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小乞丐认得姜涣,腿脚麻利地去报信,没一会老黑来到了姜涣跟前。
老黑看着马背上的姜涣,身后还跟着一队御林卫,浑身上下都透露一股威风神气,不由得调侃道:“姜狗儿,你这回是青云直上,一步登天。”
“没空和你插科打诨。”姜涣懒得回应他这等闲话,直奔主题。“我要杜毓手底下的所有眼线,我知道你有!”
“开价!”老黑眼中只有一个利字,任凭你是一手遮天的权贵,还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到他这里他只认钱。
姜涣比了一个手势,老黑眉头一皱,“你给多了,你总是以最公道,最划算的价格换取情报的。”
说白了便是抠门,姜涣肯开出这么高的价格,定有所谋。
“我要知道梁育的下落,越快越好!”
老黑点了点头,“等我一会。”
老黑聚集了所有的乞儿,低声耳语片刻后,说道:“有人看见梁育朝东华门去了,至于眼线,跟我走。”
“管将军和老黑走,我去东华门。”
“等等!”管木齐拉着姜涣的缰绳,他仍是不放心姜涣,不能任由他在京城胡来,“我和你去,替你打点期间的一切,余下的人随他走。”
“随你!”姜涣一夹马杜,策马飞驰出去。
人来人往的宽阔大街上,一匹骏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不管撞到了哪家的贵胄千金,更不管踩到了哪府权贵士族,笔直朝东华门而去。
冷骁收到了赵誉发来了诏令,他双目圆睁,难以置信,跪在地上惊讶了半晌,让御林军听从姜涣的调遣,这个挨千刀的家伙何时回到京城里?又是何时面见了圣上?圣上非但没治他死罪,还让他调用御林军!
冷骁心中疑窦重生,不接就是抗旨不尊。只能领了圣旨,在各个路口设下了路障,御林卫手持长枪严阵以待,周遭的路人不知所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时,一串的急促的马蹄声从后头传来,路人惊慌躲在一旁,梁育冲出小巷子和冷骁狭路相逢,梁育一见前头无路可走,当即调转了马头,朝南城而起。
冷骁立即率人追上去。
一路飞驰,撞飞踏伤了不少无辜的群众。梁育在一声声谩骂声中飞驰而去,姜涣正好从南边而来,和梁育在南大街迎面相逢。
“冤家路窄!”姜涣朝管木齐说道。“拿下!”
梁育嘴中暗骂了一句。前头有姜涣,后头有冷骁,梁育当即弃马,仓皇逃入了小巷里。
“追!”冷骁紧跟其后,一头扎进了小巷子里。
小巷内杂物众多,视线昏暗不清,梁育三步一到,五步一摔,踉踉跄跄,慌慌张张,不知东西南北,蒙着头四处乱串。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掉入河水了。
“扑通”一声,掀起了一阵水花。
周围的男女老少纷纷围了上去了,伸长着脖子看热闹。
冷骁从小巷子里跑出来就不见梁育的身影,只见河边围着一群人,对着河吵嚷不休。冷骁朝前走去,扒开人群一看,河水之中一个小黑点正朝远处的画船游去,瞧那个身影的衣裳似乎是梁育。
“备船,快备船!”冷骁招呼了岸边的船家。“快过来!”
姜涣也从小巷子里冲出了,河岸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姜涣跃上了屋檐,极目眺望而去,冷骁正驾驶着一条小船往河中心的画船去。画船上的船工聚集在一起,一个湿哒哒的人影正在趴伏在船边上,船上鹅黄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姜涣惊叫而出:“是梁育!”
“本太尉给你备船!”而后赶来了的管木齐环视湖面一圈,对面正好有一艘空船,招手示意船夫靠近。
姜涣哪里等得了。纵身跃起,跳到了船篷上,蜻蜓点水般踏水而去,几个弹指间便落到了画船之上。
管木齐瞧得目怔口呆,身手如此了得,难怪皇上对他另眼相看,这等人更加不能放任他胡来。
画船甲板上的梁育抬头一瞧,是姜涣这个冤家。左右已无退路,只剩下束手就擒,可他仍不罢休,硬是给李柏多争取一些时间。情急之下,挟持了一名的贵族的小姐,摘下女子头顶上的金簪抵在女子的吼间,“别动。”
被他挟持的女子惊慌大叫起来,不惧反怒,“你干挟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岑纪之女岑文秀,当朝右相是我叔叔,宫里的岑秀妃是我姐,你敢动我一跟汗毛,我让你不得好死!”
