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紧闭,沉闷的更鼓声一声接一声传来,热闹的夜市在北风中渐渐地平息下来,明月高悬,大地银装素裹,圆月与白雪光辉交映,使京城街道上一片明亮。
城门上刚交接一班,侍卫鼻尖前呼出一口白雾,白雾还未消散在冷夜里,这时,一道极快的影子冲破了白雾,钉入了身后的柱子上。
周遭侍卫立即警醒过来,一手按在腰侧上,转头看去,是一只二尺来长的羽箭,上头还绑着一封信。
“快去禀报大将军。”
新下一场雪,御梅苑的梅花悄然绽放,娇美可怜,宛若庭院里换了新妆的美人。
孔寻一早便折下了几只,供在花瓶里给赵誉赏玩,此时的赵誉却无这般闲心。
他将书信放在了一旁,“借据,今日四更时分。”
冷骁点头道:“正是。”
今日一早,冷骁便送来了一份借据,借的不是桌椅板凳,也不是黄金白银,而是传国玉玺。对方于三日后月圆之夜亲自来取。落款画了一枝梅花和一轮弯月。
梅花与弯月象征何物众人不知,但是这封信明显,对方在挑衅。
屋内一众大臣皆是愁眉不展,各怀心事,梅花的冷香也无法纾解心头的焦虑。
“诸位爱卿怎么看?”
冷骁进言道:“回禀皇上,臣全日把守在御书房外,定然不让他得逞。”
赵誉点了点点头,不急于评价,大昭重文轻武,全京城的武将加起来都不是姜涣的对手,不能依仗冷骁
右手第一位乃是右相岑杉,他沉思片刻道:“若是真想盗走玉玺,又怎会提前告知呢?臣想起了一年之前的斗花会,对方的手段如出一辙。”
那件案子至今仍未告破,赵誉也不追究了,岑杉却一直惦记在心头,若是让岑杉知道那是姜涣的把戏那不得参他一本,届时又是一本理不清的烂账。
岑杉继续说道:“臣在想,是否是一年之前的窃贼再一次卷土重来呢?待我们疏于防备之时再一举拿走?”
赵誉不急于表态,而是看向了身旁一位身形俊宇,眉目清秀的男子,他便是前阵子回京的殷王赵炫。
“皇上,臣弟以为玉玺乃是一国威严象征,偷玉玺是小,背后的用意却不得不让人深思。”
这句话不得不让赵誉想起了京城几股蠢蠢欲动的势力,贪污一案已经让他们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一个冬天的沉寂也是时候做出反击了。
几位大臣各抒己见,赵誉沉默不言,直到了午膳时分,偏殿赐菜遣散了众人。他对着玉玺端详了片刻,最后将它放回了原位。
盗玉玺一事被赵誉压在了御书房内,但也无济于事,赵誉自己一举一动皆在旁人的监视之中,明面上无人知晓,私下早已人尽皆知了。
他身边都有很多人臣服于他,面上对他尽忠尽义,可是没有一个人信得过的。
紧张的气氛伴随着寒冷的朔风持续到了三日后,冷骁浩浩荡荡地调了三千人将御书房围得水泄不通,层层叠叠的人影无疑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而赵誉若无其事批改奏折,只当外头是三千人偶。
雪霁放晴,月亮蒙上了一层薄纱,孔寻刚添了一回炭火,余光落到赵誉书案的玉玺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窃贼是怎么将玉玺偷出去呢?
反正他是不行。
三更天已过,寒气越发逼人,赵誉也熬不住了,搁下笔去后堂歇息了。赵誉不常去后宫,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御书房内,苦了那些花了心思吸引皇上的注意的美人们。赵誉即使不去后宫,她们都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
上回赵誉因姜涣的事发了一顿脾气,下午便有嫔妃贴心知意地送了一盅清热降火的鸽子汤,赵誉随意打赏了一番,那盅鸽子汤最后还是便宜了孔寻。
初春的夜晚静寂无声,赵誉一觉睡得不安稳。五更时分,他半梦半醒朝外头问道:“玉玺呢?”
“奴才去瞧过了还在呢。大将军在门口守了一夜,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孔寻升起了锦账,两个小內侍给赵誉更衣,穿戴整齐后,去书房查看玉玺的情况。
呈放玉玺的锦盒还在,赵誉走过去打开一看:玉玺不见了。下头压着一张纸,上头写着:笑纳了。
赵誉气得当场将锦盒砸了出去。
孔寻趴在地上,大气不敢一出。外头的冷骁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急忙地跑进来,锦盒静静的躺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
冷骁眼前闪过一片雪花,身形摇摇欲坠,他昨夜一夜不曾合眼,全身宛若紧绷的弓弦,一只苍蝇都不曾放过,这玉玺怎么……怎么凭空没了。
“皇上!”冷骁跪下请罪,“卑职看护不周,丢失了玉玺,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
赵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胸腔里的怒火,他自知生气也无用,“起来吧。现在处罚你毫无意识,让你在三日之内找回玉玺,不然唯你是问!”
