不过也都是为了要钱。”

  韩炼谈论起妈妈刘琦霜的时候,脸上满是落寞。

  这是怎样的母亲呢?怎么会偏心得这么明显?在沈蔚然的记忆里,自己的妈妈一直都是对她疼爱有加的,所以她实在不能理解,同样是母亲,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差别心却这么的明显?

  但是此刻,因为要解决当下的危机,沈蔚然也只能让韩炼试着联系一下他妈妈了。

  刘琦霜收到韩炼的电话时十分地开心,她不记得有多久,韩炼没有主动和她联系了,她急忙问韩炼:“有什么事情吗?”

  “想要你帮我找一下贺思雨的号码。”韩炼说明来意,语气生硬。刘琦霜忙在手机里找贺思雨的联系方式。

  “找到了。”刘琦霜给韩炼念了两遍贺思雨的号码,念完之后本想还和韩炼讲几句话。但电话那头的韩炼已经说着:“谢谢。”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韩炼的心情不是很好,沈蔚然伸手握着韩炼的手,安慰道:“你还有我。现在,以后。”

  韩炼回握了一下沈蔚然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这件事情爆发的时候,韩炼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曝光的?又是谁,竟然对当年的事情如此的了解?韩炼怀疑过贺思雨,但立马否定了,即使他们两个已经分道扬镳,但是他还是不想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贺思雨。

  韩炼收拾好情绪联系贺思雨,看着意料之中的电话,贺思雨笑了笑。韩炼熟悉的语气自听筒中传来,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以前的种种似乎还在眼前。

  如果能重新来过就好了,那么她在一开始,就不会听朋友的话,去进那个所谓年薪千万的传销组织。所有的一切,原本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因为那件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的世界变得那么的面目可憎。

  那个时候,她多想挽回韩炼,她想告诉祖父她不想让韩炼为她顶罪,可是她不想坐牢,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以后给断送了。这么多年,她带着愧疚与悔恨生活,她想找到韩炼,和他重新开始,可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却那么的决绝。

  王兴海是对的,这么多年,大家都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年少时的样子了,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利益而努力,除了钱,没有什么能帮到自己。

  她和王兴海做交易,一手交钱,一手将韩炼的曾经卖给他。她原本是不不想的,她想着如果与他还有一丝的可能性,那么她就放弃和王兴海的交易,可是,他不要她了,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别人身上。

  “思雨,麻烦你帮我澄清一下网上的事情。”韩炼对贺思雨讲明来意。

  “你都不迂回一下吗?”贺思雨笑了笑,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我不会将事实说出来的。凭什么我这么痛苦,你们却可以过得这么幸福?我要让所有人都跟我一样痛苦。我过得不好,我要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倒霉。哈哈哈......”

  贺思雨的情绪十分地偏激,精神状态十分不好,说话颠三倒四,时不时还发出一阵狰狞的笑声。

  “你在哪儿?”韩炼担心贺思雨此时的状况,忙问她在哪里。

  得到贺思雨的位置信息之后,韩炼立马和沈蔚然一起去找贺思雨。

  韩炼和沈蔚然找到贺思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贺思雨喝得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坐在天桥的护栏上,不成样子。

  沈蔚然见贺思雨的样子十分的危险,立马报了警,然后将手里调至录音状态,她没有忘记,她是来为韩炼寻找证据的。

  韩炼准备冲过去的时候,贺思雨叫住他住,笑得十分得意地问他:“怎么样,阿炼,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吗?”

  至此,韩炼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确实是贺思雨所为,因为如果不是贺思雨,没人会知道那么多关于韩炼从前的细节。

  “我告诉自己,一定不是你,但是,没想到真的是你。”韩炼站在一旁,语气有些自嘲。

  “呵,阿炼啊阿炼,你就是这一点,让人根本就没办法完全的恨起来。”

  贺思雨说着,突然号啕大哭起来:“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就是不给我找你的机会,你嫌弃我,要跟我断绝关系是不是?我偏不,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要重新得到你,可是,为什么你的身边有了别人?”贺思雨指着沈蔚然问韩炼:“她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喜欢她?你是我的,哪怕毁了你,你也只能是我的。”

  “贺思雨,你醉了,你先下来。”沈蔚然见贺思雨喝的有点多,摇摇晃晃的坐在天桥护栏上十分危险,忙要她先下来。

  “我没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毁了,我找了他这久,他竟然喜欢上了你。”贺思雨边说,边指着沈蔚然说道。

  “为什么要将这些消息放到网上去?”沈蔚然问道。

  “不,不是我,我用这个消息换了一大笔钱,放消息的是王兴海,跟我没关系,我只要钱就行了。”贺思雨说道。

  “我们都清楚,当初韩炼是代替你坐牢的,难道这么多年,你日子过得久了,所以忘记了吗?当年要不是因为他,你以为,你还能在外面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吗?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沈蔚然厉声问道。

