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水龙吟>第七十一章 箱子
  人间四月草长莺飞,牡丹尽开,仕女贵胄相约出门踏青游玩,城里城外人满为患,热闹不得了。

  姜涣被赵誉灌了两天的药,胸口那骇人的乌青也消去了不少,在皇宫里待不住跑到了刘记面摊,摊主带人转告了一件大事——姜婉来京了。

  “这事我自己去就得了,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前头的赵誉回过头,咽下嘴里的糖葫芦,“总归上门道歉。”

  一来他于心不安,成日梦见姜婉提着刀站在他窗台外。二来这等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他心猿意马,才不想待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出来踏踏青,采采风,感受京城的人文风气。

  赵誉偷偷地瞒着朝里的大臣微服私访,管木齐生怕再出现意外,偷偷派遣一对精兵远远地在后头跟着了。二人骑着马,边走边玩,日上顶头才达到杜毓在城外的小别墅。杜毓下狱,姜婉堂而皇之地占据了此处。

  门口的小山匪上前牵马,卸下了马背上的礼盒,姜涣嘴里叼这狗尾巴草,“大当家的可在?”

  “在。”小山匪说道。“等候你们多时了。”

  小山匪将二人引到后头,姜婉正在和下头的人议事,一见这贼头贼尾的二人,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这二人……”

  姜婉这冷漠的态度姜涣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要将他们绑了吊起来打,姜涣当即一个飞扑,双膝跪地滑到姜婉的的脚边,亲热地叫了一声:“姐!”

  先以亲情感化,再以晓以大义,行不行得通,再说。

  姜涣十分狗腿地给姜婉按摩捶腿,“什么时候到的?路上辛苦了。”

  “闪一边去。”姜婉踹了姜涣一脚,让身旁之人暂且退下。姜涣又狗腿地滚了回来,“我给你带了礼物要看看吗?”

  赵誉捂脸,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大当家的,之前因信鸽别人截杀,导致了之间起了误会,又因为各种的因素对大当家下了海捕文书,是在下不对,今日特此登门道歉了。”

  姜婉一脚踹飞了姜涣,严肃道:“我接受,海捕文书已经撤销了,你我之间就两清了。鸿云寨和赵烝杜毓之间的恩怨你也不要插手,至于我和冷骁之前的仇隙,我会私下算清,放心,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赵誉为冷骁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当家的恩怨分明,深明大义。”

  姜涣揉了揉被姜婉踹肿的脸,“你追查到什么了。”

  姜婉从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里头是信札文书,“他们所运的便是这一些东西。”

  赵誉接过打开一看,当即心头一惊,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大昭各个联络驿站点。

  “这只不过一部分,后头还有更多,京城的舆图,文官武官的详细情况,武器装备,屯兵情况,城门的开启时间,京城里头内部势力的交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姜婉说道。“但是这不是全部,不知道他们究竟将多少东西送回去了。”

  听到这里赵誉和姜涣冷汗加倍,这东西若是落在对方的手里对大昭来说将是何等的危难。

  “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一场仗,还打不起来。”姜婉说道。“杜毓的主子名叫莫铁尔,是金人悍将,也是金人主战一派,更是他策划了这一系列的行动,本想激起两国之间的大战。没想到被自己人搅黄了。”

  “难道那一批神秘人是……”

  姜婉点了点头,“也是金人,他们的主子大金内主和一派的沙克,这沙克是莫铁尔的政敌,他得知了莫铁尔的计划之后派人阻挠。”

  “所以这就是立场和我们相对,可是从未有过冲突。”姜涣恍然道。“难怪一直没有见到。”

  “他们一直在暗处,根据你们的行动而行动。”姜婉继续道:“本来这一次的行动是安排在几年之后,但是大金之内的局势急转直下,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实施。可是还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杜毓逃出京城之后,兵分两路,杜毓留下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余下的人护送情报往北走。往北走的队伍遇上了沙克的人手,被阻拦了下来。”

  “沙克的手下有一名悍将,我和他交过手,很厉害。”姜婉难得赞誉他人,这个悍将是极少数的例外。“他们的东西被对方扣下,又打不过他,便听从赵烝的建议来找我,是想让我替他们杀了沙克的人,护送情报回北疆。”