冷骁沉声应道:“是!”
三日断案,这不是为难他吗?
大将军一头雾水,两眼迷茫,完全不知从何下手,昨夜无人进入,今早也无人出现,御书房里就几位伺候的內侍和赵誉。
“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绝世轻功,踏雪无痕,风过无影。”
冷骁斜视一眼出馊主意的副将,真要有他还怎么抓人?
另一副将道:“若不是绝世轻功,那便是有内鬼了。”
冷骁挨个传唤当夜值班的几人,几人彼此之间都能证明大伙都在一起,并没有单独行动的。御书房内门窗紧闭,外头也无任何脚印,屋内也没藏人。这窃贼究竟是如何盗走玉玺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冷骁心急如焚,东奔西跑,四处请教,这些知识渊博的大学士都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只会舞文弄墨,冷骁只能去请教了刑部,大理寺的各位大人。
刑部和大理寺的众多能人上阵,反复勘察了御书房和皇宫各处,皆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对冷骁爱莫能助。
冷骁焦虑惶恐,寝食难安,犹如在地狱里折磨了三日。
三日一晃而过,料峭的春日里梅花开得正好,挂在银枝上吐露芬芳,冷骁却魂断在寂静初春里。
去年他曾答应夫人,待梅庐的梅花开了便带她去赏梅,这承诺今生无缘对现了。他写下了一份陈情表,请求皇上放过他一家老小,自己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
正当冷骁万念俱灰前往御书房领死时,峰回路转,那不翼而飞的玉玺从天而降,又回到了赵誉的手里。
“玉玺又,又回来了。”他还未过神来,一份催人泪下的信件却无缘和赵誉会晤了。
今日一早,赵誉就发现了玉玺被完好无缺地送回来了,众人啧啧称奇。
“有借有还。”赵誉端详着手里的玉玺,“还挺讲信用的。”
赵炫好奇问道:“皇上,可是真的玉玺?”
他怀疑有人掉包。
“是真的。”赵誉放下了玉玺,“朕仔细看过了。”
“既然拿走了,为何又送回来了。”岑杉不解,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
冷骁插了一句:“盗取玉玺本就是杀头的大罪,我看是那小贼做贼心虚,自己将玉玺送回来了。”
“以前曾听人说起一些绿林逸事,一些武艺高强之人为了比较谁的武功更高一筹,便采取这种办法。”赵誉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
殷王深深地看了赵誉一眼,“皇兄不深究吗?”
赵誉这番话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对方这光明正大的挑衅了自己权威,居然还能风轻云淡地揭过去?着实令人费解。
赵誉叹了一口气,“刑部和大理寺查了这么些天也不是一无所获,算了吧。”
这件怪事来匆匆,去也匆匆,宛若梅花上的雪,太阳一出来便消散了,接下来了便是万众期待的上元灯宴。
上元是京城最为绚烂多彩的,最为盛大的节日,千盏明灯错落,京城各处映射出璀璨的光芒,犹如一汪融化的金水。赵誉打着‘与民同乐’的旗号,大开皇宫大门,平时严禁靠近的皇宫也在这一日皆可通行。
月光洒落在人身上,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月光还是绚烂的灯光,歌妓们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凭栏哼唱京城最为流行的《梅花落》。仕女贵妇们头上带着镶嵌着翡翠宝珠帽子,身上挂着金捻成的雪柳,个个打扮得俊丽翘楚。王孙贵胄玉树临风,横穿在其中,寻找那位丢给他手绢的娘子。
在这万人同庆的欢乐日子里,一个诡谲的身影光明正大地从人群之中潜入皇宫,再神不知之下走入了皇宫的深处。
在错乱的曲道回廊来回穿梭,犹入无人之境,最后来到了空寂的御书房前。
今日乃是上元节,宫里疏于防备,那黑衣人轻而易举放到了守门的侍卫,潜入了御书房里。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的玉玺上。
“嘭”的一声巨响,火树银花在空中绽放,坠落,如同下了一场星雨,笙箫管乐齐鸣,宫女们齐袖而舞。钟漏轻移,时间不早了,人们仍旧沉浸在欢愉的气氛里。
天光熹微,再热烈的情绪也走向低潮,明媚的灯光渐渐熄灭,赵誉睡下后,孔寻照例来到书房巡查,补全日常的熏香和茶叶,忽而发现桌面上少了什么东西。他愣了一会,跟着里里外外地查找一番,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外头打水的曹宫正巧撞见呆若木鸡的孔寻,不禁问道:“干甚呢?”
“玉玺!”孔寻双目圆睁,慌张道:“玉玺不见了!”