“闭嘴!”生死之事梁育已不在乎,还会惧怕一个什么文秀武秀,他眼中只有面前的姜涣“别再过来了!不然我就杀了她!’
姜涣不为他所慑,步步紧逼,“那动手吧!回头让赵誉给你封一个名号,风光大葬,后代敬仰,你在那一头也是照样威风!”
“别过来!”梁育的金簪压得更紧了,渗出了少许的血丝。
“你敢动我试试!”岑文秀急得大哭起来,眼角噙着泪,怒骂道:“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冷骁驾着小舟紧赶慢赶终究是赶来了,跑到甲板一瞧这场面,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梁育好巧不巧,劫持的是右相的侄女,这出了一点点差错,他的前途便要到此为止了。
冷骁急道,“姜涣,那是右相的侄女,不可胡来。”
“老子管他是谁,只要不是赵誉就成了。”姜涣朝着冷骁身后的士兵一招手:“一箭捅死两个就得了。”
“胡闹!”
“你敢!”阮文秀斥责一声,“我爹和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今夜除了赵誉,我最大!”姜涣拉开了弓弦,箭指梁育,“别乱动,万一一箭没捅死,再来一箭,还得挨一段时间的苦头!”
“姜涣!”冷骁拦在了姜涣的跟前,“今夜除了皇上你最大,那明日呢?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那就将这一条命赔给她得了!”姜涣一脚踹开了冷骁,猛然一放手,只听见咻的一声,一道的影子划过,众人惊叫一声,纷纷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这血腥的场面。
岑文秀呆若木鸡,冷汗弄湿了脸上精致的脂粉,右脸酥酸,紧压在脖子上的金簪一松,‘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梁育后退了几步,颤抖的手指虚虚地敷在右眼上,一只羽箭从右眼灌入,后脑直出。梁育身形晃悠几下,笔直向后倒去。
姜涣将弓箭扔给身后呆若木鸡的御林卫,他以前和山里的猎户学过几招,百步里穿杨不求,短距离倒是可以一招毙命。
他上前检查了梁育的情况,岑文秀怔怔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姜涣,回想起方才那命悬一线的时刻,竟然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眼里只有姜涣那俊逸刚毅的侧脸。
“你把他杀了,那玉玺的下落呢?”
“还留着一个呢?”姜涣起身朝岑文秀一拱手,“对不住了。”
说完转身下了甲板。
“你!”阮文秀气得跺脚,身后的丫鬟上前安慰。
自家的小姐乃是岑府的名贵,自小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京城里谁人不对她毕恭毕敬。还未见过这般无礼蛮横的家伙,
丫鬟安慰道:“小姐莫气坏了身子,这等无赖让老爷收拾他。”
“恐怕日后你们老爷都要让他三分了。”冷骁起先觉得赵誉荒唐,怎么能让御林卫全数交付在姜涣的手里了,而现在他明白了。“明日……今夜之后,他便是朝中的新贵了。
岑文秀走到围栏旁,探出身去,望向正和管木齐交谈的姜涣,心里呢喃道:“他叫姜涣。”
管木齐的船只刚抵达,便和姜涣撞上,管木齐望向甲板方向,“解决了。”
“让人将他扛下去,去看看老黑那一头。”
老黑蹲在路旁的柳树下,看着御林卫进进出出。周围的街坊指指点点,御林卫面无表情的神色,和细作惊慌的模样形成了对比。
转眼一瞧,姜涣骑马从远处走啦,两旁烛光忽明忽暗的烛光如同流云一晃而过,给他度上一层忌讳如深的韵味,配上那身肆意的气质,倒是让人抢不到他是今夜最有权势的人。
一旁的御林卫牵着缰绳,稳住马,姜涣下马朝老黑走去。
姜涣远看了一眼,“还剩多少?”