  “你看破了他们的计划。”姜涣说道。“杜毓和赵烝之间的嫌隙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姜婉点了点头,“她们杀了山寨的人之后,并没有逃回北疆。因为计划失败,他们无颜回大金,莫铁尔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必须将计划完成,劫持了赵小驴,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和大昭之内的内乱。不料被赵烝反水了。”

  姜涣看了一眼赵誉,“我还以为是杜毓要杀了驴儿呢?没想到要杀赵烝要杀你。”

  “我让和庞去抓住他们,而我继续北上继续追查那一批东西的下落。遇上了沙克的手下,从他的手里抢下了这批东西。”姜婉说道。“虽说沙克主和,可是这等东西对他来说确实有利无害。”

  赵誉感激地朝姜婉一拱手“多谢大当家仗义出手。挽我大昭江山与危难之际。”

  姜婉这无心之举,为他们解决了无数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姜婉做此事可不是为了赵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金人铁蹄南下,她的鸿云寨焉能安在。

  “我只不过为了鸿云寨。”姜婉说道。“沙克等人已经回到了大金,可是你们不能掉以轻心。后头有三四箱子,点清之后,集中烧毁。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山匪多数都不识字的。”

  “求之不得!”赵誉说道。

  姜婉朝外头喊进来一个人,“领赵小驴去后头。”

  这姐弟二人怕是有话要说,赵誉不在打扰,随着小山匪去了后头。

  “为了葛家的事情吧。”不让赵誉知道,唯有葛家的事情。

  姜婉点了点头,“我查清了,那个西南的指挥使就是袁阑的儿子,他的母亲上个月过世了。”

  “便宜她了。”

  “父债子偿。”姜婉是江湖中人,自然按照江湖上的办事方法,“葛家的八十二条人命不能白死。十八年的苦楚不能白挨。一码归一码,赵誉是一回事,那个西南指挥使又是一回事。”

  “你要谋杀朝廷命官?”姜涣心头一惊,面如土色,“赵誉说过不会干预,但是他向我替那位指挥使借三年的寿命,待他物色好新人选便将他替换下来,交给我们处置。此外他还会昭告天下,洗清爷爷的冤屈。”

  “算他讲信用。”

  姜涣走到姜婉身后,揉捏着姜婉的肩膀,看着外头的融融春日。“我以为,你眼里只有鸿云寨,并不将此事放在心头。”

  在季海眼里,复仇和鸿云寨相比,她果断会舍小取大,为此姜涣还埋怨过姜婉,以为她是妇人之仁,熟不知她这些年不停在京城里安插人手,暗中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说,也不必对任何人说,她早已抗在了肩头,守得了整个鸿云寨和她这不省心的弟弟。

  姜婉拍了拍姜涣的手,柔声道:“不离,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固然要往前看,可是也不会忘记身后的事情。此事之后,你留在京城。”

  姜涣不解:“我留在京城做什么。”

  姜婉从抽屉取出了另一封信,“这里头是赵小驴的身世。”

  姜涣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信封,“难道是杜毓。”

  姜婉点了点头,“杜毓他们查出了赵小驴的身世了,但是这个东西不能给赵烝,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姜涣不解。“什么意思?”

  “赵誉不是先帝的儿子。先帝也不是武帝的儿子。”

  姜涣听得云里雾里,他不得不打断姜婉,“姐,你再说什么?”

  “你还记得吧,武帝并没有子嗣,于是他从旁支过继了一个儿子,便是顺帝。实际上武帝是有一个儿子,早年的时候被人抱出宫了。”

  “可是按照年龄来算也不是驴儿。而且皇家的子嗣怎么会被抱出宫呢?除非是后宫的内乱,母亲没有办法保护这个孩子。”

  姜婉点了点头,“他母亲被打入了冷宫,武帝也不再理会,在后宫里也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就偷偷买通了后厨的一个小太监,通过每日送菜的菜农送出宫去。那个孩子在外头长大成家,却意外的病死了留下了一个遗孤,就是赵小驴。许久之后才被一个老太监找到,带回宫里。”

  “所以赵小驴是皇孙!”姜涣说道。“既然是皇家的子嗣为何不给他正名呢?弄得现在人人都在质疑赵小驴身世。”

  “关于这一点杜毓的情报了没有写明,我想她也没有查到,时隔太久了,中间春秋更替,沧海桑田,很多事情的真相和原委都无人知道了。”姜婉说道。“我们葛家受过武帝的恩情,自然要庇佑他的后人。记得了,是赵小驴,可不是什么啊猫阿狗”