院内的梅花已经尽数凋谢了,独剩一干空枝,悲喜轮流转,冷骁的那一份陈情表又有了用武之地。他单膝跪地,承载着赵誉无声的怒火。
“玉玺在昨夜失窃了。”赵誉脸色黑沉,“尔等居然不知。”
昨夜乃是上元佳节,几乎所有人都欢度上元,可是冷骁护卫宫中安全,昨夜守卫偷懒以至看守松懈,让窃贼有了可乘之机。
有了上次的教训,冷骁天真地以为窃贼三日之后又将玉玺送回,可是这回却不遂他所愿。玉玺真的丢了。
赵炫上前进言道:“皇兄,这盗贼确实奇怪,他一盗一还,再盗不知是否再还,这事得不可轻视。丢失玉玺事小,伤及国事乃是大事。”
赵誉点头赞同,“你说得有理,传令刑部和大理寺在一月之内务必将此人抓拿归案!冷骁护卫不周,本应革去殿前大将军之职,念及昔日功劳不浅,故而以戴罪之身全力协助大理寺刑部办案,不得有误。一月之内找不回来,你们全部去山野沟子里守大树吧。”
众人叩谢隆恩,从御书房出来,外头天色阴沉,重重地压在了心头上。这该如何查起?
他们不知对方的身影和目的,仿佛是赤手空拳对付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冷骁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挨家挨户的搜查,刑部侍郎钱炜则认为不妥,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反而适得其反。
大理寺少卿郑肃却注意了一点:“在下认为,可以从‘弯月和梅花’入手。”
这个方向他们也曾想过,只是当初时间紧迫,无力实施,如今时间依旧紧迫,可也不是一个方向。
冷骁干劲十足,花了十天的时间调查了京城之中关于梅花和月亮的人和事,实际有用的线索却寥寥无几,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案件没有半点进展。
春风明月姣好,焦急无力却笼罩在大伙的身上,半月过去了半点头绪都没有,愁煞了众人。
“你们觉得玉玺被盗了,谁最得利。”大理寺少卿王恺突然出声道,既然常规的手段无用,不如另辟蹊径。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此事是朝中人所为。大伙同朝为官,为了自保也不得不寻求几个得力的靠山。私底下的党阀之争如火如佘,赵誉旁敲侧击地提点警告都无济于事。
王恺:“各位大人不论立场,你们今日所说,王某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出声,实则心中早已有了结论。
钱炜年轻气盛,为人胆大,且家中颇有背景,他沉思道:“去年的贪污大案动了士族门阀的筋骨,如今唐湫对陛下颇有怨言。眼下正是一个好时机。”
钱炜开了一个头,如同开了闸的水,身旁的郑肃接着道:“何止,还有殷王,贪污一案波及了太后,虽说太后退居后宫,可是殷王还在。一定再寻找机会东山再起的。”
冷骁不屑,“这说案子,怎么又就扯上党派之事呢?”
“冷将军莫不是不知何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你们敢彻查后宫吗?”后宫水深,派系众多,如同千丝万绕的蜘蛛洞,陷进去出不来。
众人息声了,太后和皇帝亲如母子,背地里彼此都在算计权衡,眼下可是一个大好时机。
角落里的林昆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偷走玉玺呢?偷走玉玺对他有什么好处。”wWW.ΧìǔΜЬ.CǒΜ
众人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假传圣旨!”
“可是一经查出,便是死路一条,饮鸩止渴,得不偿失。”钱炜又说道。“除非,这事他不怕被查出来。”
山高皇帝远,他找了赵誉都触及不到的地方,岂不是万无一失了。
“非也。”一直沉默了大理寺少卿莫玟说道。“我们的方向错了。一开始窃贼留下了一份书信,成功盗走了玉玺,并且三日后归还。这窃贼的目的便达到了。而这一次,盗贼是趁着上元佳节动手,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
“莫少卿这意思是不是同一人作案?”林昆说道。
“极有可能,前者本事高,三千御林军都抓不到他,而后者本事平平,趁着宫里疏于防备之时下手。”莫玟捋着下巴,他敏锐察觉其中有一丝的不对劲,可是它如海水中的游鱼,抓不住。
时间紧迫,还剩十日不到了,案件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外头有飘起了小雪,众人愁眉不展,内心焦躁,漫天的雪花都无法屏息。
莫玟揣着手,朝外走去。
林昆问道:“莫少卿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莫玟停步转身,雪花落在青丝上,“线索没有,只不过去请陛下宽限些时日罢了。”
御书房内温暖如春,赵誉喝了口降燥滋润的百宝茶,莫玟绷紧了身子,在焦虑之中等待赵誉的回复。
赵誉放下茶杯,“大半个月了也无半分进展。”
莫玟听出了赵誉话里的责备之意,低头道:“微臣食君之禄,却不能为陛下分忧,有负皇上的期望。”
“罢了,现在不是担责的时候。”赵誉沉思片刻,“这样吧,我让你一个人协助你。”
莫玟猛然抬起头,赵誉提笔急书,继而将一封信和圣旨交给身旁的卫宜。“交给他,让他即刻启程。”
赵誉并未明说是谁,卫宜已领悟了圣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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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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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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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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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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