“都在这里了。”老黑掏出了一份供词,“虽说不是你想要,但是我以另一份东西作为交换。”
“什么东西。”
“杜毓离开京城那一夜,他们打开了城门后,前前后后一共有三辆马车出了城门,前面两车似乎运送了什么东西,而且城中有一个人,他立场和你们相对,可是却从未和正面交锋过,一直隐藏在暗处。至于他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那一夜也随着杜毓出城了。这两个消息足够抵得上你的钱了。”
“那一夜的调虎离山实际上为了运送一批东西出城。难怪他会选择运送大宗货物的东华门。”姜涣捋着下巴,“还有一个人,立场相对却从未正面交锋过。难不成是和胖子?”
姜涣脑子里浮现和胖子在废宅里头那番话:杜毓杀了山寨里头的人,他们到此是为了追拿他们。可是时间也对不上。
裨将小步跑来,朝管木齐一躬身,“将军,全部拿下了。”
管木齐点了点头,“可有找到玉玺?”
小将摇了摇头,“并没有。”
管木齐望向姜涣,姜涣眉头紧锁,难不成在赵烝身上?姜涣又否定这个想法,杜毓和赵烝彼此相互提防,不可能将玉玺交到他手里?那只能是还有余党了。
“恐怕还有余党。”姜涣灵机一动,“杜毓呢?将她带来。”
少顷,杜毓被五花大绑押解到姜涣跟前,嘴巴绑着布条,以防她咬舌自尽。
“玉玺呢?”
杜毓口齿不清道。“休想得到玉玺。”
“玉玺被盗,我们再仁厚大度也不可容忍你们欺负在我们头上,一怒之下向大金发难,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姜涣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你们应该早已做好这一战的准备了。”xǐυmь.℃òm
杜毓撇过头去。
“现在不说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时间。”姜涣站起来,月下枝头,三更一过。“收兵!”
姜涣口头称收兵,绕了一圈,来回到了东华门。他杜毓的余党尚在京城,老巢已经被缴了,若要营救杜毓,只能从城外找人手。
姜涣以己度人,若是自己定会从水门出去,而且只有泰和水渠的水门最好出去,时间便是在天光熹微之时。这个时辰,守城门的门卫最是困倦之时,警备会大大地降低。
春夜冷冽,河岸旁水烟朦胧,天光熹微,东边可见淡淡的霞光。
管木齐蹲守在暗处,搓了搓冰凉的脸颊,深吸一口清晨的寒气,提提神。他看向身旁的姜涣他此前虽听过姜涣此人,却未曾见过本人,从旁人的嘴里得知姜涣狂傲嚣张,仗着自己有一份奇功便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今日一见,旁人说得不错,只不过说得不全。
这时,平静的水面蓦然水声乍响,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姜涣屏息凝神,手里的绳索又绕紧了一圈,静心等待着鱼儿入网。
水花声渐行渐近,已经逼近了水门处,姜涣一声令下,“收!”
水门两旁的侍卫同时使力,向后一拉,将一张巨网收紧,水里的人挣扎一番,暗知自己的行踪败露,当即咬舌自尽。
渔网缓缓地收起,那奸细一动不动蜷缩在渔网之中,脸色惨白,嘴角挂着一丝绯红,已经断气了。
姜涣上下摩挲一番,在那人的怀里掏出了黑布,打开一看,竟然是失踪多时的玉玺。
管木齐眼睛大亮,心中雀跃不已,这一月以来的噩梦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姜涣将玉玺扔给了管木齐,“交给皇上吧。”
管木齐觉得奇怪,这等记功的事情别人争着抢着都得不到,姜涣拱手送给了他,这人莫不是傻了?他傻了管木齐不傻,“我会禀报实情。”
姜涣嗤笑了一声,看了眼天色,东方泛白,朝霞蔼蔼。他伸了一个懒腰,“收工!”