  姜婉翻阅了养父遗留下来的手札和来往的书信,从字里行间得知了一段隐晦的往事,她想来恩怨分明,顺帝在位时昏聩,被人蒙蔽饿了眼睛怨杀了葛臧,这一笔账姜婉记得顺帝的儿孙身上。赵誉作为武帝的嫡亲长孙,和葛家有渊源,又与葛家的冤案无关,这一笔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姜涣五味陈杂,百般滋味齐上心头,他以为是上天捉弄让天悬地隔的二人相遇相知,不想冥冥之中命运的际遇早已安排在彼此的命运里,他们注定要遇上对方。

  “这事要告诉他吗?”

  姜婉静默片刻,“若他问起便说吧!”

  阳光明媚,几朵白云慵懒地漂浮在晴空之下,赵誉坐在回廊下,和三狗吹着温和的春风,吃着点心,好不惬意,姜涣从姜婉那一头回来,入眼便是这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姜涣捡了一块梅花酥皮,“都看完了。”

  赵誉喝了一口茶,解解嘴里的甜腻,“并没有!”

  “那你还在这里喝茶。”

  “我在想,若无沙克的阻拦,此时金人的铁蹄已经占领我大昭的河山了。”想到此处,他眉头拧成了川字。

  姜涣坐在赵誉身边,和他一同仰头望着辽阔苍穹,白云悠悠,春风暖暖,“大昭积弱,外无强将,内有忧患,确实令人担忧,可是你现在着手整改,还为时不晚。”

  赵誉苦笑一声,大昭这个沉珂严重的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改?

  “怎么能够说改就改,这其中涉及到各个方面的利益和势力,光是京城这块就无从下手,几代势力盘根错节,情况复杂。他们若是抵抗,根本就无法进行下去。”

  姜涣仰头望着碧空几朵浮云,“再继续放纵下去,待主战派压倒了主和派,金人挥兵南下,大昭顷刻间便可倾覆,什么利益势力,什么士族门阀,统统化为了齑粉。”

  赵誉低头看着杯中映照的自己,如今的大昭,就如同这杯中味道寡淡的茶水,若想重新焕发生机,唯有一计——变法,推行新政。

  可是这谈何容易。

  最好的时机就是武帝初定天下之时,百废待兴,民心所向,朝中的势力归拢,还未划分派系,正是推行新政的好时机,可是武帝仍是沿用了前朝的制度。这是他辉煌一生之中最为失败的一笔。

  武帝用兵如神,乃是几百年便难得了奇才,可治理天下却是却差了几分,不重法度,一意孤行,常常将文武百官的话当成耳旁风,导致后期四王之乱,金人压境。好在武帝醒悟及时,一己之力平定了内乱。

  所以他挑选了温顺的顺帝作为继承人。温驯的顺帝唯唯诺诺,时常让下头的臣子欺负在头上,在位时后官干政,朝堂混乱。

  赵誉继位之后,朝中的势力已经扎根在京城里,渗透大昭的各个角落。前朝的弊端再度暴露出来。他为了江河日下的江山愁得两鬓都斑白了。

  变动政法,就是整个大昭将陷入动水深火热之中。可若是不变大昭将泯灭在金人的铁蹄下。

  赵誉沉吟了半晌,每当事情棘手时,他犹豫的毛病又犯了。他下意识望向了姜涣。若是姜涣他会如何呢?

  姜涣眼神坚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将赵誉犹豫不决尽数打散。他沉了一口气,决然道:“我要变法。”

  姜涣噎了一口气,躬身猛咳起来,赵誉拍着姜涣的背为他顺气,姜涣咳得眼角通红,他方才没听错吧,“你要变法!你没病吧!”

  姜涣的意思是,他只要在不触及各个势力的大利益面前做出小小的更改便可,赵誉一张嘴便是石破天惊。

  赵誉眼神坚定,“你所得对,大昭积弱过重,不着手改变,明日大昭变成了人口中的鱼肉了,杜毓一事说不定是一个契机。”

  “推行新法可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你纵观历代帝王,哪一次推行新法不都是前期煞有其事,后者不了了之。这其中涉及了税法,兵法,律法,商法,届时一定会受到朝中的士族门阀,新老大臣的一致抵抗,而且推行新法需要百姓和宗族的支持,以你现在在朝中的威望,你做得到吗?”www.xiumb.com

  赵誉脑子里空白一片,眼巴巴地看着姜涣,眼神里头意思不言而喻。

  赵誉是做不到,可是不是还有姜涣呢?姜涣当初以一人之力更改了鸿云寨和乾元县的贫困的现状,对于变法之事,总比他这个白字先生强得数倍。

  姜涣背过身,“别看着我,我可做不到,多少钱都不行!”