  “是,他是代替我坐牢的,要不是因为我,他也可以更好的,可是,要不是我祖父帮他,他怎么能还没毕业就开工作室?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资源?”贺思雨反问道。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代替你坐牢,早就还了你们家的那些带血的恩情了,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还要拿这件事来伤害他?贺思雨,你扪心自问,你爱他吗?”沈蔚然质问贺思雨。

  “我当然爱他,不爱他我会为他做那么多事吗?不爱他我会找他这么多年吗?”贺思雨哽咽而坚定地说道。

  “不,你不爱他。”沈蔚然反驳贺思雨,说道:“如果你爱他,你当初就不会让他代替你坐牢;如果你爱他,你就不会要他还你们家的恩情;如果你爱他,现在就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联合别人想置他于死地。这么多年,你想找到他对他好从而让自己的负罪感不那么重,说来说去,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

  “不,不,你说得不对,我不听。”贺思雨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听沈蔚然讲话,她从护栏上下来,冲向沈蔚然说道:“就是因为你,所以韩炼才不要我,我要杀了你。”

  还未等贺思雨靠近沈蔚然,韩炼就抓住了贺思雨,他用力摇了摇贺思雨,说道:“贺思雨,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韩炼的力道很大,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思雨,醒醒吧,开始你自己的生活,我们之间,早在我答应顶替你坐牢的时候,就结束了。”

  韩炼松开手,贺思雨颓然地坐下地上,脸上满是哀恸:“开始我的生活?你以为我为什么和王兴海合作?当年赔完钱,我爷爷便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家里的钱全部填了那个漏洞,以致于我爸生病了却没钱治疗,但是,我爸在我卖消息给王兴海的第二天,就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资格有自己的生活。”

  说到最后,贺思雨竟又笑了起来。

  “我一个坐过牢的人都能重新开始。”韩炼扶起贺思雨,与沈蔚然一起将她送到附近的酒店。

  回去的路上,韩炼一句话没说回了家,两个人洗完澡,沈蔚然在书房找到了韩炼,将录音拿给韩炼听,韩炼刚开始还有点儿抗拒,但是最终还是默认了沈蔚然要将录音曝光的做法。

  就这样吧,一切就这么过去好了,韩炼不想再将心思放在那些过去的事情上了。

  第二天到公司,沈蔚然去找欧长丰,将录音放给欧长丰听,欧长丰立即安排人重新发了声明,公布了录音。一时之间,舆论的又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剧院的股票也逐渐恢复正常。

  虽然网络上已经澄清了,但是沈蔚然和韩炼没有忘记王兴海,韩炼将王兴海的罪证一一举证给了法院,很快,王兴海就被收监了,除了要偿还的巨赔款,将来他还会遭受牢狱之苦。

  贺思雨的事情过去没过多久,韩炼的妈妈和弟弟便来找韩炼了,但是韩炼却一直都避而不见,

  在沈蔚然的软磨硬泡下,韩炼终于答应和他们见面。

  一见面,韩炼的妈妈刘琦霜便冲上去抱住韩炼,韩炼的表情十分僵硬,慢慢从刘琦霜怀里退出来。

  沈蔚然走近他,牵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抗拒。

  “哥。”韩炼喊了韩炼一声,韩炼微微点头,但身子还是朝着沈蔚然的方向。

  刘琦霜在一旁顿时泪眼婆娑地说道:“我看到新闻了,你怎么会去坐牢呢?”

  韩炼笑了笑,冷哼一声说道:“又要开始演了吗?母子情深的戏码,在我这儿真的没必要。”

  “哥,你怎么这样和妈讲话?”韩泽有些生气:“你有什么情绪都冲着我来,咱妈什么也不知道。你入狱前一阵妈得了病,确认是脑瘤,所以我没有告诉她你的事情,你的画也是我自作主张去卖掉的,因为没钱治病,妈其实一直在问你的情况,但是我没有告诉她,你要怨就怨我,不要怨她。”

  韩炼听后,久久没有讲话,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刘琦霜只是因为更爱弟弟,所以才这么对他,原来,这其中竟是这样。

  “做了手术怎么样,有后遗症吗?”韩炼语气平淡,但话语中满是关心。

  “没事,这几年修养的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刘琦霜见韩炼对她的态度变好,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沈蔚然想,也许,韩炼就是太渴望亲情了,在不断地失望中才变得这么的决绝,可是,他就是这样的,只要人家稍微给他一点甜头,他就会很知足。就像沈蔚然对他好,他就会对沈蔚然加倍的好。

  韩炼,其实真的是个很简单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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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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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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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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