侍卫收拾余下的事情,回宫复命了。
走后不久,不远处柳树下闪出了一个人,这才是带着玉玺的李柏。
李柏不仅谨慎,还多疑,凡是总是留有一步后手,下水前让人去探一探路,试一试虚实,果然被他探出了潜伏在此处的姜涣。
若方才是他,眼下早已回归西天了。他们带走的玉玺乃是赝品,只能瞒得了他们一时,但是这一时也足够了。
水面恢了平静,倒映着天上的红霞。早市已经开业,食铺里的炊烟缓缓升起。
李柏咬着一劫竹管潜入了水渠,轻而易举顺着水门出城,顺着河流一路向下游去,不知游了多久,确认周围安全了才爬上岸去。
他呼出一口热气,掏出了怀里玉玺。玉玺的温润的光华在晨光之中熠熠发光。一切都毁了,不过也不必担心,只要玉玺还在,就还有转机。
李柏抖擞精神,收起了玉玺朝深林深处而去,他步履轻快,心情大好,耳旁的黄鹂声也变调了,如同一只箭矢破风的声音。
等等!这不是黄鹂声。
李柏蓦然转身,一只白羽箭直中他的心口。
他后退了几步,眼睛茫然地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几只白羽箭迎面而来,尽数没入了他的心口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一只弓箭手冒出头来,朝周围的同伴找了招了招手。树上落下十几名弓箭手,他们已经再次等候了一晚了。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会从此处上岸。”说完仰头倒下,瞳孔里映照了漫天的红霞,碧空如洗,天高云舒,一如他家乡的天空。
弓箭手上前一探鼻息,“还有气,立即带回去!”
今日开城时间略比以往早了半个时辰。赵誉坐在马上,接过姜涣的热酒,仰头喝了一口,热酒入喉咙,冰凉的手脚渐渐暖和起来。
姜涣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回去等着吧。抓到了给你消息。”
李柏如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前头自以为瞒天过海,实则姜涣看清了玉玺暗藏的名堂,猜测此人不过是一个探路的幌子。于是将计就计,打道回府,让李柏放低了戒备心,实则绕到了水门后,好在城外诛杀他。
不料,撞到了赵誉。
赵誉本是布下弓箭手抓拿赵烝,他并不知赵烝会从何处出城,也不知他们会何时出门,于是便用了一个最愚蠢,最简单,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排除了五百名弓箭手埋伏在护城河周围,一见可疑之人从护城河上岸,立即诛杀。
李柏即使骗过了姜涣,依旧会倒在赵誉的箭矢前。
清晨水雾弥漫,一群黄褐色的弓箭手从雾气里跑来,手里还抬着一个人,赵誉心头一紧,是赵烝还是奸细?
弓箭手将李柏抬至赵誉跟前,是一张陌生的人脸。赵誉不禁略感失落,“不是赵烝。”
反观姜涣,他心情大好,喜上眉梢,总算是逮着了,他俯身一探还有气。“治好,注意,不然他咬舌自尽了。”
弓箭手点头,跟着双手将玉玺奉上。玉玺琉璃色泽在晨光之中熠熠生辉。
身后的管木齐呆滞地看着手里的玉玺,这枚玉玺和赵誉手里那枚外形并无二致,可仔细一看还有新刻的刀痕。
原来姜涣早就知道这一枚是假,难怪如此大方!还真是不能高估他的宽怀大量。
“继续潜伏。”杜毓的余党已经尽落网了,可是赵誉的心头大患仍逍遥在外。“管将军,全城搜查赵烝!”
管木齐应了声。
姜涣挠了挠脖子,懒散道:“你先回宫吧,皇帝失踪了,宫里的老臣恐是已经心急如焚。我一会去找你。”
赵誉沉吟片刻,“我和你去。皇帝还没死,赵炫想要继位还没这么容易。”
“你知道我去哪吗?”姜涣看了一眼赵誉,对方已全然洞悉自己的想法,这哪是皇上,分明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姜涣看了眼身后的管木齐,赵誉下令道:“管将军先行回宫。”
“这怎么能行,万一还有贼人……”还有贼人也不是姜涣的对手。管木齐念及此处,转而道:“臣在跟在皇上的后面,绝不惊扰百姓和陛下。”
御林卫护卫皇帝安全,赵誉也只好让他跟着。二人信步走去,赵誉也趁机出宫转转,成日待在密不透风的皇宫里,都要闷出病来了。他也想趁此机会和姜涣说说话,有些话只能二人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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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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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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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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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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