  “哎!”赵誉从姜涣身后冒出头来,“二当家的。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查出你爷爷的真相,你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的。”

  这个皇帝好不要脸,“那是莫玟找到的。”

  赵誉厚着脸皮说道:“莫玟我的臣子,自然就代表了我了。”

  这等得寸进尺,姜涣今日是开眼界了。

  见姜涣默不作声,赵誉唯有故技重施,转身道:“我去找大当家。!”

  姜涣脊背一僵,仿佛是见到猫的老鼠,当即抓着赵誉,按在柱子上,“你那都不许去。”

  此计不行,赵誉眼睛一转,又生一计,道:“那我给你升官,让你在京城当一个小官,过几年,当上参知政事,再过几年让你接手左相。”

  姜涣抓狂道:“你别胡来!”

  “我没胡来。”赵誉眼神认真。“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侥幸,金人主战一派一日不到,金昭一战就无法避免。现在不未雨绸缪,将来可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姜涣心说这倒是没错。

  “我知道这事急不得,可先仔细规划,循序渐进。”赵誉抓着他的衣袖,眼里尽是期望。“要不我给你凑凑那八万两黄金。”

  赵誉双眼真诚,还真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有些人还真让人难以拒绝。想起了姜婉那一句话,“你这家伙……先把钱拿出来再说吧。”

  赵誉知道姜涣是答应了,一高兴跳到了姜涣的背上,姜涣如同炸了毛的猫,羞愤道:“你家伙真的得寸进尺了,赶紧给我下来…..”

  晴空之下,和风徐徐,三狗默默地吃着点心,姜婉远远望着这一幕。日下西山了,牧童归家,村舍里燃起了炊烟,管木齐在一家茶铺里焦急地等待着赵誉,已是日暮时分,却还未见到赵誉的身影,心急之下,又喝一碗茶。

  是夜,皇宫一入夜便死气沉沉,白日明亮的琉璃瓦,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几分凄冷。姜涣送赵誉回到了皇宫,陪赵誉用过晚饭后,商榷了明日大朝会的事情。

  “我和岑杉商议过了,按照朝廷的规矩派发抚恤,昭告天下洗清你葛家的冤屈,然后再把你调至御史台!”赵誉计划得满满当当,将姜涣安排得明明白白。御史台弹劾百官,最适合姜涣的性子了。

  “你不知道唐霖和我有仇吗?”

  赵誉理所应当:“知道,这朝夕相处,难免磕磕绊绊的。”

  这话外之音是让姜涣公报私仇。姜涣啧啧了两声,赵誉这小狐狸,越来越玩不过他了。

  赵誉这番作为也是藏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庞和老黑彻查了京城却没有找到赵烝的下落,潜伏在城门外头的弓箭手也未曾瞧见赵烝的身影。他猜测是有人将赵烝藏起来了,安排姜涣入御史台,彻查是否有人在欺上瞒下。

  对于消失不见的赵烝,姜涣猜测赵烝用人皮面具,欺瞒了城中乞儿的眼睛,不过只要他不乱来,便可保一世安然无恙,若是诚心作妖,那么便是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了。

  用过晚饭,姜涣却未离去,脚步一转来到了长阳殿,当初绿烟便将那一份东西藏在这里。

  长阳殿已经成了冷宫,姜涣悄声进去,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窗棂上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了,院内的玉兰却开得正好,馥郁扑鼻,神清气爽。姜涣眼角余光一撇,却发现玉兰树下尘土被人翻新了。

  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姜涣蹲在树下,扒开尘土,露出了一个坑,显然此前埋了什么东西。不知这玉兰树下掩埋的是遗诏,还是别的东西。还找东西的人是无关紧要的闲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呢?

  外头阴云忽起,天空落下了几滴湿凉的雨珠,清明时节,细雨蒙蒙。姜涣心里头忽然涌起一阵焦虑,这事还未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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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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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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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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